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1 / 2)

星際女帝 路七醬 15416 字 7個月前

第七十三章

海家在圈子裡, 屬於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雖然比不上楚家這樣的帝城一霸, 司家這樣的政壇老牌, 甚至和有落敗跡象的邵家也沒有可比性。

但是相對於青黃不接的君家,在戰場上死絕的林家,三代沒一個能打的白家, 還是要好上不少。

至少他上麵父親立過戰功, 哥哥不是天才但是也有中階等級, 和陸家有姻親。

他自己中階三等,拿著貴族人數最多的四星勳章,平時被家長帶出去,雖然沒什麼可誇, 但是也沒什麼丟人的。

這樣的環境下長成的他, 缺點是有些吊兒郎當,帶著點文學作品描述的紈絝子弟的毛病:愛得瑟,愛花錢,愛上頭。

但是優點也很明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識時務。

所有當楚笑端著酒杯走向他這邊的時候, 他第一反應就是她在看彆人,第一時間轉過頭看兩側。

隻是, 隔壁兩人離自己還有段距離, 顯然楚笑這次走過來的目標就是自己。

海藍想起最近盛行的傳言:楚笑貪戀美色。

難道他的顏值已經這麼能打了?

“海藍。”楚笑端著杯子走到他麵前, 語氣熟稔, “又見麵了。”

這個“又”字?

海藍趕緊回憶, 並沒有回憶出在哪見過這位, 他隻能故作記得,含糊道:“閣下近來可好。”

“帝城的日子,總是豐富多彩一些。”楚笑抬杯子,遞給海藍,“你呢?”

海藍有些受寵若驚,他接過紅酒杯,為表示誠意,一飲而儘:“我出去旅遊了,前段時間都不在帝城。”

楚笑再拿起一杯,遞給海藍:“敬我們再遇。”

海藍再次接過酒杯,一口悶完。

傅淮辦的酒會,雖然本意不在喝酒聚會上,但是拿出來的酒都是高規格的,哪怕是隨意擺在桌上的這瓶,那也是二十年的紅酒。

入口溫和,一口悶後還有些回甘。

海藍回味了紅酒的餘味,看著楚笑近在咫尺的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好像真的在哪見過。

楚笑幾乎沒有停頓,轉手去拿餐桌上的第三杯紅酒,遞向海藍:“這一杯,我個人敬你。”

海藍手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雖然察覺到不對勁,但是對上楚笑舉著的杯子,隻能接過,仰頭灌入喉嚨。

不僅是海藍自己,原本周圍羨慕的眼神,慢慢的充斥滿同情。

婁野看著幾步遠站著的楊弘,朝著他靠了兩步,用聊天的語氣道:“你家楚閣下,不是想把人灌倒然後方便帶走吧?”

楊弘側過頭:“我家楚閣下再饑不擇食,也不會看上海家這個寶貝吧?”

婁野想了想,覺得他說這十分有道理。

海藍單純從顏值和氣度上來說,無論是跟楊弘比,還是跟邵衍比,都差太多了。

婁野按著楚笑端起第四杯酒,做了最後點評:“如果不是舊情,那就是有舊怨了。”

楊弘笑而不語。

之前的自己的相親宴會上,邵衍為了保書四處求人,正好撞在了海藍槍口上,被惡意灌了無數酒,當場醉死過去。

那時的海藍可能沒有想到,自己做的孽,總有一天是需要自己還的。

一共七杯紅酒下去,饒是海藍常年圍著酒場打晃,此時雙腿也已經打飄。

第八杯,楚笑端了一杯烈酒:“最後一杯。”

海藍已經有些想哭了,但是就是真哭,隻要楚笑一直舉著酒杯,這杯他也就得喝下去。

最後一杯下肚,海藍沒有堅持三分鐘,就天旋地轉,扶在了餐桌上。

畢竟不是沒一個人喝醉了都跟邵衍一樣,安安靜靜回去,安安靜靜睡覺。

海藍的酒品有些差。

他幾乎是坐在了地上,又哭又鬨,最後被侍者架出去時,還在對著楚笑喊:“……鄉下來的土著,以為學個禮儀就能裝貴族了?要不是你基因好……”

剩下的話,被侍者用手堵住了。

楊弘臉色有些難看,他走到楚笑身側,饒是平日裡舌燦蓮花,現在葉隻能乾巴巴的安勸道:“這是醉話,你彆放心上。”

楚笑:“我跟個二世祖計較什麼。”

楊弘:“……”

楚笑習慣了楊弘的口嗨,見他突然沉默下去,有些不習慣:“怎麼了?”

“我剛剛花了很長時間去回想,在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楊弘語氣有些感慨,“現在看來,我應該回想有什麼地方的罪過邵衍才對。”

這位壓根不在意彆人是不是冒犯自己。

***

酒場過半,楚笑吃好喝足就想先溜。

隻是她剛表現出了那麼點意思,就被侍者給纏住了,對方也不硬來,就默默跟在你身後,像是尾巴一樣從這邊跟到了那頭。

另外有人飛快的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果然,沒過多久,傅淮就一身酒氣的走了過來。

他身上雖然都是酒氣,臉上卻沒有一點醉意,上來先自罰一杯酒:“剛被個長輩纏住了,一直想單獨找你聊天,沒能抽開身。”

楚笑:“今天人多,閣下不用太在意我。”

傅淮:“那也是我怠慢了。”

傅淮強撐著跟楚笑聊了幾句,找了幾次話頭,不是有人故意經過打招呼,就是被身邊的樂隊聲音蓋過。

不過,酒會的確不是正經聊天的地方。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這次請閣下來,是想混個眼熟,好約個地方詳聊,這幾天閣下什麼時間比較方便?”

