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被拉到民政局前還是懵著的。
排隊到半晌, 她的理智緩緩回歸,蔥白兩根指頭輕輕揪扯住裴以舟袖口,口罩掩蓋下的臉蛋寫滿不安,就連語氣都是那麼小心翼翼, “裴先生, 我們是不是太快了點?”
前麵還剩一對新人, 眼看就要輪到他們, 安想急忙又說:“你要不要再深思熟慮一下。”
裴以舟挑眉,“娶你不用深思熟慮。”
安想:“……”
“下一位。”
裴以舟牽緊她手, 從容不迫辦理手續。
簽名, 照相,宣誓,一氣嗬成。
新晉夫妻一人捧著一張剛出爐的紅本本走出大廳, 安想腦袋暈乎乎的。就這就這?就這就結婚了?是不是哪裡不對……
“裴先生, 我覺得我們……”
話音未落,安想手上還沒捂熱乎的紅本本被=男人強勢奪走,她神色迷茫, 隻聽語氣淡淡:“回頭我藏到保險櫃裡, 免得你不認賬。”
“啊?”
“好了, 我們走吧。”
裴以舟滾燙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 安想踉踉蹌蹌跟他, “去哪兒呀?”
“回家, 洞房。”
“……”
“!!!”
裴以舟說洞房就洞房。
回家後他抱著她滾到那張大床上, 窗簾沒拉,濃日落滿屋,甚至還能看見對麵大樓的陽台。安想臉蛋臊紅,用力推了推身前硬邦邦的胸膛, “大、大白天的,不、不好。”
“我們是吸血鬼,吸血鬼就應該大白天。”裴以舟的語氣滿是理所應當。
安想一噎,啞口無言。
他利落脫去西裝外套丟到地上,骨骼分明的雙手快而不亂地剝解著襯衫雪白的衣扣,脫衣的動作硬是被他做出一股貴氣。安想呆滯地望著他,直到那性感撩人的六塊腹肌映入眼簾,安想才意識到這人不是說笑。
他真的想洞房!!
“等等等等!”
“嗯?“
“我我我沒準備好!”安想從小是良家婦鬼,生平頭一遭經曆這麼刺激的事情,她死死扯著衣襟,腳趾蜷縮,渾身皮膚熾熱滾燙。
裴以舟低笑,附身逼近,“那你什麼時候準備好?”
他的眉眼幽邃似星河,皮膚細膩乾淨毫無瑕疵,唇畔含笑,向來清冷的麵容在此刻溫柔的不可思議。安想似曾見過這幅模樣,恍惚凝視他幾秒後,抓著衣服的手慢吞吞鬆開,視線滑落,盯著男人漂亮的人魚線出神。
真、真漂亮!
裴以舟抿唇笑了笑,“要不要摸摸?”
鬼使神差中,安想竟真的伸手摸了摸。
彆說,手感真好。
她這一爪子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直到天黑了安想都沒從床上爬起來。
床頭亮著一盞小夜燈,安想趴在被子裡哼哼唧唧,哭哭唧唧,好半天止住眼淚,頗為怨念地瞪了裴以舟一眼。他已洗漱整齊正在穿衣服,氣質斐然,和先前的禽獸行徑天差地彆。
覺察到視線,裴以舟又傾身逼近。
安想神經繃緊,嚇得後退,並且扯緊了身上小輩子,這等驚弓之鳥的神態再次令他笑出聲。
“我不動你。”
“這四個字你今天說了不止四次。”安想聲音都是啞的,嘴角裂開一道淺淺的傷口,襯著眼眶紅紅,讓裴以舟更想繼續欺負。
他喉結滾動,溫柔親了親她受傷的嘴角,“抱歉。”
“……”
道歉很誠懇,如果手不往裡麵伸就更好了。
安想憋紅著臉,害怕到又要哭。
裴以舟不再碰她,指尖摩挲著她細膩的脖頸,柔聲問:“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你認真的?”
沒味覺還做飯,他是在講笑話嗎?
裴以舟頓了頓。
他原本想著好好犒勞犒勞勞累過度的小嬌妻,可是……失靈的味覺不允許啊!
“我讓助理帶過來。”
——這還差不多。
安想思索幾秒,認真報了幾個菜名,等候的功夫便又沉沉睡去。裴以舟一邊等助理過來,一邊用電腦處理著堆積的文件,可是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工作上,全程被安想吸引著。
她睡覺的樣子很乖,嬌嬌叫著的時候也很乖。
想到白日裡的抵死纏綿,裴以舟不禁喉頭乾澀,急忙灌了口涼水消除火氣。助理很快把菜帶到公寓,同時還帶來幾份工作文件給裴以舟簽字確認,他快速簽好文件把小助理打發走,起身去臥室叫人。
暖光溢流的小臥室裡,滿是突兀的手機震動聲。
來電顯示是逆子。
之前已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裴以舟拿起手機去外麵接聽:“喂。”
“為什麼你的電話和我媽的電話都打不通,你們乾嘛呢?”
安子墨一開始就是不滿的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