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聲嚎,是孫荷花的聲音。
陸誌城扯了下唇角,頭都沒回抬腳就走了。
孫荷花那一下也是真狠,陸誌城躲開,木棍砸到地上,震感往手心一彈,孫荷花的手當下疼得受不了。
噔一下,手一鬆,棍子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下來。
“疼死老娘了!老二!你給我回來!”
陸誌城諷刺一笑,疼死她去,正好。
一個大男人端盆洗衣服,那還真是一道風景線。
除了沒婆娘的獨身漢子,誰家男人是自己來洗衣服的?
陸誌城每天來一趟,端著盆在固定的地方放下。
一個大男人,泡濕衣服,慢吞吞地用樹皂夾將衣服打出泡,從衣領到衣角,動作比前幾天又熟練了不少。
一件衣服就能洗大半天,洗得擰出來的水是乾乾淨淨的,這麼個洗法,不少偷看的婦女都受到影響。
她們洗衣服,用棒槌捶幾下,漂乾淨,基本就成了。
哪有陸誌城這個洗法?
有人學了兩天就放棄了,照著陸誌城這個洗法,衣服沒兩天就破個角,她們心疼的呦。
陸誌城專注洗衣服,他願意洗嗎?不,他也不願意啊。
但自從目睹了錢月梅洗的衣服後,錢月梅洗衣服同大多婦女一樣,泡個水過一遍,甚至肉眼可見的泥都沒漂乾淨。
那一眼,陸誌城臉都黑了。
吳隊長她媳婦買了陸誌城的東西,算起來是他們賺到了,她端著盆在陸誌城下遊那塊石頭洗,和顏悅色地打招呼,“陸家老二,怎麼是你洗衣服啊?”
陸誌城看了眼來人,點點頭,“嬸子,”卻沒回答她的問題。
吳隊長媳婦不介意,反而笑嗬嗬地,目光落在他盆裡,“你一個大男人到底不如女人心細,也容易引起彆人的好奇,要不嬸子給你介紹個對象?起碼這衣服有人洗啊。”
陸家老二同女知青掰了的事,她是知道的。這就有賴於錢月梅的大嘴巴子了,因此她才敢提介紹對象的事。
一說對象,遠處還真就有人喊他,“陸誌城!”
來人是個熟悉的麵孔,他家有牛車,經常往鎮裡去。
他身邊跟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穿著相對講究,眼睛老早就在人群裡打量。
媒人可是被叮囑過了,來柳樹村先找陸誌城。因為陸誌城在錢麗印象中是唯一過得去那個。
且錢麗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叫人來的,她事先叫人調查了一番,又查出來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事,知道陸誌城最近和家裡關係不好。
得知他們家情況時,錢麗還在猶豫,秦芸又說服她說什麼小姑子丈夫同婆婆關係不好,以後鬨矛盾了男方才更可能站在女方這邊。婆媳矛盾能省不少。
幾十雙眼睛刷刷看過去。
瞅見這個叫陸誌城的在洗衣服,媒人還驚訝了一番,心裡滾過各種想法。
陸誌城,“你是?”
他在記憶中找尋了一番,確定不認識這麼一個人。
婦人趙來菊笑了笑,態度擺得非常端正,“我是受人之托來找你的,”
她朝四周看了看,“這裡人多,你看?”
陸誌城將洗乾淨的衣服放進盆裡,又慢條斯理地鬆下袖子,“走吧,”
趙來菊笑了笑,“誒!”
走了一段路,陸誌城停下,“行了,這裡沒人,你說吧。”
趙來菊臉上一直帶著笑容,“我是給你說好事來的。”
陸誌城那一刻懵了一下,心裡隱約想起些什麼。
趙來菊已經在那說了,“宋明寶你認識吧?”
“誰?”
“宋縣長的女兒,就你救了兩次的那個女娃,瞧瞧你們,緣分多深啊,人家回城裡了還記著呢,這不,叫我來圓一圓這緣分。”
陸誌城腦中忽然閃現那個頤指氣使的女孩,他琢磨了一下,給他說親來了?
趙來菊看不懂他在想啥,乾脆明說,“你瞧一瞧,到底啥想法?我們縣長夫人也是尊重你的想法,想先問問你的意見,再問家長的。”
實則錢麗壓根不是這麼交代她的,但那又怎麼樣呢?
陸誌城,“我記得宋明寶是吧?她是城裡人。”
他話中的意思,趙來菊懂,正因為懂,她才一噎,若是普通人,一聽到縣長的女兒,早就歡天喜地地答應了,哪還會猶猶豫豫的。
她原本帶著十足的信心,現在見麵前的青年麵色這麼平淡,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笑不太出來了。
趙來菊醞釀來去,這親事她是勢在必得要說成的。
她斂下笑意,變得嚴肅,“我就實話跟你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