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袖囤金, 這是以前的大商人做生意的時候, 價錢不希望彆人知道, 彼此借著袖子的遮擋你來我往的利用袖子裡麵的手來講價談判。
麵上卻仍然說說笑笑,相談甚歡, 而談話的內容卻是跟生意八竿子打不著的問候之類的無意義話語。
就在這樣的談笑風生中, 人家就已經算出了盈虧,盈餘多少,虧損多少,保證一個銅板都不帶差的,這就是需要極強的心算能力,還要經過大量的練習。
將這項本事練成, 天賦是一項,還有就是心理的承受壓力的能力也需要很強,還得能做到一心兩用, 一心多用,難怪李中華他們會將這人視作軍師。
隻是, 隻要是人,在承受壓力過重的時候, 也許就會將自己逼上絕路, 白羽現在的狀態,其實就是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也是, 一個之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突遭變故,失去了母親。
為了母親又將自己奶奶送上斷頭台, 固然是為母親報仇了,可是,在這個孝大於天,子不言母過的年代,他這樣不孝的人,周圍的流言蜚語肯定是少不了的。
之後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選擇帶著相依為命的小弟弟背井離鄉,為了兩人能活下來,小小年紀吃得苦、受的罪就不用說了,就是承受的壓力也絕對不是普通十二歲少年能抗的下來的。
更何況,怕是他的母親的死,跟他父親也是脫不了關係的,從他改口的家裡之前的父字就看得出來,裡麵含有的恨意和不削,很是明顯。
這些壓力加在一起,白羽的神經已經繃直了,再繼續下去,結果隻能是這人崩潰或者是徹底黑化,憑借高智商成為反派boss。
想到這兒,樂冬突然明白過來,李中華這樣刺激人家,也許是為了幫助他放鬆?當然,這隻是樂冬的猜測。
樂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想到兩人並不熟悉,交淺言深反倒惹人厭煩,弄不好還會影響他們兄弟感情,讓人認為李中華拿兄弟的傷心事兒哄女人。
於是,樂冬舌頭打了個轉兒之後說道:“那你們兄弟幾個聊著,我看看李大哥的紅花油放好沒有,彆弄撒了,整的哪都是。”說完,樂冬向李中華身後走去。
趙兵跟樂冬是最熟悉的,直接笑道:“還是嫂子細心,竟然記得帶紅花油,不過,就大哥那皮糙肉厚的,這玩意兒怕是要被當做念想了~”
李中華眯眯眼睛,對**道:“老五,把老三拉出去收拾一頓,回頭大哥給你郵好吃的!”
**晃蕩一下膀子,搓搓手問**道:“三哥,你看,要不你束手就擒,我意思意思,等大哥郵好吃的,我分你一半?”
幾人儘量說笑著,希望把離彆的氣氛衝淡一些,隻是,隨著集合的哨聲,那感覺還是很難受,李中華受不了這感覺,乾脆一咬牙,轉身頭也不回一下的跟著上了火車。
樂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是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吧?竟然跟著這些送彆的親人們做了很不理智的追車行為,直到火車走遠了,再也跟不上。
拒絕了趙兵等人要送她回去的好意,跟著馬紅梅還有六嫂子等人一起回了村。
剛到村口,就看到不遠處亂哄哄的圍著不少人,樂冬沒心情看熱鬨,六嫂子因為寡婦的身份需要避嫌,隻有馬紅梅擠了過去,這家夥向來是哪有熱鬨哪到。
不過,不大一會兒,馬紅梅就訕訕噠噠地追了過來,樂冬有些詫異地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可不是這貨的作風啊,就像當初為了看熱鬨,認可大晚上蹲著喂蚊子受凍,也要數清楚人家到底澆了多少桶井水。
馬紅梅撇撇嘴道:“我害怕熱鬨沒看著,反惹一身腥,我就沒看著過比張旭鳳還虎逼的玩意兒!”
樂冬一聽是張旭鳳,當即皺了皺眉頭,這怎麼哪哪都有她?簡直就一根攪屎棍!
六嫂子從包裡掏出一把鬆子分給兩人,咬開一個扒著瓤道:“那丫頭又給誰出啥餿巴招兒了?不會這麼吃一百個豆不嫌腥吧?”
馬紅梅搖頭道:“我剛才聽她們屋的江秋花說,她今天乾活的時候暈倒了,江秋花回去給她拿衣裳準備送衛生所的時候,發現了不少賣血的收據。”
樂冬愣了一下就想起來前幾天跟李中華回來的時候,撿到的那個包裹。
六嫂子又咬碎了一個鬆子扒出來肉丟到嘴裡,然後說道;“那丫頭嘴饞的厲害,不過這也忒拚了,為了口吃的,都認可去賣血了,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