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兒臣不嫁!(1 / 2)

所謂納征就是聘禮,朝廷沒有固定的規製,給多少視男方而定。

以任平生的身份,起碼得一千兩銀子左右。

春風堂開起來後。

一千兩對任平生來說,已經不算什麼。

但問題是,他把這事忘了,沒吩咐侍衛提前準備。

按照禮製,明天一早,禮部官員就會上門迎接,隨任平生一同前往皇宮。

當著他們的麵買,未免顯得太不重視。

“實在不行,隻能請蕭女俠幫幫忙了。”

鎮魔司和錦衣衛、金吾衛一樣,執行任務時,不必遵守宵禁。

讓蕭容雪去上門買些綾羅綢緞,茶葉蜜棗,應該問題不大。

“話說回來,納采結束後,我好像跟李勇提過,讓他多準備些禮品來著”

任平生這麼想著,抱著僥幸心理,問李勇道:“禮品準備好了嗎?”

李勇一如既往,麵無表情的道:“回世子,準備好了。”

“.”

任平生頓時感覺自己白擔心一場。

沉默幾秒,見他沒走,又問:

“有事?”

“回世子,今早有人自稱墨韻齋的夥計,送來了三千兩銀票。”

李勇說著,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

任平生看了一眼,擺擺手道:“放在你那,用作府上平日裡的花銷。”

“是,世子!”

李勇應了一聲,收好銀票,又道:“還有,這幾日,春風堂門口排隊的人越來越多,為了爭搶丹藥,每日都會發生鬥毆,今早更是差點鬨出人命,京兆府的吏員問卑職,可否想個法子解決此事。”

春風堂開業以後,一直是李勇負責。

任平生隻知道生意很好,一連幾天,五枚養顏丹、五枚雄風丸都是半天就能賣完。

卻沒想到,短短幾日,生意竟然已經好到這種地步。

“差點鬨出人命,又不是吃了就能成仙,何至於此?”

任平生不能理解,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李勇道:“卑職想,是丹藥效果太好,才引得大家爭搶。”

“我說的是為何差點鬨出人命?”

“說起來也沒什麼,就是兩個大戶人家的侍衛,替自家老爺搶雄風丸,其中一個沒搶到便破口大罵,挨罵的氣不過,便打了起來。”

“.”

任平生一時無語。

他本以為相比養顏丹,雄風丸買的人應該不多。

畢竟,穿越前沒有靈氣的時間都能研究出西地那非,更何況是此方世界。

誰能想到,雄風丸竟然這麼暢銷。

“他們為何偏偏要買雄風丸?”任平生帶著疑惑問道。

李勇解釋道:“回世子,咱們習武之人氣血旺盛,用不到這種東西,道門弟子講究修身養性,也不會用,儒生.氣血雖然與尋常人無異,但他們有自己的法子,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故而少有修士浪費藥材,煉製這類丹藥。

尋常之物,如鹿血、五石散,效果又遠遠比不上雄風丸,所以雄風丸才會如此火熱。”

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任平生麵露恍然,隨後又心生好奇。

儒生有自己的法子。

難不成是指出口成章?

想到這。

任平生腦中不由浮現一幅畫麵。

床榻前。

一名儒生表情嚴肅的大喊:“我雄風不倒!”

或者:“我的貂蟬在哪裡!”

隨後……

“如果真是這樣,是不是該跟儒生打好關係,到時候讓他們幫我也喊兩句”

任平生正胡思亂想,就聽見身旁傳來李勇的聲音。

“世子,您看此事該如何解決?”

任平生收回思緒,看向李勇,正色道:“還能怎麼解決,無非就是先來後到,盯得緊些,誰要是插隊,或是惹是生非,便剝奪他購藥的資格!”

“卑職明白了!”

