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鬨劇,很快收場。
宋明寶抹乾淨眼淚也不折騰了,等錢麗一走,她又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秦芸心裡嗤笑一聲,誰家鬨著玩這麼鬨的,可太糟心了,小姑子還是趕緊嫁出去吧 。
宋縣長在家待了一周,事情也該解決了。錢麗一邊急女兒,另一邊擔心丈夫和日益疲憊的兒子,簡直心力憔悴。
媒人很快找著了,這回是暗地裡找的,省得彆人又插一手。可彆事沒說成,又傳出啥難聽的話來。
媒婆得知縣長找個鄉下女婿,嘴巴都能塞顆雞蛋了,不過想想最近的流言,她眼神頗為憐憫。
若不是這茬子事,能輪到鄉下男人?
媒婆再三確認,“柳樹村陸誌城是吧?”
“對!”錢麗瞧了眼女兒緊閉的房門,揉揉酸疼的額角。
媒婆收了路費、封口費,心想可要努力辦成這事,到時候說成了錢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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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
孫荷花想到老二房間裡的東西,抓心撓肝地難受,惦記得飯都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她餘光掃到院子裡在玩的倆娃,招呼他們過來,“去,你們叔有好吃的,叫他給你們,多要點啊。”
大房兩個娃一停,眼睛都亮了,拔腿就往陸誌城那兒跑。
“叔!叔!”兩兄弟抬手啪啪敲門。
錢月梅一邊納鞋底,一邊偷摸摸看那邊的情況,反正吃到她兒子嘴裡,她巴不得。
陸誌城將房間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被套拆下來,箱子裡僅有的幾件衣服都收拾出來。
他端著盆出來,沉著臉。
兩娃沒站穩撲騰過去,站穩了就往裡屋跑,直直奔著那櫃子去。
陸誌城放下盆,輕鬆地一手拎一個。
兩小的撲騰,大喊大叫:“放開我,放開我!給我吃的,我要吃的!”
陸誌城沒心情跟他們鬨,眼神漆黑,隨手將兩小的拎到門外,門一關。
兩小的沒站穩摔到地上,站起來一屁股的灰塵,直直往陸誌城身上撲,拳打腳踢,“哇,你是壞人,不給我們吃的!!我打死你!”
陸誌城皺著眉,看見倆娃臉上糊成一團的鼻涕眼淚瞥開了眼,看向院子裡假裝沒看見的兩人道,“還管不管了?”
他隨手拋開小孩,陸大軍兩兄弟再一次摔倒。
錢月梅看得心疼,連忙起身,“二弟,下手這麼重,孩子跟你要點吃的怎麼了?”
陸誌城輕飄飄瞥她一眼,“沒了,都給彆人了。”
撲通,是孫荷花手裡的盆落地的聲音,吊高了嗓子,“沒了??!”
說著,她就要氣衝衝往老二房間裡去。
推了兩下沒推開,孫荷花命令他,“老二,你把門打開。”
陸誌城語氣平淡,“東西我都給吳嬸子了,沒了。”
陸誌城需要錢,這些東西放著也是給他們這些白眼狼吃,還不如賣掉。
孫荷花心都流血了,拍著大腿哭嚎,“你這個不孝子啊,老娘一口都沒吃,全給你送了,你怎麼就能怎麼謔謔?啊!”
說著,她還不死心地推門,想探個究竟。門上的鎖撞擊來去,嘭嘭響。
陸誌城的東西換了十塊錢,還有個零頭被抹了,吳隊長不肯,陸誌城就問他有沒有多餘的鎖頭,給他就當作抵消了。
吳隊長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半生鏽的鎖頭,兩把鑰匙,一並給陸誌城了。陸誌城一回來就用上了。
錢月梅聽聲音不對,打發兩孩子先離開,目光落在鎖頭上,語氣又驚又酸,“呦,二弟你哪裡來的鎖?這麼鎖是要防我們嗎?”
這個年代家家戶戶幾乎沒啥錢,除了放糧食的房間鎖老實了,畢竟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糧,而其它房間一關就成。
若是晚上睡覺怕人打擾,一關門裡麵一插,誰都推不開。
這麼一想,作為嫂子,錢月梅心裡頭也不舒服,上了鎖防誰呢?還不是防家裡人?錢月梅落在老二身上的目光頓時不對勁起來,心裡頭也不舒服了。
孫荷花推了半天的門,抬起那雙吊拉著的眼,看了一眼就用手扯。
得,扯不開。
孫荷花忽然沉著臉伸手,“錢給我,”
她一副魔障的樣子。
陸誌城懶得跟她講,“等大伯晚上回來,你自己跟他說,看他讓不讓我給。”
他端起盆轉身就走。
孫荷花那一瞬間怒氣湧上大腦,啥理智都沒了,抬手撈起門邊的木棍往他身上砸去。
嘭——
目擊了婆婆動作的錢月梅瞪大了眼睛。她是要老二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