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舟的視線從她誘白的皮膚掃過, 難以抑製的滾了下喉結。他彆開頭,輕飄飄地說:“沒事,我能忍。”
“……忍出毛病怎麼辦?”安想很擔心, 畢竟這是生理需求, 強行忍下去很可能會傷到身體。
“沒關係, 你不用管我。”裴以舟遮下眼簾, “我休息一下就走。”
他很固執, 安想苦惱地撓撓頭,慢吞吞挪過去,伸出一根手指送到他麵前,“你吸我手, 我、我挺甜的。”安想覺得裴以舟八成是嫌棄她,不過都到這份上了, 還挑揀什麼。
裴以舟輕搭在腹部的五指因這句話緩緩收緊。
他很想裝作不想要, 可是撲麵而來的氣息實在過於誘惑,裴以舟逐漸按耐不住, 慢慢把頭轉過去,墨色的雙瞳凝視在那根蔥白的手指頭上。
他心裡猶豫,正準備上前, 安想突然跳起來。
“等一下, 我去洗個手!!”
安想匆匆忙忙來到洗手間,對著水龍頭使勁搓揉著十根手指頭, 害怕影響到口感,就連洗手液都沒有打。總算洗好, 安想擦乾淨手指再次來到沙發前蹲下。
“你吸哪根呀?”安想攤開手掌, 任他挑選。
裴以舟隱隱約約有種正在超市買肉的錯覺,他已被欲望折磨得沒有多少氣力, 懶著眸子隨意一指:“食指吧。”
“喔。”安想乖乖的除了食指的四根手指頭送到他嘴邊。
她的手指纖細,指甲修剪得圓潤漂亮,指腹微凸起一點,看起來很有肉感。裴以舟一把抓住安想手腕,從她皮膚上傳來的冰涼輕微緩解體內燥熱。
“那……我吸了。”裴以舟目光灼灼,嗓音乾啞。
他掌心滾燙,像是一把火在燒。屋內光線過於昏暗,男人清雋的眉眼隱於暗影中,安想感受到一股熾熱,莫名心跳亂了半拍,過了幾秒才想起點頭。
得到應允,裴以舟淺淺吸氣,垂落睫羽,尖銳的獠牙輕而易舉刺破脆弱的皮膚。
她的血液很甜,是水蜜桃的味道,裴以舟睫毛扇動,落於眼皮上的妖痣更顯欲氣。他貪婪地想要多吃一點,可是理智又告訴他不要傷害到他,於是小心翼翼,吸食的速度緩慢又溫柔。
他的唇瓣發燙,濕熱的舌尖勾過指尖,從食指處傳來的酥麻引起全身戰栗。安想控製著想要發抖的欲望,放慢呼吸不敢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空氣寂靜,微小的吞食聲回蕩耳邊,令氛圍更曖昧許多。
吸血鬼的牙齒可以分泌出麻痹獵物的輕微毒素,甚至讓獵物體驗到與他們相同的快意,就算過程中把人完全吸乾,人類也感覺不到疼。
也許是毒素奏效,安想的呼吸頻率比裴以舟還要快,臉頰布了層淺淺的紅暈,雙眸似蒙上霧氣,濕潤又迷離。
她雙腿發軟,控製不住地向裴以舟靠近。
男人似有覺察,伸出手一把撈住她的腰,放在食指上的唇瓣向上移動,如親吻那般。
安想半仰起頭顱,眼看著馬上要淪陷,聽到耳邊傳來不甚明顯的交談聲。
“你媽都要睡了,你就來哥這兒嘛。”
是裴宸。
緊接而來的還有安子墨冷冽的奶音,“不要,這才九點半,我回去了。”
安想打了個激靈,一下子清醒。
她伸出手用力推開裴以舟,在對方錯愕迷茫的眼神中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
“墨墨回來啦!”安想很急,手忙腳亂地揪出紙巾擦拭著指尖上的痕跡,見裴以舟還是沒反應,急忙拉著他往書房走。
“你快進去躲一下。”
裴以舟聲強懶散:“嗯?”
“他看到你這樣會誤會的啦。”
裴以舟現在的模樣過於引人遐想,安子墨一個牙還沒長齊的吸血鬼寶寶肯定會懷疑。
不由分說,安想直接把人推進去,緊鎖房門不給他出來的機會。
叮咚。
門鈴適宜響起。
安想一瘸一拐往洗手間衝,透過洗手間的鏡子,她看到自己發絲淩亂,皮膚潮紅,眼底是化不開的水汽,就像是剛經曆了什麼不可描述的運動一樣。
安想胡亂用涼水衝了一把臉,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去開門。
四個孩子都在外麵站著,彼此手上提了大包小包,仔細看全是毛絨娃娃。
“你們不是抓娃娃去了,這麼快就回來啦?”
