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倒也未必,主要還得看是不是主角,要是主角,拿什麼,什麼就是珍寶。
不是主角,無論拿的東西平平無奇,還是奇形怪狀,都沒啥吊用。
任平生一陣胡思亂想,最後還是來到那把斷刀跟前,問道:“這是什麼?”
王正見任平生來到斷刀的跟前,表情凝固了一瞬,又很快恢複正常,一如既往用溫和的語氣道:“回世子,這是一把刀。”
“.”
任平生斜睨他一眼,沒有說話。
王正見狀,繼續道:“此刀沒有名字,也不知有何特彆之處。”
沒了?
任平生有點兒詫異,問道:“那它為何會被放入寶庫中?”
王正道:“咱家也不知,隻知道自庫房有記錄開始,這把刀便一直在這。”
這不就是裡老掉牙的彆人不要我當寶的套路嗎?
妥妥的天命武器啊!
想到這,任平生不再猶豫,果斷道:“就它了!”
王正聞言,眸中流露出一抹震驚之色,好一會才道:“世子,這庫房裡還有許多彆的武器”
“不必了,就它。”任平生堅定道。
庫房裡確實還有許多武器,絕大部分都是經過特殊鍛造,能夠承受六品修士間的戰鬥強度。
但是,這種級彆的兵器,任平生又不缺。
彆說適配六品修士的刀劍,就是四品級彆的,北境也有好幾把。
這些雞肋一樣的法器,拿來也沒意思,還不如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變不了摩托,就當作交學費。
讓他認清現實,自己不是主角,不是隨便撿個東西都是絕世珍寶。
王正聞言,神色變得有點複雜,很快又恢複正常,故作好奇的問道:“庫房中如此多的兵器,世子為何偏偏選擇這一把斷刀?”
任平生一副高人的風範,風輕雲淡道:“冥冥之中,我與此刀有緣。”
話音落下。
王正心裡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嘴巴微張,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刻。
任平生終於察覺到王正的異常,問道:“王公公怎麼了?”
王正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恢複溫和的笑容,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世子殿下的眼光不同凡響,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任平生道:“本世子胸無大誌,前途什麼的倒不在乎,隻要能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便好。”
王正笑了笑,沒有搭話。
“王公公,選完法器,是否還要回去謝恩?”
“這倒不必,依聖上的意思,殿下可以回府歇息了。”
“有傷在身,那兩件法器就勞煩王公公差人跑一趟了。”
“分內之事,世子殿下言重了。”
“告辭。”
“世子殿下慢走。”
寒暄幾句後。
任平生邁步離開了庫房,走向宮外。
王正目送任平生離開,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便往乾清宮趕。
片刻後。
乾清宮,書房。
王正將剛才在庫房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昭武帝坐在龍椅上,越聽,臉色越是複雜。
“奴婢問鎮北王世子,為何要選那把斷刀,他說.那刀,冥冥之中與他有緣。”
話音落下。
昭武帝眸中迸發出一道精光,語氣驟然嚴厲:“他當真這麼說?”
王正道:“奴婢不敢妄言,冥冥之中有緣,便是他的原話。”
話音落下。
書房裡陷入長久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悠長的歎息響起。
昭武帝目光望向北方,神色無比複雜,喃喃自語:“莫非當年真是朕錯了”
夕陽西下。
任平生終於是在宵禁前,回到了任府。
一進府門,沒走幾步,便見幾名侍衛和丫鬟有說有笑,一起裁剪紅紙。
其中一名侍衛看見任平生,忙不迭起身。
下一秒看見他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肩膀,臉色大變。
“世子!”
短短兩個字,蘊含了多種情感,震驚、憤怒、愧疚。
其餘幾名侍衛聽了,下意識轉頭望去,看見任平生的肩膀,臉上都露出同樣的表情。
“世子,您受傷了?是誰傷的您?卑職要把他碎屍萬段!”
雖然知道侍衛們是因為憤怒才這麼說。
但任平生還是覺得中二,羞恥感滿滿。
“小傷罷了,修養幾天就好,刺客已經死了,不用你們出馬。”
一名侍衛滿臉愧疚:“都是卑職辦事不力,沒能保護好殿下.”
話還沒說完,就被任平生打斷:
“是本世子要自己一個人出去,跟你們有個屁的關係!”
再者說,你們幾個去了又有屁用,加在一起還不夠人家一刀砍的。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沒這麼說,隻是道:“娘們唧唧的,肉不肉麻,滾一邊去!”