“還有何事?沒有就下去吧。”

“卑職告退。”

任平生打發走李勇,邁步回到庭院。

看著擺在一旁的丹爐,麵露思索。

“春風堂比想象中還要掙錢,如此一來,肯定會吸引很多懂得煉藥的修士效仿得抓緊時間擴大生產,搶占市場。”

想到這,任平生做出決定。

過幾日等成親禮結束,再去一趟白雲觀,跟小姨好好商量,爭取把春風堂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想起白雲觀。

任平生總覺得,自己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什麼事來著……

絞儘腦汁想了好一會,忽然想到,道尊的《萬古煉丹術》,他還一字未動!

“說好過幾天寫好就給他送去,怎麼就給忘了,好歹先寫幾頁送去,免得道尊生氣。”

任平生這麼想著,走到桌前,提筆蘸墨,開始書寫。

一個時辰後。

蕭容雪已經回屋。

任平生還在書寫。

又是一個時辰。

手臂隱隱陣痛。

任平生終於放下了筆。

“先寫這些,剩下的明晚再寫。”

吹乾墨跡,放進屜裡。

任平生回到了床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一股強烈的疲倦感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

瞬間。

任平生失去了意識。

朦朧間,他看見眼前的場景如同走馬燈一般不斷地變化。

每一處場景都那麼的陌生,又那麼的熟悉。

他見到了許多人,經曆了許多事,卻像做夢一樣,記不清見到的是什麼人,經曆的是什麼事。

卻能感受到的各種不同的情感和情緒。

隨著時間流逝,他就像是陷入了永無休止的輪回,不斷體驗各式各樣的人生。

人生五味,經曆個遍。

恍惚間,他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誰。

就在此時,耳畔隱隱約約傳來聲音。

“醒醒來”

這聲音.好熟悉。

是誰?

任平生努力想要記起這是誰的聲音,結果卻是徒勞。

就在此時。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模糊不清,斷斷續續。

“任平生”

任平生。

我是任平生。

說話的是蕭容雪,蕭女俠!

意識短暫清明。

任平生來不及多想,心念一動,催發淨心玉。

轟!

刹那間。

心靈又一次得到淨化,腦中一片清明。

床榻上。

任平生緩緩睜開雙眼,看見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龐,滿是焦急和擔憂。

正是蕭容雪。

“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這樣看我?”

任平生張了張嘴,想要詢問,下一秒就感覺一陣劇痛襲來。

頭疼欲裂!

伸手捂住腦袋,好一會才漸漸舒緩。

看向蕭容雪,剛想詢問,就聽她開口道:

“今天是你進宮納征的日子,我怕你昨天太累睡過頭就來喊伱,沒想到喊了半炷香的時間,你才醒。”

對,還得納征。

聽見這話,任平生忽然反應過來,手撐著床想要起身,卻感覺胳膊和肩膀一陣刺痛,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嘶——胳膊怎麼這麼疼。”

“可能是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蕭容雪說著,伸手摸了一下鼻子。

任平生斜睨她一眼,問道:“是你掐的?”

“.”

蕭容雪瞬間沉默。

“我頭疼也是你打的?”任平生皺眉問道。

如果真是,那下手也太特麼狠了。

“頭?”

蕭容雪茫然了一秒,搖搖頭道:“我沒動你頭。”

“那怎麼”

任平生話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麼,瞬間停住。

“難道是《噬魂訣》的副作用?夢裡那些畫麵,會不會就是那四個死者生前的經曆?”

想到這,任平生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經曆噩夢以及頭疼。

大概率就是《噬魂訣》導致的。

“元神強度漲的很猛,副作用也是真帶勁,不知道下次少吞幾個,副作用能不能小點。”

任平生這麼想著,看向蕭容雪,問道:“宮中的人可還到了?”

