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錢收得多了家長抗議,錢收得少了多請幾個阿姨乾活又不劃算,最終隻能找到一個平衡點——收費低廉點、阿姨少請點、一部分勞動由小孩子來負責。
舒宜這一代人雖然都是獨生子女了,但據她所知,和她一樣在工人家庭裡長大的孩子,大多數還真不嬌氣,或者說根本沒有嬌氣的資本——爸媽都要上班,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搭把手的話小孩子還有人照顧,但要是老人都不願或者不能搭把手的家庭,小孩自己脖子上掛著鑰匙上學下學的大有人在。
舒宜想了一下自己的媽媽,她媽很愛她也很疼她,但是在她媽的心裡,小學五六年級的孩子洗個碗太正常了,舒宜小時候在家也是要洗碗、掃地、洗自己的小件內衣的。
至於在小飯桌洗碗這件事,自然也很正常。在自己家吃飯不也要洗碗?在自己家吃飯,不但要洗碗,還要做飯呢。
最關鍵的是,舒宜和舒宜媽媽根本沒得選擇,不去小飯桌吃飯的話,舒宜的午飯又該怎麼解決?即使舒宜媽媽提前把飯菜做好,總不能吃冰涼的吧,讓舒宜自己熱飯的話,又是煤氣又是火的,舒宜媽媽也不能放心。
在舒宜媽媽眼中,在小飯桌洗碗實在不是一件大事,畢竟舒宜媽媽那一代人在十幾歲的時候,要做的可不僅是這麼一點家務,喂雞、喂豬、掃地拖地、拆洗被褥……十幾歲的小孩子已經能將所有家務一把罩。而大人,要在外麵做更加繁重的工作來掙錢。
至於洗碗會耽誤孩子的學習時間這樣的想法,舒宜媽媽這一代的家長更不會有。舒宜這一代人在學習上的競爭還沒有那麼激烈,普通學校裡的學習氛圍也不是很好,小學每天下午三點半就放學了,放學後在外麵玩兒到天黑才回家吃飯的同學大有人在。
和十幾年後從幼兒園就開始爭分奪秒的零零後們不同,舒宜回想起她的絕大多數同學們,還有她自己,都是從小學三年級才接觸英語,跟著英語課本從二十六個字母開始學起的。
洗幾隻碗就會耽誤學習?在舒宜媽媽眼中,如果學習那麼容易就被耽誤了,那隻能說明舒宜根本就不是學習的料。
按照這個邏輯思考,就完全不奇怪小飯桌的碗都是孩子們來刷,為什麼沒有任何人抗議了,也不奇怪為什麼她連在小飯桌刷碗的記憶都已經十分模糊,因為在小時候的舒宜心中,這是一件合情合理、每天隻需要二十分鐘的事情,並不值得占據記憶庫存。
但是現在……舒宜自然不樂意這麼做了!
雖然她暫時還沒有想好重生一世要怎麼活,但她重活一輩子,不是為了天天在小飯桌裡洗碗的!
而且一二年級的小不點不需要洗碗,三四年級的學生做的也隻是將飯碗在盆裡涮一涮的工作,洗碗的大頭任務,還是要靠她們五六年級的學生完成。也就說舒宜每天不僅要洗自己的碗,還要幫著洗那群小屁孩的碗。
當然,從公平的角度上來說,一二年級的小孩子比五六年級的大孩子飯量小不少,但是要掏一樣多的錢,所以大孩子多乾點活也沒毛病。
但舒宜在接受自己重生了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之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要努力比上輩子過得更好。
那麼擺在眼前的第一步,就是要上一所比上輩子更好的初中吧?
舒宜上輩子是鐵路第二幼兒園、鐵路第二小學、鐵路第二中學……這樣一路下來的,小學和中學的教學質量和升學率都十分一般,她高中畢業的時候,一個班五十多個學生,最終考上一本的隻有三個。
腦子不算笨,但是在這樣散漫的大環境下,每天上課聽歌、下課隨便應付一下作業的舒宜……自然不是這三個人之一。
最終舒宜上了一所本省的三本學校,學的是設計專業,大學也就晃晃蕩蕩地過去了,工作之後受生活所迫才知道要努力,但幾年努力下來,隻是讓舒宜從工資三千的加班狗,變成了工資一萬多的加班加到死的加班狗……
彆人說加班加到死隻是一個誇張的比喻,但是在舒宜這裡,加班加到死卻是事實qaq
舒宜如今擁有成年人的閱曆和心智,當年再是一個學渣,好歹也是讀完九年義務教育又參加過高考的,如今轉過頭來麵臨小升初,覺得自己不升入一所重點初中,實在是說不過去。
但同時,事實也擺在眼前,她還有一個月就要結束五年級了,而本市一個巴掌可以數過來的幾所重點初中,最晚在六年級上學期結束的時候,都要將擇校生錄取名單確定下來。
隻剩下半年時間,舒宜家買學區房是絕對買不起的,那麼她就必須要爭取到為數不多的擇校生名額。據舒宜所知,拿到擇校生名額的敲門磚就那麼幾個——在省級甚至是全國級彆的奧數比賽中獲獎、在劍橋少兒英語考級拿到高分,或者有拿得出手的文體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