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順毛捋(1 / 2)

六宮粉 明月璫 6959 字 9個月前

“娘娘,這會兒賢妃都還跪在乾元殿門口的呢,上上下下的人都看著,但皇上就是沒見她。”華容興奮地道。

“福壽宮太後呢?”敬則則有些疑惑地問道。

“太後娘娘病倒了,今兒太醫院的太醫全去了福壽宮。”華容道,“先才柳才人肚子不適去太醫院請太醫,都沒請到呢。”

敬則則約莫也料到了,太後總不能去皇帝那兒跪著求情,就隻好裝病來拿捏皇帝了。

“娘娘,這下賢妃肯定要倒大黴了吧?”華容幸災樂禍地道。

敬則則看傻子似地看了看華容,“彆做夢了,隻要太後在,賢妃就沒事兒。而且賢妃膝下還有六皇子,素來得皇上喜愛,她肚子裡也還揣著一個,皇上就是再不喜歡她,也不會怎樣她的。再說了,若是不喜歡她,怎麼會跟她生出兩個孩子。你瞧著吧,賢妃一倒黴,指不定還能惹得皇上憐惜呢,畢竟是表哥表妹嘛。”敬則則的語氣頗為諷刺。

敬則則還記得自己剛進宮時,景和帝偏袒祝新惠的事兒,雖說那時候他是寵愛自己一些,可也沒落下祝新惠啊,反而好似還覺得自己傲慢驕矜,不友好祝新惠。這時候舊恨湧上心頭,也就怨不得敬則則諷刺皇帝了。

說起景和帝,正月裡他除了去皇後的昭陽宮就沒進內宮了,也就敬則則送上門地去承寵了一次。敬則則心忖皇帝怕是早就知道了祝家的事兒,也下定決心要雷厲風行、毫不留情地處理祝家之事,這才不進內宮的,畢竟對著太後和祝賢妃總還是會心裡微微彆扭的。

“娘娘,奴婢再出去打聽打聽消息吧?”華容實在是坐不住,就想去看祝賢妃的熱鬨。

“你還是安分點兒吧,謹防以後賢妃翻身想著你看過她的熱鬨,尋了借口整你,那時候我可未必保得住你。”敬則則道。

華容聽敬則則這般說,隻好蔫巴巴地去整理絲線打絡子去了。敬則則係玉佩的絡子舊了敗了色,所以得新打。

隻是她還沒把線整理出來,就見王子義走了進來。這王子義正是當初跟著皇帝去避暑山莊接敬則則的那個太監,如今在明光宮做首領太監。

“娘娘,賢妃娘娘發動了,這會兒人已經送回長樂宮去了。”王子義道。

“這時候發動?”敬則則覺得也太巧了。

華容也忙地湊了上來,“可看不出來呢,先才賢妃不是還好好的麼?”

王子義道:“是皇上從乾元殿出來,賢妃娘娘就撲上去想抱皇上的腿,結果皇上閃了一下,賢妃就撲到了地上,當時就見了紅。”

敬則則沒吃驚,她覺得自己心腸太冷了,她第一個念頭居然不是去關心祝新惠而想的是,這怕是祝新惠故意的。她知道皇帝不會容情,隻能使這樣的苦肉計,希望景和帝能看在新出生的孩子份上,饒過它的外公。

一時敬則則又想著自己的爹,若是她爹犯了這樣的事兒,她又會如何呢?是不是也會跟祝新惠做一樣的選擇呢?敬則則歎了口氣,忽然也就沒有看熱鬨的心情了。

夜裡無事,祝新惠那邊孩子還沒生下來,敬則則便早早地睡了。誰知睡到半路,卻聽得華容輕聲在自己耳邊喚著,“娘娘,娘娘。”

敬則則艱難地睜開眼,“怎麼了?賢妃生了?”

“不是,是乾元殿的小順子,他說皇上請你去悄悄地去乾元殿。”華容道。

悄悄的?敬則則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色,當然是不信的,這人嘛,不能有害人之心,卻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

“奴婢也是不信呢,就怕小順子是受了彆人指使,可他卻拿出了皇上隨身佩戴的團龍玉佩做信物。”華容道。

那團龍玉佩敬則則是知道的,乃是大華皇家的傳家之寶。說是當初聖祖與元後相識於一次賭石。那塊石頭開出了一塊玉精,最後雕刻成了兩枚玉佩,一枚團龍,一枚翔鸞。

敬則則還在心底腹誹過,怎麼龍是團著的,鸞鳳卻在翱翔?聖祖總不能是怕老婆吧?

閒話休說,小順子既然拿出了團龍玉佩,敬則則就是不信也得信了,當即便換了太監袍服,跟著小順子去了乾元殿。

路上小順子還道:“娘娘,皇上說你最是小心,若是不拿出信物,你定不會相信的。”

敬則則敷衍地笑了笑,她現在心裡也不怎麼相信的。主要是今兒晚上不太平,賢妃還在嘶喊呢,皇帝召見自己又是為何?總不能是還有興致要翻牌子吧?

敬則則滿腹疑問地進了乾元殿,內殿燈光昏暗,敬則則見著皇帝時,他麵無表情地盤腿坐在榻上,手裡拿著一串檀香木刻佛字的佛珠正在撥動。

“皇上。”敬則則輕輕地叫了一聲,然後把小順子交給她的團龍玉佩遞給了皇帝。

沈沉伸手接了過來,隨意地放在小幾上,“過來陪朕坐一會兒。”

敬則則當即除了鞋子,還把太監袍子也脫了,露出一身白綾中衣來偎入皇帝的懷中。她也不說話,心知皇帝心情不好,多說多錯,還不如安安靜靜地當個軟枕。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摟著,整個殿內隻角落裡點了一支蠟燭,以至於連眼前人的臉都有些看不真切。

慢慢地,敬則則的腦袋從皇帝肩頭滑落,最後她乾脆蜷縮成一團,將頭擱在了皇帝的腿上,把自己想象成一隻貓,心裡不由得感歎,皇帝的坐功也太厲害了,簡直是紋絲不動。

不,也不是不動,他一直拿手理她的頭發絲來著。敬則則知道自己的發質好,手指放在其間跟捋綢緞一般,皇帝素來就跟她的頭發過不去,她有點兒怕皇帝把自己的頭發給弄毛躁了。

“皇上,要不你替我揉揉頭皮吧?”敬則則忍不住出聲道。

沈沉的手頓了頓,倒也從善如流地開始給敬則則按、揉頭皮。敬則則覺得這一趟裝貓也值了。人一舒服,精神一放鬆,她何時睡著的自己也不知道。

早晨還是皇帝把她給叫醒的,敬則則迷迷瞪瞪又匆匆忙忙地穿了衣裳,鞋子都穿錯了腳,最後還是皇帝蹲在地上給她換了的。

直到回到明光宮,敬則則才猛地驚醒,剛才皇帝伺候她穿鞋子了?她把腳踩皇帝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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