裴宸懷裡抱著一大袋公仔,把他的腦袋遮擋嚴實,完全看不清安想表情。他的聲音含糊不清:“是子墨太厲害了,這小子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抓娃娃小妙招,一抓一個準兒。”
因為安子墨的抓娃娃技術過於出神入化,於是引來不少人參觀,效仿地跟著投了幾個幣。老板原本還挺生氣,可是一看這麼多客流量,最後也沒計較。
安想難以置信地看著安子墨:“寶寶你這麼厲害的呀?”
安子墨陰沉著小臉蛋,冰冷的兩束視線像X光那樣把她從裡到外掃了一遍。
安想很慌。
她雖然沒做什麼壞事,但是就是害怕被兒子發現。
安子墨繞開安想進去,環視一圈看到餐桌上還沒來得及撤走的飯菜與燭光,小眉頭皺起,又看向書房,幾乎沒有懷疑,指著房門就說問:“裴先生是不是在裡麵。”
“……”
安想傻了。
“啊呀,太爺爺在想想這裡嗎?”裴諾丟下娃娃,顛顛地跑了進來,看到燭光時眼睛一亮,捧著臉感歎,“是電視上演的燭光晚餐噯,那想想姐姐有和太爺爺親親嗎?”
她的大眼睛裡滲滿好奇。
安想慌亂如麻,忙不迭擺手否決:“諾諾彆亂說,我怎麼可能會和你太爺爺親親。”
“可是電視上的男女主都會在燭光晚餐上親親的呀?”裴諾歪著小腦袋,“想想你是不是在害羞?”
“我沒……我沒害羞。”
“可是你臉很紅。”
“因為太熱啦!”安想捂臉,“諾諾快和哥哥回家,總之我沒有和你太爺爺親親……”
裴諾想不通,小嘴巴撇下,“是不是因為我太爺爺不行呀?”
咚。
書房傳來一道悶響,後麵的裴宸兩兄弟因為這句話完全傻眼。
就在此時,裴以舟把門打開,大步踏出。
他已經沒有先前的狼狽,襯衫重新整理整齊,表情淡然,一如既往那般。
看樣子是恢複過來了,安想鬆了口氣,沒注意到旁邊的安子墨正在暗中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太爺爺!”裴諾張開雙臂,撲過去抱住裴以舟的大腿,軟甜甜地叫著他。
裴以舟擰眉將小豆丁拉開,問:“剛才那些話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小姑娘一本正經地回答說:“電視機上。男主角不親親女主角,女主角就說你是不是不行。”
“噗。”
後麵的裴宸又開始笑。
裴以舟眼刀過去,裴宸立馬轉過身,快速輸入密碼躲進房間,順道還把裴言扯了回去。
他無奈地勾扯起唇角,彎腰抱起諾諾,冷聲教訓:“以後不可以偷偷再看電視,也不可以再說那種話。”
突然被剝奪去看電視的權利,裴諾整個人蔫了下去,她委屈巴巴地咬著手指頭,不死心地繼續追問:“……那你有和想想親親嗎?”
“沒有。”他說,“我們隻是單純地在吃飯。”
話音落下,男人的目光似有似無落在安想臉上,目光裡隱隱糅雜著深意。
安想不自覺地把被咬過的手指頭藏在背後,佯裝自然地彆開頭避開那雙視線。
兩人之間明明沒有交談,卻有著莫名的默契在裡麵。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
“晚安,裴先生。”
送男人離開後,安想長長呼出口氣。
她正準備去洗澡,卻發現安子墨還在後麵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
“怎麼啦,墨墨?”
安子墨不說話,眼神讓安想有點慌。
“我、我們真的沒有親親。”安想生怕兒子也那樣想,費勁吧啦地解釋說,“裴先生喝多啦,所以我讓他去書房休息,你不要聽諾諾亂說話,她電視劇看多了,就愛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想眼神遊離,千萬不能讓兒子知道裴以舟吸過她,他連自己的身份都難以接受,估計更難接受身邊出現這種事。
那段心聲被安子墨聽得一清二楚。
他抿起唇,朝安想的脖子上掃了眼,沒有看見牙印,又開始搜尋彆處,最後將眼神定格在安想那隻微紅的食指上。
安子墨瞳孔閃爍,無端有點生氣。
“人類又不是被圈養的食物。”
“啊……啊?”
安子墨咬了咬嘴,狠狠一跺腳,把手上的娃娃丟到安想腳邊,轉身跑回房間把門反鎖。
安想對著那隻小綿羊恍惚幾秒,慢慢笑了。
“墨墨,這是你特意帶給媽媽的禮物嗎?”
安子墨隔著門喊:“2塊錢抓的,你彆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