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月事(2 / 2)

長媳(重生) 希昀 13261 字 3個月前

接下來她要嫁女兒娶媳婦,可得花不少銀子,都指望著公中分紅呢。

國公府有規矩,既然每年給各房分紅,那麼哥兒娶媳婦的聘禮,姑娘出嫁的嫁妝均由各房自個兒準備,公中隻管酒席,四老爺還有些年幼的庶子庶女,平日跟著姨娘們過活,可婚事還得她這個嫡母來操持,分紅一少,四太太手頭便緊了。

四老爺也蹙著眉,將開支賬簿拾起來翻閱,稍稍看了幾頁便嘀咕道,“今年大項開支這麼多...”

四太太跟著瞄了一眼,突然看到有個國公爺簽押的五千兩銀票,便指了指,

“這是什麼?”

三太太起身看了下,歎道,“這個呀,是書淮南下金陵,國公爺給他批的銀票。”

四太太聞言笑得便有些勉強了,“這個不該歸公中出吧。”

屋子裡靜了靜。

四太太喝著茶瞄著各人的反應。

薑氏臉色有些僵硬,二老爺則眯著眼尋思,大太太事事由丈夫拿主意,不敢吱聲,大老爺平日與二老爺關係不算融洽,左右這府上他也隻敢跟二老爺較勁,便道,

“確實不該公中出。”

當年長公主把長子帶來王家,為了讓王家接納這個孩子,私下劃撥了一些田產給國公府,所以這麼些年,大老爺用著王家的銀子也不覺得理屈。

二老爺這人好麵子,心思也公允,不是貪圖便宜的人,他有心認下來,於是看了下妻子。

薑氏卻不服氣,冷笑一聲,“我兒在外頭給國公府爭光,國公府批點銀票給他怎麼了?有本事,你們一個個在外麵不要說是我們書淮的叔叔伯伯,子女也不要說是書淮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怎麼,沾光的時候不遺餘力,到了出銀子的時候卻誰也不沾邊了?”

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但四太太不肯讓步,“照二嫂這麼說,家裡哪個孩子不是在給府上爭光,這麼說來,我兒的習讀的開銷也該公中出?”

“筆墨不是公中出的嗎?”

“一點筆墨算什麼,書冊,學務,人情打點才是大頭。憑什麼書淮的人情來往可以公中出,咱們這些兒子都不行?”

“那是因為你兒子還沒考上進士,不是當朝狀元,等他中舉後,四弟妹再說這些話才有底氣呢。”薑氏笑悠悠道。

四太太給噎個半死。

“我不管,書淮這五千兩必須從你們二房的分紅裡頭扣。”

四老爺覺得妻子語氣過於強硬,說了幾句好話,“二兄,你們這一房隻剩下儀姐兒未嫁,她的嫁妝銀子頂了天給備個六千兩,花錢的地方不多,可我們家正兒八經的大事一樁還沒辦呢。”

兒子還沒娶親,女兒也沒有出嫁,還有些小的更不待言。

四老爺倍感壓力。

薑氏擔心丈夫耳根子軟,立即堵了四老爺的嘴,

“四弟,說句實誠話,前兩年我三個兒子相繼成婚,手裡頭緊得很,可也不見公中填補,最難的時候我都當首飾給兒媳婦準備見麵禮,如今你們說難,卻也隻是嘴上說說,真到了捉襟見肘時,長公主殿下能乾看著?”

平日裡其他三房沒少在長公主跟前打擂台,長公主私下貼補兒子多得去了。

國公府這點產業在長公主眼裡根本不夠看的,長公主殿下才是真正富可敵國。

所以四房在那兒哭窮,薑氏是一點都不信。

薑氏這話講的直白,其他幾房麵麵相覷。

薑氏這麼一說,不知怎麼就瞥見了四太太這一身打扮,

“喲,四弟妹穿得是玲瓏繡的錦袍吧,我可是聽說那玲瓏繡價格不菲,四弟妹這一身少說幾百兩銀子去了,你扣個指縫都夠旁人家裡娶個媳婦的,又在這哭什麼窮。”

四太太給氣壞了,“我花的是我的嫁妝銀子,公中這麼多年的分紅我都留著給孩子們娶親出嫁呢。”

“公是公,私是私,我好歹處處給孩子籌謀,倒不像二嫂,隻顧自己吃喝玩樂,將三個媳婦調派得團團轉。”

“我跟大嫂平日去宮裡伺候婆母,三嫂掌著家,唯獨二嫂處處不沾邊,公中分紅你拿的心安理得嗎?”

薑氏被她說得麵紅耳赤,“我倒是想去宮裡伺候母親,就怕母親不喜我,”連忙扔下這個話頭,瞥著默不作聲的三太太道,

“三弟妹,你平日是個最公允的,這事你說怎麼辦?”

三太太不由苦笑,她也不想平白得罪人哪。

“論私,書淮這五千兩二房出也在理,可論公,這是國公爺的批票,既是國公爺的批票,自然是公賬,犯不著二房。”

三太太看了一眼丈夫,帶著商討的語氣,“書淮給咱們王家掙了不少光,國公爺給他特批也在情理當中,不如這五千兩還是算公中的,你覺如何?”

