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腦子如同沙盤,在自己話說出口後,短短幾秒鐘時間裡,推演過楚笑無數種反應。
質問、悲憤、生氣、受傷、甚至心如死灰……
結果,星帝陛下的腦回路完全跟他不在一個次元。
他被灌滿濃霧似的思緒,像是突然被大雨淋透,突然清醒過來。
思考能力也一點點的回籠。
淩寒覺得自己是似乎GET到了星帝陛下的邏輯了。
邵某人一切都是對的。
如果他錯了,一定是彆人的鍋——
┑( ̄Д ̄)┍
當然,也可能是隻是來了解事情經過的。
這一對,還真有意思。
感情好到眼睛是瞎的,心是歪,男方甚至把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觀都重塑了一遍。
出了事情,雙方的態度倒是挺同步,不僅護短還雙標。
這樣的話,有什麼事情不能吵一架解決的?
把事情來龍去脈吵個明白,該冷戰冷戰,該鬨騰都鬨騰,非要大半夜折騰他。
淩寒摘下黑款眼鏡,用自己的衣擺擦了擦沒能擦乾淨。
這帝國聯軍的軍裝防汙防水,透氣恒溫,就是一點不好,擦眼鏡沒有個毛線用。
“這事兒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餐巾紙,才勉強把模糊的鏡片擦乾淨,重新戴上:“先吃飯,一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楚笑其實在說話間,就吃了大半盤煎肉,她也不客氣,伸手把淩寒側邊還沒有動的兩個荷包蛋,端過來放在自己的麵前。
用叉子戳,一口一個。
可能是邵衍吩咐的,文舒揚在飛行器內放了很多真空包裝吃的,漣韻在背包裡也塞了不少零食。
哪怕是拳場的食物和水,也是隨時供應的。
她可以隨時隨地補充熱量,倒是出現之前時不時餓的頭疼的情況。
可這並不妨礙她餓了。
荷包蛋吃完後,剩下的肉排也沒有堅持多少時間,她抬起頭:“還有什麼吃的嗎?”
淩寒看著一盤被自己吃的亂七八糟的炒飯,,一盤素的出奇的沙拉,歎了口氣起身。
“你想吃什麼?”
楚笑:“有肉就行。”
倒是不挑食。
淩寒轉身朝著廚房走去,現在工作人員早就下班,再抓回來不僅不人道,還太浪費時間。
還不如自己下廚。
半個小時後。
淩寒嘴裡叼著煙,一手各端著一個托盤從後廚走出來,他下盤很穩,兩隻手看似隨意,閒適隨手就放在了餐桌上。
但是托盤裡盛滿的湯沒有灑出來一滴。
“我的手藝,可比不上繁叔。”淩寒手指夾著煙,走到角落,用手抖了抖煙灰,“陛下您將就著吃點。”
“邵衍做的我都吃完了。”
楚笑看著兩個托盤的四個大菜一個肉湯,用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裡嘗了嘗:“更何況你這味道正常的。”
“噗。”
淩寒似乎也想起了邵衍的廚藝,臉上掛著笑,似乎連抽煙的速度也緩了下來。
一頓飯,兩人吃了大半個小時。
外麵已經漸入深夜。
淩寒讓副官準備了一輛陸行車,自己當司機,從車窗裡伸出頭來:“笑笑,上來!”
副官表情十分複雜。
名字叫的這麼親昵,難道有什麼八卦???
等楚笑上車,他正打算繞到副駕駛車門方向,就見淩寒衝著他道:“你先回去睡覺吧,明天記得叫我起床。”
副官:“是。”
淩寒雖然是長官,但是在大多數浮空軍眼裡,他更是兄弟。
他想了想還是走到淩寒的麵前,壓低了聲音:“我還是跟您一起去吧?”
淩寒:“嗯?”
副官看了一眼後座上過得楚笑,臉上的神色帶著戒備和凝重:“我剛剛打聽了一下,笑笑小姐這幾天戰績斐然,哪怕是基地裡也十分出名。您……”
“我不是她的對手,這我在她十六歲就知道了。”
淩寒有些不想回憶自己多年前被打的事件::“就是加上你,也不夠她一隻手揍的,回去睡覺吧。”
在副官憂心忡忡的眼神中,淩寒啟動了陸行車。
夜色中,陸行車開的很穩妥。
車內一片安靜,仿佛了車子的震動聲都很難聽見。
淩寒在十字路口左拐,開上一片沙地,在放慢速度時聽到身後人說:“我十六歲,聽起來好像有故事。”
淩寒一踩油門,車子在沙地上卡啦啦的壓著,他特地提高了嗓門:“你說什麼?我沒聽見!這裡太吵了,一會兒到了再聊!”
終於把話題糊弄過去了。
淩寒想起自己當年中二的時候,也覺得好笑。
小時後覺得浩叔留了個女兒,他相當於有了個妹妹,十分開心。
再長大一點,楚笑成長的軌跡源源不斷從逐際城傳到浮空島。
紙麵上的數據顯示,一個小他十二歲的丫頭,在青春期的時候,就在各方麵碾壓了他。
楚笑是十六歲的時候,他那時也才二十幾歲,典型中二後期。
心裡欣慰又複雜,還夾雜著自卑和自我懷疑。
隻是紙麵上的數據終究缺乏直觀性和震懾力。
什麼戰力多少。
格鬥評分多少。
心理測試多少——
他覺得自己在浮空軍長大,無論是格鬥場上的叔伯們,還是地下拳場的格鬥高手們。
每一個教過他的人,在逐際城那樣的地方,都是一流的格鬥的高手。
他努力了那麼久,訓練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連個自己野蠻生長的小丫頭都比不上?
所以一時沒想開,跑到了逐際城。
雇了一群中二少年和二流子青年,完美混在其中,在夜色下的小巷子裡攔住下了她。
然後被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