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娃娃。”安想把小綿羊抱在懷裡,狠狠親了一口。
安子墨暴跳如雷:“都說你彆自作多情!!”
安想知道兒子可能是在傲嬌,也沒有繼續爭執,抱著娃娃放在棺材裡靠近枕頭的位置,這是兒子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她要好好保護。
暮夜上升。
安子墨一個人在棺材裡死活睡不著,他偷偷拿起旁邊那塊前幾天找回的電話手表,對著裴以舟的聯係方式愣神幾秒,咬牙打字。
[安子墨:你身為男人怎麼一點自製力都沒有。]
[裴以舟:?]
[安子墨:我真是看錯你了。]
[裴以舟:??]
安子墨原本還想讓他和安想生個二胎,可是現在看來,這種把女人當食物的男人根本不可靠。倒也不是他突然改變主意不想讓安想生二胎,隻是有些難以接受吸人血的……種族。
想著,安子墨不由自主摸上牙齒,不摸還好,一摸他再次傻眼。
牙好像……長出來了!!!
安子墨一個翻滾從棺材裡出來,風風火火拿起小鏡子看。
獠牙。
切切實實的獠牙。
就像是動物的犬齒,可是更加尖銳。
縮回去!!
安子墨死死往上推著牙齒,想要它藏到裡麵,可是不管他怎麼做,牙齒始終堅.挺地露在外麵。
淦!!
他雙目赤紅地瞪著鏡子裡麵,獠牙外露的自己,心裡滿是排斥,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像個怪物一樣。
怎麼辦,這樣根本出不了門。
該不會以後都是這個鬼德行吧?
不行,他可以接受自己不是人;但絕對接受不了這雙該死的牙!
安子墨著急踱步,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磨平不就好了!!!
吸血鬼既然能吃人類的食物,就說明血液並不是必需品,隻要他磨平牙齒,和往常也沒什麼兩樣。
安子墨說乾就乾,被著安想偷偷摸摸來到儲藏室,蹲在地上借著手電筒的燈光一陣翻找,最後終於找到工具箱。他在一乾鑷子夾子小電鋸中找到把矬子,拿著它跑回臥室,對著鏡子開始磨牙。
安子墨本來以為這事兒很容易,可是真的做起來才發現並不簡單。
獠牙接連著牙床,磨得太狠會讓牙床跟著發脹,更糟糕的是那牙齒很結實,他使了半天的力也才磨平一點點點點的小角。
好累。
安子墨鬆開手休息半晌,不死心的繼續磨。
嘴巴因為長時間的大張而發酸,鐘表在磨牙聲中緩慢擺動,眼看著要到2點,獠牙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總算磨平那麼一丟丟。
安子墨實在抵不過困意,不情不願地結束動作,抱著矬子躺回棺材。
磨牙好比愚公移山,精衛填海,隻要他努努力,總有一天能磨平。
***
翌日。
安子墨起了一個大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鏡子觀察獠牙,獠牙沒了尖尖角,看起來更加可笑。
“墨墨,要上學啦。”
安子墨一個激靈鑽在被子裡,把自己牢牢裹住。
“墨墨,不可以賴床。”安想走到棺材前,伸手推著他。
安子墨死死抓著被子不出來,童音悶悶的:“我今天不想去幼兒園。”
“不可以。”
安子墨很是固執:“我是天才,用不著上幼兒園。”
“就算你是天仙也要去上幼兒園。”安想把衣服從衣櫃取出放在他旁邊,下了最後通牒,“五分鐘內不起來的話我就掀被子了。”
安想撂下狠話,轉身去廚房準備早餐。
他又躺了會兒,磨磨蹭蹭地爬起來換好衣服。
“墨墨,你戴口罩乾嘛?”
安想詫異看著剛從臥室出來的安子墨。黑色口罩遮住他大半張臉,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不舒服?”安想擔心地問。
安子墨眼神平靜,酷酷地說了一個字:“帥。”
安想一愣,噗嗤地笑出聲:“帥是帥,但是你怎麼吃飯呀?”
安子墨彆開頭:“不吃。”
“不行啊,肚子會餓。”
“去學校吃。”
幼兒園會提供早餐,孩子們可以選擇吃或不吃。
安想沒有強求,“那你去刷牙洗臉,待會兒和諾諾他們一起走,今天裴叔叔的助理送你們去學校。”
“哦。”安子墨淡淡一應,邁著小短腿前往洗手間。
安想對著他的背影問:“刷牙要記得摘口罩。”
回應安想的是用力的關門聲。
安子墨踩著凳子站在洗漱台前,口罩被他掛在旁邊,刷牙時有些牙齦出血,估計是昨天下手太重。安子墨並沒有在乎,仔仔細細把血跡衝乾,重新戴好口罩走出洗手間。
“今天不可以把手表丟掉,遇到事情要和媽媽說,知道嗎?”
“嗯。”安子墨很是高冷的點點頭,背上書包離開家門。
**
終於來到幼兒園。
戴著厚重口罩的安子墨簡直就是班級裡的一大異類,他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迎接著小朋友們好奇打量的目光,從四麵八方飄來的食物味道勾得肚子聲聲作響。
“墨墨,你真的不吃早餐嗎?”林老師彎腰問他。
安子墨搖搖頭,因為牙齒的關係,口齒略顯不清:“我在家吃過了。”
“那好吧。”林老師放了兩包袋裝三明治在他桌前,溫柔地拍了拍他的發頂,“這個給你,你要是肚子餓,可以等課後吃。”
安子墨眸光輕微地閃了兩下,沒有拒絕,任由三明治靜靜躺在課桌上。
“不過墨墨為什麼要戴口罩呀?是感冒了嗎。”
安子墨搖搖頭,說:“帥。”
劉老師抿唇憋著笑,這個年紀的小朋友點子多,尤其他們不是正常人類,想法更是千奇百怪,隻要不做出出格的事,老師大多不會管。
“好,那你難受記得摘。”
安子墨沒有說話,趴在桌子上畫小人兒。
他很餓,前胸貼著後背,饑餓感讓他根本無心做其他工作,尤其旁邊的小胖子福福吃得香,一個勁兒誘惑著他。
安子墨接連吞著唾沫,放在旁邊的三明治寫著“吃我”二字。
“同學們,我們準備上課啦!”
“好~~”小朋友們拉長著尾音,聽話地把吃完的垃圾袋丟到小盤子裡,抹乾淨嘴巴,一個個做得整整齊齊。
安子墨咬牙把三明治丟回書包。
他知道現在不能吃東西,要是吃東西就會被看到磨平的牙,彆人不說,那個討厭的裴言肯定會嘲笑他。
“安子墨,你不摘口罩,該不會是牙齒畸形吧?”
正想著,裴言就悄悄地發出嘲諷。
這話準確戳到痛楚,安子墨狠狠瞪了回去。
林老師在帶小朋友們做遊戲,比起活力四射的幼兒園學生,安子墨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餓到沒有一點力氣。終於挨到一節課結束,他小心把三明治藏在衣服裡,避開視線,快速躲到廁所。
安子墨真的是餓狠了,也沒在乎小隔間乾不乾淨,拆開包裝袋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幼兒園食堂的三明治都是廚師自己研發的,和外麵那些糊弄人的三明治不是一個檔次,香腸可口,蔬菜新鮮,他大口大口吃著,沒幾口便都吞了乾淨。
安子墨仍有些不知足,回味般地吮了吮手指頭,然後重新戴好口罩,打開了廁所門。
門外,符澤正在排隊等著上廁所。
兩人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嗝。”
吃撐的安子墨忍不住當著符澤的麵打了一個飽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