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絕對不包括這雙搶的時候,這會兒,大家誰也不敢偷懶的,因為這涉及到,未來冬天是否挨餓,糧食是否能挺到來年春天。
這樣的時候,村裡照顧老弱病殘,眾人就算是心裡發酸,但哪家沒有老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認了。
可像馬紅梅這樣利手利腳的人,乾著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活,最後分糧的時候卻少不了多少,甚至因為平時老師的工分是滿工分,最後怕是跟下地的人領的糧食沒有差彆,這就讓人很難接受了。
馬紅梅也知道這點,為了不給彆人抓住樂冬的話頭,馬紅梅真的是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天儘心儘力的照顧著村裡的孩子們。
村裡的家長們,誰心裡又沒個數?所以,也就沒人去挑刺兒。
但知青們卻並非是得利者,不僅如此,還因為往年這時候,馬紅梅為了能有力氣乾活,還會特意去縣城割肉回來,每天添些油腥。
而今年馬紅梅搬出來之後,自然是不會再當這個冤大頭了,這升米恩、鬥米仇,知青們早就開始抱怨了。
再加上,哪個女孩兒不愛俏?這天頭下地用不上兩天,整張臉就從鼻尖為分界線,上下兩半變成了陰陽臉,對比塗了雪花膏,在屋子裡的樂冬和馬紅梅,心裡的酸水哪還壓得下去?
於是,這些知青們,乾脆趁著午休的時候鬨了過來。
樂冬看著說話的江秋花,又看著那些符合的女知青們,看著看熱鬨的男知青和村裡的人,挑挑眉對江秋花道:“呦,這回真身上陣,沒找人替你放槍啊?”
江秋花道:“樂同誌什麼意思,你這是汙蔑我拿彆人當槍使嗎?”
樂冬又恍然大悟道:“也對,那傻子這回活計輕鬆,也用不著替人出頭了,彆人可沒那傻子好忽悠。”
在場的人都知道樂冬說的傻子是張旭鳳,那貨的腦子都長在美色和吃上了,隻要涉及這兩點,誰都能忽悠她去打前陣。
江秋花恨極道:“樂同誌,雖然你是烈士後人,但你要是這麼空口誣陷人,咱們可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樂冬可不懼她,平時都是馬紅梅替她找場子,那也隻是樂冬懶得說話,今天這場合卻不適合馬紅梅知聲。
啪啪啪,樂冬拍了拍巴掌,然後說道:“既然你知道誣陷的後果那就好辦了,咱們現在就掰扯掰扯,什麼叫扒上了我,就什麼好事兒都輪得上她,這要是說不清楚,咱們可就必須找個地方掰扯明白了!”
江秋花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攤手道:“難道不是嗎?這大家夥,說也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出來?”
所有人都點著頭看向樂冬,樂冬笑著問大隊長道:“大隊長,成立這個臨時托兒所是您的意思吧?”
見大隊長點頭,江秋花插話道:“大隊長讓照顧這些小孩兒,是為了解放勞動力,多些人手乾活,可沒指名道姓讓馬紅梅一個好手好腳的壯勞力過來吧?”
其他人對這話是讚同的。
樂冬也不反對,點頭道:“提議留下馬紅梅的是我。”
江秋花兩手抱胸,歪著腦袋,顯然是說:那不就完了,這不就是扒上你,什麼好事兒都輪上了。
樂冬冷笑著掏出個本子道:“你們這把孩子送這兒來的人家,不管大孩子還是嬰兒,每個孩子送來的都是每天一兩苞米麵,還是參了糠的。”
說著,她讓馬紅梅和一個照顧孩子的婦人去把孩子們家裡送來的糧食,還有剛才做好的苞米糊塗粥等拿過來。
樂冬指著東西道:“這樣的糧食,小孩子,尤其是幾個月的孩子能吃?就算是能吃,孩子能吃飽?”
“加上糠,那也吃不飽!這些糧食都是從我們自己的口糧裡節省出來的,更何況,每天給孩子們吃食裡的紅糖還有肉沫,這些可都是馬知青自掏腰包。”
“這一個禮拜,孩子們是否長肉,麵色怎麼樣,想來各家心裡都有數吧?”
周圍看熱鬨的,自然也有家裡孩子就在這兒的,聞言,當即感到羞愧。
樂冬道:“說扒上我有好處的,隻要誰能做到馬知青的份兒上,那我很歡迎她過來接替這活,誰來?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