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還欠我一頓飯。”
他這樣說完,安想愣住。
裴以舟似笑非笑:“安小姐忘記了?”
“……”
她昨天、好像,似乎……的確說過請裴以舟吃飯。
安想撓撓臉,拉著兒子的手磨磨蹭蹭進了屋。
“不用換鞋,隨便坐。”
裴以舟的彆墅比她住的那套大以備,裝修也大不相同。
安想局促坐下,沉默不語的等待著時間流逝。
“吃早餐嗎?”裴以舟端著一份吐司問。
“不吃不吃,我吃過啦。”安想急忙擺手,接著又陷入尷尬的沉默。
“你要不要坐到我對麵?”
安想扭過頭茫然地看過去。
“我在這裡吃飯,你一個人坐在那裡會很奇怪。”
這、這倒也是。
安想拉起兒子,緩緩移坐到他對麵。
“給。”裴以舟將兩份切好的水果和酸奶放到兩人麵前。
她光看著彆人吃飯也不好,於是拿起牙簽,挑起一塊芒果放在嘴裡慢慢嚼著。
兩人麵對著麵,氣氛很是寧靜。
盤子裡的食物依然索然無味,裴以舟卻能嗅到一抹甜,那抹淡淡的甜足以讓他身心愉悅。
——這是他二十九年來,吃得最快樂的一頓早餐。
安想敏感察覺到桌對麵的男人心情頗好,她也不敢貿然地搭腔,全程一個勁往嘴裡猛塞水果。
“子墨不吃嗎?”
“他在換牙。”安想拍拍兒子的小腦袋,“你要吃葡萄嗎,媽媽喂你。”
安子墨搖頭拒絕。
盤子裡的早餐已經吃去三分之二,裴以舟已有了飽腹感,他放下刀叉,抽出紙巾擦拭著嘴角,笑道:“不用在意,等乳牙掉了,恒牙很快就能長出來。”
安子墨緘默。
這兩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他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孩不應該換牙。
裴以舟沉吟片刻,頷首說了和安想差不多的話:“差不多一周左右。”
如果說安想一個人那樣想是沒常識,那麼連裴以舟都這樣想那就是震驚。
安子墨說不出話,深深吸了口涼氣。
這兩個人……都是認真的嗎?
叮鈴。
手機提示音響起,裴以舟看了眼屏幕,從椅子上起離,“司機到了,走吧。”
“好好好。”安想急忙起身,正要跟過去時又聽到裴以舟說,“水果還有很多,你可以裝在盒子裡帶在路上吃。”
裴以舟先前遞給她的那盒水果早就被她吃得乾乾淨淨。安想臉一紅,忙不迭擺手:“不了不了,我吃飽了。”
“那好。”他很紳士地替她拎起放在沙發上的書包,徑直向外走去。
安想也不好意思過去拿,握著兒子的手亦步亦趨跟在他步伐之後。
裴以舟很高,但是看起來並不壯碩。
他的身形挺拔,刻意放慢腳步配合著安想的節奏。
“裴總。”
距離停車位還有幾步遠的時候,特助匆匆前來迎接。
裴以舟把東西遞過去。
特助接過,雙眼一掃看到跟在他後麵的安想和安子墨。
裴以舟向來身單影隻,哪怕參加商業舞會都不願意找女伴陪同。除了公司裡負責工作的趙秘書,裴以舟私底下幾乎不與人接觸,更不與女人接觸。
特助深深震驚地看著安想和安子墨。
突然想起——
這不是先前在商城遇見的女孩嗎?
當時他還因為小孩和裴以舟神貌相似,驚愕許久。
“請。”裴以舟親自將後座車門打開。
她先讓安子墨上去,接著才是自己,裴以舟緊跟而來。
這輛車的後排是四人座,所以並不會顯得擁擠。
等特助坐上副駕駛位,裴以舟將隔離板打開,特意擋去前座的一雙視線,接著從小冰箱裡取出兩瓶水放在他們麵前的小桌子上。
“子墨有上幼兒園嗎?”他突然搭話。
安想搖搖頭:“我準備找到新房子,安頓下來再讓他去。”
找房子……
裴以舟神色閃爍,他在不久前特意托拆遷辦那邊多給了安想一倍的拆遷款,那筆錢在彩虹幼兒園附近買一套小戶型房屋是沒問題的。
裴以舟更想讓安想住在他的那套小區,可是貿然提議,一定會引起懷疑。
“裴先生中午想吃什麼?你可以隨便指地方,我都可以請。”她現在是有錢人,一頓飯完全請得起!
安想說得豪橫,裴以舟唇角上揚,笑得意味深長,“隨便指?”
“嗯!沒問題!想去哪兒都可以!”
安想毫無察覺到異常,身懷千萬巨款的她根本不帶怕的。
旁邊的安子墨對著眼前那張傻白甜的臉深深歎氣搖頭,也懶得管,托腮看向窗外。
——傻子。
——早晚被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