蕭容雪輕輕點頭:“剛到沒多久,正在府門外等你。”

“讓李勇準備好納征禮,隨我一同入宮。”任平生道。

“好。”

蕭容雪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走到一半又停住腳步,表情變得有點兒古怪。

自己何時變得那麼聽話了,他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我又不是他的貼身丫鬟

蕭容雪糾結一會,在心裡歎了口氣。

罷了。

看在他屢次幫我的份上,不計較這些。

一個時辰後。

坤寧宮前。

完成納征禮的任平生,駐足原地,靜靜的等待皇後的召見。

不一會。

一名宮女走了過來,溫婉道:“世子,皇後殿下召你入殿。”

“臣遵命。”

任平生端正的行了一禮,跟在宮女的屁股後麵進了坤寧宮。

坤寧宮是皇後的寢宮,相較謹身殿小了一些。

在這裡舉辦的宴會,規格也不如謹身殿。

當然,按照禮製,納征禮的宴會本就比納采禮要小。

上一次宴會。

除了皇後、皇妃、皇親國戚、勳貴子弟,一些青年才俊也獲準參加。

而這一次,能參加的隻有皇後、皇妃、皇子和公主。

其實,按照大周的禮儀,以及朝廷的規矩,這一次的宴會,任平生都不該參加。

因為皇後宴請的是駙馬的家人,而非駙馬。

隻不過任平生的家人都在北境,趕不過來,所以才由他自己代為出席。

“臣鎮北王世子任平生,參見皇後殿下!”

任平生進了坤寧宮,端正的站好,恭敬的行了一禮。

“賜坐,入席。”

皇後成熟且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任平生再次行禮:“謝殿下!”

然後,在宮女的指引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剛坐穩,便見皇後輕輕擺了擺手。

緊接著,便有宮女端著各式各樣的菜肴走了進來。

流程和上一次在謹身殿的宴會沒什麼區彆。

就是氣氛要嚴肅許多。

“開宴。”

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皇子、公主們這才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動作端莊,吃菜的過程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

任平生自小在鎮北王府長大,通曉各種禮儀,就是平日裡率性而為,到了這種端莊正式的場合,有點兒不太適應,好一會才拿起筷子,和皇子公主們一樣端著架子用膳。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一炷香後。

殿內響起皇後的聲音。

“這是淑妃親自釀造的桃花酒,大家嘗嘗。”

說完,便有宮女端著美酒進殿。

皇後的這句話仿佛是個信號。

離皇後較近的幾名皇妃,借著桃花酒開口說話。

皇子、公主們也開始小聲攀談。

殿內壓抑的氣氛瞬間消散。

大家都輕鬆了許多。

而皇後卻沒再說話,一個人坐著,安靜的品酒。

任平生看著擺在桌上的小壺美酒,斟了一杯,抿了一口。

味道寡淡,沒什麼滋味,倒是挺適合像小姨子一樣一杯就倒的小趴菜。

想到這。

任平生不由想起,那一日在聽風閣,小姨子抿了兩口桂花酒,耍酒瘋的場景。

又可憐,又可愛,又好笑.

也就是那個時候。

任平生對她產生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好感,隻是當時自己並未察覺。

“也不知道,以小姨子的酒量,抿一口這桃花酒會不會醉。”

想到這,任平生忍不住看向坐在對麵靠左位置的小姨子。

恰巧。

此刻,柳雲夢也在看他。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下一秒,柳雲夢一臉平靜的挪開了目光,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小姨子變了,放在以前,她肯定是羞怯的眼神躲閃,絕不會這麼平靜”

任平生望著不遠處的柳雲夢,一顆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他能感覺到。

小姨子離他漸行漸遠。

“端午那天晚上,江初月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真打算與我相忘於江湖?”

想到兩人以後形同陌路,任平生心裡一陣發悶。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是在乎兒女情長之人。

前世看到主動追求女孩的同胞,還會嗤之以鼻的罵上一句“舔狗不得house”。

穿越以後,因為無法突破,單身了二十年。

這期間,他修身養心,自認心已經跟大潤發裡殺魚的刀一樣冷。

女人隻是生活的調味品,絕不會輕易動情。

但是,親身體會過後才發現,原來感情這種東西真的會讓人上頭。

雖說還不至於到“戀愛腦”的程度。

但此刻,他竟是升起一股衝動,想去問一問柳雲夢,是否已經做出決定,從今以後,相忘江湖。

轉念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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