幾名侍衛聽見這話,表情仍舊愧疚,卻也沒再說什麼。
任平生看向那幾名丫鬟,問道:“剪紅紙做什麼?”
丫鬟忙不迭回道:“過幾日便是殿下親迎的日子,奴婢們想提前準備一下,到時候不至於手忙腳亂。”
任平生聞言一怔。
他原本想,反正爹娘沒來,自己在京師孑然一身,到時候府裡隨便布置一下就完事了。
但是,此刻,看見這些侍衛和丫鬟,後知後覺,侍衛們都來自鎮北王府,丫鬟們也都來自北境。
爹娘不在,他們也算自己的娘家額,夫家人。
是該好好準備準備。
不止為自己和他們,也為了常安。
那日聽風閣裡,本就傷了人家的心,如今親迎禮再不重視,豈不成了走個過場。
一念至此。
任平生看向一名侍衛,吩咐道:“讓李勇抽出兩千兩銀子,多買些紅燈籠,紅燭,紅紙,還有紅棗,花生反正該有的,全都準備齊了。”
丫鬟小聲道:“兩千兩太多了,用不到那麼多銀子。”
任平生道:“剩下的全買煙火。”
大手一揮,兩千兩銀子花出去絲毫不心疼。
原因很簡單。
等春風堂擴大生產,一千兩銀子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尖尖,壓根不值得在意。
任平生想了想,又道:“再拿一千兩銀子,給你們每人包個紅包。”
算上丫鬟,府上四五十號人,每人二十兩銀子不少了。
幾名丫鬟聽了,臉上全都露出驚喜之色,激動道:“謝謝世子!”
任平生又隨口吩咐幾句,邁步走進院子,第一眼就看見一襲麒麟服,詫異道:“蕭女俠今日散值的那麼早?”
“衙門無事便提早回來了。”
蕭容雪說完,轉頭看向他。
看見他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肩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柳眉緊蹙,冷冷道:“怎麼回事?”
任平生道:“沒什麼大事,就是遇見了個刺客。”
“誰派來的?”蕭容雪問道。
任平生搖搖頭道:“不知道,但幕後主使應該是個大人物。”
“此話怎講?”蕭容雪又問。
“那刺客是個四品武夫。”任平生淡淡道。
蕭容雪微微一愣,嘴巴微張,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道:“如果刺客真是四品武夫,你怎麼可能活下來?!”
身為五品武夫。
蕭女俠比任平生更加清楚四品武夫的實力。
一個貨真價實的四品武夫,如果想殺任平生,不過是轉瞬間的事。
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任平生壓根沒有反應的時間。
“所以我想他的任務不是刺殺,是綁架話說回來,當時雲和公主也在,他也沒殺雲和公主,也沒彆的信息,一時半會搞不清楚他的目的。”
蕭容雪沉默許久,忽然開口道:“你把你爹留給你的保命手段用了?”
任平生點點頭道:“一開始沒打算用,後來感覺不對勁就立馬用了,現在想想還有點兒後怕。”
蕭容雪猶豫了幾秒,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不冷不淡道:“這東西,你以後隨身帶著。”
任平生一怔,下意識地看向蕭容雪:“這是你爹給你的?”
“讓你拿著你便拿著,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蕭容雪一臉不耐煩道。
任平生拿起那塊玉佩,用手指摩挲了兩下,發現和爹給他的那塊玉佩,材質一模一樣,喃喃自語:“這玉佩不會是量產的吧?老東西也不多給我幾塊。”
蕭容雪嘴角抽動一下,解釋道:“這是毫無雜質的北地寒玉,極為稀有,能承載三品武夫的靈氣。”
怪不得.
等會?北地寒玉?
任平生忍著痛,取下腰間的玉佩,道:“我這還有一塊,從錦衣衛那裡順來的。”
蕭容雪伸手接過玉佩,摩挲兩下,搖搖頭道:“雜質太多,就算有三品武夫灌輸靈氣,也隻能達到六品。”
“好吧。”
任平生拿回自己那塊玉佩,又道:“你爹給你的玉佩,你自己留著吧,我還有保命手段。”
蕭容雪沒有說話,隻是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
任平生無奈道:“你該不會以為,我爹敢讓我一個人來京師,就隻給我一塊保命的玉佩吧?”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吐槽。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我爹對我就是這麼的放心!
