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團覺得人類有時候實在是太脆弱了,不堪一擊。
她張嘴輕輕啾了一聲,下麵那個人類就瑟瑟發抖地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開始不停地喊媽媽,媽媽救我。
林團沒怎麼應付過這種場麵,她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到底沒有主動伸手將貝俊的魂魄給送回去。
她沒有法器能將貝俊的靈魂收進去,要幫就隻能用妖氣包裹著他一路拎著走,這很難也很麻煩,相當耗費妖氣
修煉不易,現在天地靈氣如此稀少,消耗一點少一點,林團不打算做這隻好鳥了。
據她所知人類應該有辦法應對這樣的情況,所以她看了一會後就回了窩裡。
貝俊蜷縮在掉下來的蘋果樹下,身體緊貼著樹乾,太陽升起也不會讓他感覺到溫暖,他發著抖,緩緩地陷入混沌中。
那邊貝俊的身體已經被拉進了醫院做檢查,結果出來得很快,就是輕微腦震蕩,沒有淤血也沒有骨折。
王老師聯絡了貝俊的家人,他的父母直接請假趕到了醫院,看到兒子的模樣,貝俊母親瞬間哭了起來。
“俊俊,俊俊媽媽來了。你怎麼會從樹上掉下來?”
王老師神情尷尬地解釋了兩句,雖說是學生自己跑出去的,但他也要對學生的安全負責。
呂宏凱上前道歉,表示是他拉著貝俊出去的。
貝母倒不是個無理取鬨的人,聽完解釋後沒再責怪什麼,隻是慶幸地拍拍心口:“阿姨不怪你,肯定是他調皮拉著你們去的,從小就這樣。還好手臂沒有骨折,不然要耽誤考試了。”
在醫院等了一陣,貝俊很快醒了過來。
他眨眨眼,迷茫地看著周圍,貝母撲過去緊緊抓著他的手:“兒子,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貝俊反應遲鈍地眨眨眼。
“那你暈嗎,頭疼不疼,想不想吐?”
貝俊看著天花板,又眨了眨眼。
醫生叮囑:“這段時間不要讓他做劇烈運動,好好休息就沒事了。等他感覺頭不難受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貝俊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從醒來後他就沒有做出太大的表情來,像是嚇傻了一樣。
眾人也隻當他是嚇到了,沒有想太多。
貝俊母親留在這裡看護,父親安慰幾句後重新回去上班。
王老師本來提議自己來付醫藥費被貝母拒絕了。
“不用,沒什麼大事,這也不怪你,是他自己闖了禍,這會吃到教訓,下次肯定不敢這麼莽撞了。”她嘴裡說得輕鬆,臉上還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王老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幸好這名家長很講理,不過他還是搶著付了這次的醫藥費。
這次來醫院不是所有學生都過來了,袁晴晴他們都還留在公園寫生,王老師忙完才想起他們來,這會都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他趕緊給學生打電話。
“老師,我們已經吃過飯了,你不用擔心。”
“今天寫生先到這結束,你們帶著畫板直接回去吧,路上小心。”
打發了呂宏凱兩人離開後,王老師又陪了貝母一陣這才回去。
貝俊就那麼一直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貝母跟他說話時,他隻用單音節做回複,沒有一句完整的句子。
想著他現在難受不想說話,貝母隻是擔心地握著他的手沒再詢問什麼。
貝俊在醫院住了兩三天。
他和楊大爺同住一家醫院。楊大爺昨天就痊愈出院了,可能是早睡早起身體不錯的原因,他除了當時多喝了幾口水,沒有任何問題。倒是邵慧受涼發燒了,現在每天都要吃藥輸液。
住院這幾天裡兩位老人都是孤零零的,沒有任何人來探望和照顧。
楊大爺可以起身自己走動,就沒有找護工,一日三餐自己下去食堂買,每次都很好心地幫邵慧也帶一份。
開始時邵慧一直不肯開口講話,飯也不吃,默默躺在床上流眼淚,楊大爺見狀,抱著相機坐在她床邊給她看自己拍的各種鳥,給她講鳥的習性和拍攝過程中發生的趣事。
從前除了跟攝友交流外楊大爺很少跟人分享這些,一起了話頭就完全停不下來,越說越開心,說到激動時還手舞足蹈的,像個孩子一樣。
邵慧的視線慢慢被他吸引,也跟著去看那些姿態各異的鳥,聽他說哪裡有什麼珍稀品種,眼神不再如先前一樣悲切。
這麼過了幾天,等到醫生說楊大爺可以出院時,他竟然還有些意猶未儘。
“這就可以出院了?你看我要不要再做個彆的檢查,我高血壓,有時候早起會頭暈。”
醫生笑道:“檢查過了,您高血壓控製得還不錯,不需要住院,您好好吃藥繼續維持就好了。”
楊大爺往邵慧床邊一坐:“那我救人得救到底吧。”
他對邵慧道:“要不你請我當你的護工好了,我負責給你買飯,剛剛醫生說了我身體還不錯。”
邵慧本來知道他要出院時還有些傷感,一聽他要留下來,頓時瞪大眼睛:“這,這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