楚笑真想了想:“這幾天……”

她話剛出口,入口的方向突然傳來喧鬨聲,並不是之前海藍一個折騰所有人看戲鬨出來的動靜。

倒像是有兩撥人對抗著,一撥人推著另一波人,朝著酒會這邊走來。

有安保製服的工作人員急急忙忙從遠處跑來,走到傅淮的身側,湊到他身側。

楚笑隻能隱約聽見幾個關鍵詞:“不敢真打起來”、“強闖”、“人多”、“沒攔住”、還在攔……

大概是有什麼人沒有邀請函,直接闖了進來。

傅淮做事滴水不漏,這種情況下,先對楚笑露出抱歉的表情:“出了一點事情,我先過去處理一下。”

楚笑點頭:“不需要在意我,你隨意。”

隻不過時間軸上似乎有一些來不及,傅淮剛走出沒多遠,鬨出動靜的兩撥人,已經到了近前。

一波是私人浮島的工作人員,人數有十幾二十個,在前麵頂著。

另一波人數也不少,一群黑色西裝製服的安保人員在後麵推著,他們身側圍著兩個貴族,打頭的兩個楚笑都認識。

灰色正裝,頭發三七分倒梳的年輕男子,正是剛死去沒多久的儲君之子,江景羽。

而另一位純白禮裙的高個子姑娘則是最後一位高階貴族,司敏。她短發鵝蛋臉,說不上多漂亮,但是身材傲人氣質突出,無論是臉上還是眼底,都帶著些傲氣。

儲君祭典在即,彆說強闖私人酒會,就是強闖軍政大樓,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攔得住。

江景羽看見傅淮,一腳踹開了擋在他麵前的工作人員,接過一旁人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被人觸碰到的手:“傅先生請了大半個圈子的人,唯獨把我和司敏給忘了,這就有些不夠意思了。”

“我這裡地方小,所有人都請來恐怕地方不夠,兩位原本在下一場的受邀名單中。不過今天兩位既然來了,就留下多喝兩杯。”

傅淮示意侍者端酒上來,他雙手端起兩杯,遞給兩人:“我先敬兩位一杯。”

司敏立在原地,沒有去接。

江景羽則伸出手,直接打翻了傅淮手裡的杯子:“我們也算老熟人,不用來你這虛偽的一套。”

傅淮的臉色沉了下來:“江景羽,我們也算一起長大,你注意用詞。”

江景羽嗤笑:“我父親還活著的時候,你跟我稱兄道弟,他這剛死沒多久,你就急著把他的人都納進麾下。怎麼,祭典還沒開始,你就把自己當儲君了?”

司敏落後半步站著,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視覺上,將江景羽一個人推在了最前頭。

新一代精英都在場上,或早已站隊,或還在衡量,或置之事外,表情不一,神色也不一。

……

一旁看熱鬨的楚笑往隔壁的大樹陰影靠了靠,深色的禮服幾乎隱在了倒影之中。

這原本打算獨自看戲,走進去才發現樹底早有另外一個人站著了。

楊弘端著一盤甜點:“這兩位應該是達成共識了,不能讓傅淮收買人心,所以過來露個臉。”

楚笑順了一個甜點,塞進嘴裡:“嗯。”

“這結盟、招攬、對立……也是一輪儲君輪回一次,現在所有熱門爭奪者,都恨不得冒出來。”楊弘乾脆把盤子遞到楚笑麵前,“隻有你這性子,恨不得在任何場合都隱身。”

一個聯軍的將軍或者指揮官,可以靠著單槍匹馬殺出來。

但是一個帝國的儲君未來的星帝,那必須是身邊勢力環繞,麾下人才無數,有財力、有人力、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一直沒勸楚笑經營,不單單是因為她的性子,更因為她的背後還站著一個楚家。

無論她有沒有這個意願,楚家都會把局麵撐起來。

真算起來,前任儲君的兒子算什麼?人死如燈滅,江景羽自己父親的人馬都已經鎮不住了,才會急急忙忙跑到宴會上出頭。

司家三代從政又如何?

帝國軍政天平向來是傾斜的。

楚笑不否認楊弘的評價,一口一個,把小盤子裡的點心乾掉後,遞還給楊弘:“我先撤了,你是留下來多看會兒熱鬨,還是跟我走?”

楊弘看著不遠處的兩撥人,私心想跟著楚笑一起走,不過這酒會發展到現在,已經能從熱鬨看出門道了。

他頓了頓:“我再看看,有什麼消息,回頭給你發訊息。”

楚笑想起他被婁墨纏著的遭遇,補了一句:“你要是有事也可以給我發信息。”

現在誰會想不開會找他的麻煩?

楊弘想歸想,嘴上卻答道:“好。”

租車行的司機駕駛技術非常好,楚笑早早的就回到了家。

她換下禮服,按照原有的規劃,去倉庫折騰了一番,淩晨才從地下室出來。

她洗完澡剛躺下,還沒有進入夢境,半睡半醒間聽見窗外“轟”一聲巨響,似乎連同屋內的天花板都在跟著一起顫抖。

楚笑徹底醒了過來。

一聲巨響之後,第二響緊接著傳了過來,聲音震天。

楚笑上輩子在戰火下出聲,在炮聲中上學,活在戰場上,也死在戰場上。

對炮火聲太過熟悉。

幾乎隻聽一聲,就立刻分辨出這是帝國的禮炮。

一般隻有極為重大的事件才會響起,比如去年的國慶,再比如上次儲君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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