40. 第 40 章 不若由我替劉大人回京一……(1 / 2)

長媳(重生) 希昀 8579 字 3個月前

雨沫子隨風撲過來, 王書淮身姿挺拔立在風中巋然不動,明貴不知從何處弄來一油紙傘,費勁地兜在王書淮頭頂, “來了來了....齊偉的信來了, 在家裡書桌擱著呢,您不是出門了,小的還沒來的及跟您說。”

王書淮二話不說回了府。

進了書房,顧不上換下濕漉漉的衣襟,在桌案一角尋到信箋,立即展開。

信分為兩部分,上半闕寫得是信王的動靜。

“八月十八, 信王府往謝家,蕭家與玲瓏繡的鋪子裡送了禮盒,夫人婉拒.....”

看到“婉拒”二字, 王書淮心裡好受了些,人長籲一口氣,往圈椅一坐, 隨後細致地展開下半闕,這裡洋洋灑灑記載得便多了,

“八月十九,少奶奶一日未出門, 嬤嬤帶著姐兒在後花廊玩,瑄哥兒跟林哥兒兩位小公子打架, 互相攀比誰家爹爹厲害, 姐兒手舞足蹈逢人喊爹爹....”

王書淮臉一黑,卻又莫名覺得好笑,

“八月二十, 少奶奶去了市署.....”

往後關於謝雲初的行蹤就十分密集,全部集中在市署與鋪子裡。

她竟然在忙設專賣局的事,倒是一個奇思妙想。

王書淮忍住回想妻子專注的模樣,她是個很聰慧的女子,任何事隻消她費心,就沒有學不會的....這麼出色的女子以前怎麼.....思緒在這裡猛地打了個阻,

她以前事無巨細照料他,鞍前馬後伺候一大家子,哪有功夫忙彆的。

王書淮的腦海忽如撥雲見霧般明悟過來。

“他不值得我費心,我要為自己而活...”

所以,她這是把曾經放在他身上的心思,轉移到吃穿打扮....以及經營店鋪上。

王書淮慢慢將信箋擱下,心情五味陳雜。

定是他與家人一直視她付出為理所當然,她不高興了。

愛護自己自然是應當的,王書淮樂見其成,倒是....也沒必要如此忽略他。

他起身去內室,換了乾淨的衣裳出來,回想謝雲初在忙著開設專賣局一事,他本著為官多年的經驗,寫下一封信,著人送去京城交給謝雲初,提醒她該注意些什麼,該防備些什麼,從哪些方麵著手,甚至將認識的一些官員名單列在其中,讓謝雲初有麻煩尋這些人解決。

妻子想要施展拳腳,他願助她一臂之力。

半月後王書淮收到謝雲初的回禮,是一個錦盒,

王書淮打開一瞧,裡麵均是珂姐兒近些日子的塗鴉或捏製的泥塑,另外還有一個包袱,是謝雲初給王書淮準備的冬衣。

王書淮眼巴巴看著明貴,明貴繼續在翻包袱,可除了這個錦盒及衣物,額外的什麼都沒有。

王書淮心裡有些失望,隻是什麼都沒說。

他近來在餘杭出巡,劉萇的案子給了他立威的機會,他在劉琦亮的授意下,手執尚方寶劍獨自一人來到餘杭,開堂查案,當著百姓的麵將劉萇給斬了,餘杭的官場被他唬了一跳。

是主動交待侵占的田地人口,還是等著人頭落地。

兩條路擺在麵前。

餘杭豪族陷入困境。

王書淮名聲在外,曾經的天之驕子當朝狀元郎,如今的朝中新貴,麵對西楚悍將挑釁,挺身而出,以一人之力改變和談局麵,壯了大晉聲威,這樣的人物,不是誰都敢觸其逆鱗。

聰明人選擇投誠,有一就有二,餘杭豪族很快一邊倒。

王書淮用了一個月時間,震懾了餘杭官場,丈量田地一事在餘杭率先如火如荼展開。

九月初八是明夫人與謝暉成親的大喜日,隨後初十是珂姐兒周歲宴,王府念著珂姐兒是王書淮和謝雲初第一個孩子,辦得很隆重,長輩姻親均送了厚禮,珂姐兒趴在鋪了大紅錦毯的羅漢床上抓周,小家夥對什麼都很好奇,樣樣拿起來把玩一陣,遲遲不選,可急壞了謝雲初,國公爺比謝雲初還急,生怕自己的曾孫女挑個不儘如人意的禮物,便撿著好的試探她,最後珂姐兒不耐煩,怒而執起一支筆扔到了國公爺跟前,那豪情萬丈的模樣逗笑了所有人。

王書淮給女兒準備的賀禮是日後方送到京城,雖然遲了,好歹記得,謝雲初也沒當一回事。

忙完餘杭的事,王書淮回到金陵。

彼時已是深秋,院子裡一片枯黃。

因他常日在外,書房內並無多餘的裝飾,當初離京,除了那個象牙球,一些書冊衣物,他並未捎帶旁物來,如今看著冷冷清清的書房,王書淮吩咐明貴,

“去買一盆菖蒲來。”

“花草四雅”,蘭花,水仙,菊花與菖蒲中,謝雲初最喜菖蒲,說菖蒲綠草蔥蘢,生命力強,極配他的氣質,王書淮一向於這些事不上心,便隨了她。

空落的書房,擺上了熟悉的盆栽,看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九月十五,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王書淮在餘杭旗開得勝,金陵不少官員奉承他,請他去喝酒,王書淮去了。

從不進青樓畫舫的男人,為了應酬,收起文質彬彬的佳公子形象,遊刃有餘陪著眾官寒暄。

自然也有美人作陪。

秦淮八豔名不虛傳,無論琴棋書畫,投壺烹茶樣樣精通,在金陵知府的示意下,那為首名喚李媚娘的女子,嫋嫋娜娜朝王書淮挪來,她那一身酥香豔骨在輕紗下若隱若現,知府大人一看便紅了眼,隻因今日目標是王書淮,方忍不住割愛。

“書淮,媚娘可是我們金陵最出眾的藝女,她這麼多年賣藝不賣身,能讓她主動敬酒的,也就咱們總督大人,書淮你是第二人,”旋即朝李媚娘使眼色,示意她使出些段數來。

李媚娘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一眼看出王書淮非凡品,光是那張臉便可將金陵所有風度翩翩的佳公子給比下去,更何況是那一身看著疏離淺淡,卻始終遊刃有餘的獨特氣場。

加之又端得是才華橫溢,智計無雙,天下十分顏色,他獨占了八分。

這樣的男人,若能與之共度一宵,她死也願意。

媚娘款款行來,緩緩在王書淮跟前跪坐,纖指輕輕捏著一杯特製的花酒,遞到王書淮跟前,媚眼如絲,

“王公子,王狀元,此酒是媚娘我的獨家配方,名為‘攬月’,公子嘗一嘗,若是不好,媚娘今夜任公子處置。”

眾官員笑起來,“媚娘莫非是故露破綻,好惹得王公子入轂吧。”

李媚娘笑而不語,隻一雙清淩淩的美目跟拉絲似的,黏在王書淮身上。

王書淮一身白衫,纖塵不染,在李媚娘靠近時,他便直起腰身,抬手執酒保持著距離,

身姿如玉,磊落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