國公爺與長公主不在府上時,府中煩難之事最終是三老爺拿主意。

大家也算信服他。

三老爺如今在都察院任職,平日要去戶部領批票,王書淮前程似錦,未來未必不能掌戶部大權,不能得罪了,

“父親批票,自然是公中出,若是哪日咱們誰家的孩子出息了,能拿到父親和母親批票的,也一應對待。”

大家無話可說。

四太太臉色發青癟了癟嘴,第一個起身離開了。

四老爺連忙跟幾位兄長告罪,起身去哄妻子去了。

薑氏神清氣爽,回去時便跟丈夫顯擺,“若非我替你生了這麼出色的兒子,你哪有今日的風光。”

二老爺笑笑,

“年底了,也不知道淮兒能不能在府上多留些時候。”

一提起兒子,薑氏眼眶泛紅,“可不是嘛,如今老四也有兒子了,就他屋裡隻獨獨一個女兒,我每每想起心裡便難過,若是明年那謝氏再懷不上,我必須給淮兒納妾。”

二老爺見妻子又開始打起混主意,連忙將她往屋裡一推,“哎呀,你就少折騰些吧,沒準就是你三天兩頭尋人家不痛快,人家鬱結在心,這才難懷,再說了,淮哥兒不在府上,你讓她一個婦道人家上哪兒懷?”

薑氏聽了這話又氣又笑,被丈夫推進溫暖如春的內室,便將外衫接下來,一道便扔他懷裡,冷笑道,“你倒是個體貼的,可子嗣的事就不著急了嗎?”

二老爺心裡也急,“明年,讓淮哥兒媳婦跟著南下!”

見妻子怒容未消,二老爺又好脾氣地上前勸道,“父親前個兒可說了,書淮的兒子必須出自謝氏肚裡,不許人給他納妾呢,你可彆再惹父親不痛快。”

薑氏冷哼幾聲不語。

這麼多年公公婆婆從未替她說過一句話,如今卻是處處給那謝氏撐腰。

薑氏心裡咽不下這口氣,睨著丈夫道,

“誒,快過年了,你尋個人去那玲瓏繡的鋪子裡替我置辦一身行頭來,我見那老四家的便來氣,你瞧她今日穿金戴銀的,一身富貴,還好意思跟咱們哭窮,不行,我不能被人比下去。”

二老爺最近耳朵都快給嘮叨出繭子了,

“行行行,我著人去預定一身,保管你除夕風光無限。”

春景堂。

謝雲初躺在床榻抱著珂兒唱搖籃曲,小柯兒迷迷糊糊歪在母親胳膊肘裡耷拉著眼皮。

林嬤嬤瞅見了,不知怎麼眼眶便泛了紅。

春祺端著一盆水進來打算給謝雲初泡足,見了這狀況,將水擱在一旁,悄悄將林嬤嬤給拉了出來,低聲道,“你老這又是怎麼了?”

林嬤嬤心中的苦無人知曉,她含著淚道,“其他各房開枝散葉熱鬨著呢,咱們姑娘久久不孕,二爺常年不著家,那後院裡的話不知多難聽呢,我替咱們姑娘委屈。”

春祺跟著紅了眼。

外頭夏安聽見,將珠簾給撩起,露出俏生生一笑,

“有什麼可委屈的,指不定旁人還羨慕我們家姑爺出息能乾,更有人羨慕咱們姑娘開了一家有名的商鋪,各人家裡總有這個不如意那個不如意的,咱們看開些,孩子嘛,誰不會生,遲早會來的。”

林嬤嬤見夏安炮語連珠的,聽了心裡敞亮了些,“你這小蹄子呀,就這張嘴討喜。”

夏安捧了捧臉,“怎麼就隻有嘴討喜呢,姑娘說我性兒討喜,模樣也討喜呢。”

夏安生得一張圓臉,笑起來很可愛。

春祺猝了她一口,笑道,“得了得了,姑娘身邊就你一個中用的,我們都是吃乾飯的,哪日把我們都給打出去,你一人去伺候。”

謝雲初掀簾出來,斥了眾人道,“這是說什麼鬨糟糟的,要將誰打出去呢?”

眾人忙抿嘴不言,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伺候她梳洗。

謝雲初坐下來泡足,吩咐春祺道,“明個兒去大廚房把咱們的份例領回來,明日不去公中吃,咱們自個兒小廚房做。”

春祺應道,“好嘞,姑娘是有客人來嗎?”

夏安在一旁接話道,“禮部侍郎府的少奶奶與寧侯府二少奶奶遞了帖子,明日過來頑。”指的是江梵與沈頤。

“原來如此,那奴婢好生準備。”

片刻夏安服侍謝雲初進去歇著,春祺在幫謝雲初整理衣物,林嬤嬤打算去後罩房瞥見春祺手裡拿著一些月事條,不由心神一緊,“姑娘來月事了?”

春祺道,“還沒呢,左不過就這兩日,我先預備著。”

林嬤嬤心裡猛地打了個激靈,

謝雲初上個月月事是二十日來的,每月或早一日晚一日也是常有的,但今個兒已經二十三了。

林嬤嬤心裡燃起了希冀,連著胸膛也如擂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