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被揍成豬頭後,繁叔在視頻那端居然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認出來後,不僅沒有同情他,還邊聽邊樂:“讓你不要招惹她了,她家祖上三代,姓楚的有一個好惹的?”
嗬。
關鍵揍了也就揍了,他技不如人,身體素質也不如人,這沒辦法。
但是在雙方實力這麼大的情況下,不避開頭,直接衝著臉招呼,一定是故意的!
他摸著腫脹的臉,當場決定,要是這丫頭以後要是再倒騰什麼賣!
壓價!
當然。
等到他中二期過後,就察覺到這事兒自己乾的太不厚道,把楚笑需要購買的材料對折,半賣半送。
從自己口袋裡把這筆賬給抹平了。
也算是一個補償。
總的來說。
楚笑存在於他的成長路上的記憶裡,而自己也默默的看著她長大。
雖然此前的二十幾年,他們彼此沒有正式見過麵,沒有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
沒有並肩坐著,抬頭看著星空聊天吹牛互相嘲笑——
但是他們依舊是家人。
到現在他依舊這麼覺得。
陸行車在訓練場角落的一處建築停下。
以帝國的文明程度,建築材料已經達到了一種新的層次,能夠保證在長時間的風吹雨淋中防曬防鏽防褪色。
浮空基地建立不到三十年,幾乎所有建築看上去都是嶄新的。
隻有眼前這座樓——
楚笑從陸行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一眼,整棟樓像是被戰爭炮火摧殘過得建築廢墟一樣。
樓隻剩下大半,整個右側像是被光能彈炸出一個個缺口,剩餘的牆麵遍布彈孔和焦色,
它所矗立的地方,腳下是一片廢墟。
方圓全是焦土,燃燒了一半的枯草,還有遍布染上痕跡的廢墟和石塊。
楚笑半蹲下來,用手扯了扯枯草,然後扒拉了泥土和石塊。
果然如同預料中的,草是塑料質感,石頭是混泥土材料澆築的,上麵燒焦和斷裂的痕跡,都是後期上色和處理的。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來。
也就是說。
這棟樓從樓體到外圍,都是圍繞著“戰爭”“戰後”或者“被襲”這樣的主題設計的。
在路燈下,宏偉而具有震撼性。
“這是浩叔建的。”
淩寒站在台階上,用通訊器上的身份識彆打開了建築的大門,隻聽“滴”一聲輕想。
整座大樓都劇烈顫抖起來。
然後從中間裂成兩部分,一部分向左,一部分朝右,中間慢慢往兩邊伸展。
先是一條過道。
然後是一條走廊,
……
最後延伸出一片大廳,廳內微弱的燈光驟然熄滅。
然後一盞接著一盞照明燈成片開啟。
將整座大廳照的明亮如晝。
淩寒將嘴上沒有點卷煙拿下,扔到一旁的垃圾箱裡,看向楚笑:“陛下,歡迎來到浮空軍博物館。”
***
建軍史館是帝**隊的傳統。
哪怕是軍隊預備役的各大軍校,也都有自己與之相關的校史館部分。
以她爹的審美,在和帝國駐軍基地如此相似的浮空軍基地裡,出現一個博物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跟在淩寒身後走進博物館。
果然,裡麵無論是陳列風格還是設計美學,都是熟悉的味道。
淩寒似乎目標明確,默不作聲在前麵帶路,既沒有介紹也沒有停下讓楚笑參觀的意思,兩人一路走馬觀花。
路過物品陳列展櫃。
穿過戰爭記錄金屬碑。
看過人物紀念雕像。
還有軍裝變革記錄,裝備史,機甲……
在機甲陳列大廳這一塊,淩寒終於停了下來。
他下意識摸了一根煙,又似乎覺得在室內抽煙並不好,將煙夾在了耳後,抬了抬下巴:“你往前走走。”
楚笑順著淩寒的目光,看到了角落裡的一台深藍色的機甲。
與其說是機甲,不如說是機甲殘骸。
機甲隻剩下獨腿,隻能半跪著,才能依靠另外一條隻剩一半的腿支撐住整個身體。
它整個側邊都被炸空了,失去了一隻手臂和半邊腦袋,就連最關鍵的駕駛艙也沒有幸免,玻璃碎裂,各種線路炸開外露。
淩寒往前走了幾步,倚在牆邊:“它叫【浩月】”
楚笑猛地回過頭去,看向淩寒:“浩月?”
“是。”
淩寒解釋:“【浩月】和【繁星】其實是機甲的名字,隻不過後來浮空軍打出名了,浩叔和繁叔才會有‘浩月繁星’這麼個外號。”
楚笑走上前,仰頭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浩叔犧牲後,【浩月】似乎也死了,它拒絕和彆人駁接,也拒絕彆人給它重塑身體。”
它的智能和核心都沒有受損,常年處於休眠的狀態。
隻是一旦機甲維修師開始要維修它,【浩月】就仿佛病毒入侵一言,變得暴怒、襲擊人。
次數一多,大家才意識到。
它並不能“明白”主人死亡意味著什麼。
或者說,它仍舊在等待自己的主人歸來。
這種情況下,如果要維修它,必須要格式化它所有命令程序和記憶儲存端。
繁叔當時立在原地很久,最後說:“算了,就這樣吧。”
淩寒微不可聞歎了口氣,“剛發現它的時候,它隻有駕駛艙和頭部還保留著,這些年陸陸續續找回下半身和手。”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浩月完好的那隻機械手,繼續道:“我和邵衍的認識,要從發現【浩月】那隻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