剩下的保命手段,還是我用萬古煉丹術從道尊那裡換的。
“倒也是。”
蕭容雪回了一句,伸手拿回玉佩,塞入懷裡。
隨後,又取出一塊玄色的鐵質令牌,放在桌上,不冷不淡道:“過幾日我要出城清剿土匪,可能趕不上你的親迎宴,這是我的賀禮,你收下。”
聽見這話,任平生陷入沉默。
片刻後,拿起那塊鐵質令牌,正反兩麵打量了幾眼,發現令牌平平無奇,問道:“這是什麼?”
蕭容雪道:“武林令,武林盟的俠客見到這塊令牌,便知你是同道中人。”
任平生沉默幾秒,道:“好像.對我沒什麼用?”
先不說武林盟的總舵在南邊的江州。
就說以他鎮北王世子的身份,有什麼必要去武林盟那裡找認同?
要是拿著這塊令牌,等於武林盟主的女婿,那就另說。
畢竟。
武林盟主也是超凡境的大佬。
“任平生”
蕭容雪看向任平生,表情嚴肅,一字一頓的道:“給你什麼,不是看你要什麼,也不是看什麼對你有用,而是看我有什麼。”
換句話說,你全身上下還有點兒價值的,除了那塊玉佩,就隻有這個令牌了?
拜托。
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
任平生眼角抽動,平複情緒後,學著她的樣子,表情嚴肅,一字一頓道:“你要是說,我已經把擁有的一切都給你了.我興許還能得到點感動。”
“愛要不要!”
蕭容雪伸手就要拿回令牌。
“要!”
任平生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拿到令牌,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口,瞬間疼的呲牙咧嘴。
“嘶——”
“活該。”蕭容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任平生見狀,忙不迭道:“先彆走!”
蕭容雪停住腳步,轉頭看向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任平生一臉認真的道:“如果可以的話,親迎禮那天,還是希望你能來.”
說完,在心裡歎了口氣,悠悠道:“畢竟,在京師,我隻有你這麼一個朋友。”
蕭容雪冷笑道:“那你的小姨子柳雲夢算什麼.端午節那天晚上,你倆不還一起去了聽風閣?”
這你都知道?
你是不是跟蹤我啊?
任平生頓覺尷尬,訕笑一聲,道:“你也說了,她是小姨子,和你不一樣。”
蕭容雪雙手抱胸,看著他冷笑。
“乾嘛這麼看我,我和她清清白白,日月可鑒。”
任平生總覺得蕭容雪的笑裡帶著刺,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蕭容雪冷冷道:“我說你們之間不清不白了嗎?”
任平生瞬間沉默。
“做賊心虛。”
蕭容雪嘀咕一聲,轉身就要離開,走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他,不冷不淡道:“對了,那日聽風閣死的清影姑娘,仵作查驗以後,發現她已經死了三年有餘。”
任平生聞言,悚然一驚。
死了三年有餘?
那這期間,為什麼還有人見到了清影姑娘?
清影姑娘去聽風閣的目的是什麼?
跟我和小姨子有沒有關係?
甚至。
我和小姨子之所以會去聽風閣,會不會是受到了某些影響?
各種猜測紛遝而至,一時間,任平生腦中一團亂麻。
這時。
蕭容雪又道:“清影姑娘的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反正你平日裡多加小心,彆到處亂跑,要是你親迎之前被人殺了,常安公主可就成了可憐的寡婦。”
說完,邁步走向隔壁庭院。
任平生聽見這話,張了張嘴,想要詢問,清影姑娘到底怎麼回事。
轉念一想,蕭容雪不願意告訴自己,一定有她的理由。
有的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更何況,這段話可能隻是蕭容雪氣惱自己和常安成親,編出來嚇唬自己的。
想到這,任平生也不再糾結,走回正房,取出藥材和丹爐,打算煉製幾枚複體丹。
沒錯。
就是之前賣蕭容雪一百兩銀子的複體丹。
這玩意雖然是低品丹藥,但治療外傷效果極佳。
每日服用一枚,到親迎那一日,恢複到抱新娘子入花轎的狀態,肯定沒有問題。
話說回來。
大周親迎禮有沒有抱新娘子這一環節來著?
任平生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開始煉丹。
之後的幾日。
任平生每日除了修煉、煉丹、梳理靜脈,養傷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直到這一日。
昭武二十一年。
五月十三。
戊午月,己未日。
宜結婚、出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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