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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日曜一支的血脈肯定有什麼毛病。
至於窩裡的黑犬幼..…….這隻不領回去也無妨,黑色在夜間是天然的保護色,隻要他不睜開眼,他便是最安全的狗。
事實確實如此,黑犬一家找遍了氣味駁雜的西王宮,數次路過阿葉的廄室,愣是沒找到窩在黑暗中呼呼大睡的幼息。
次日,赤陽丸慘遭暴打。
…
緣一醒來時,殺生丸早不在寢居了。
遙遠處有轟鳴傳來,想來他的兄長一早就去打架,精神得很。
緣一起身洗漱,又在照見銅鏡時想到了什麼,忙探手往頭頂摸去。待察覺落在掌心的犬耳恢複成毛茸茸的原狀,他對殺生丸的鬱氣頓時散了。
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就這麼簡單地原諒了做錯事的兄長。
不過,他仍未知道月圓之夜的祈祝舞究竟該怎麼跳?
料想兄長絕不會教他跳舞,緣一隻好自力更生問妖。鑒於小妖不靠譜,大妖不太熟,緣一思來想去,發現隻有淩月王一個人選。
還能咋?
家─臨陣磨槍。
祈祝舞怎麼跳?”王座上的淩月掩唇,似是想到了什麼趣事,笑意無法遮掩,“想怎麼跳就怎麼跳,隻要你的妖力能在石柱上鏤刻印記,就算成功了。
家━微愣。
“妖怪不是人類,我們崇尚實力。”淩月也是沒料到,在麵對這孩子的提問時,她總是格外有耐心。
許是他聽話,許是殺生丸看重他,許是他做的食物好吃,許是這孩子身上的味道——乾淨清冽的自然之息和源源不斷的生氣,讓她感到舒服。
人類的祭祀注重形式,我們的祭祀注重力量。”淩月道,“大典之上,用來祭祀的地方有二十八根石柱,象征月相的圓缺變化。”
“每一年,它們會往內彎一分。直至百年,石柱們的頂端會合在一起,化作牢籠的形狀。
“牢籠,是‘鎖’。若是鎖上了,落在雲上城的月華就少了。”“
“唯有將妖力清澈的幼犬送入牢籠,讓他以實力衝開桎梏,才會讓合攏的石柱重新打開,牽引更多的月華流入王城。”
而這,就是每百年需要幼犬“獻舞”的原因。
成年大妖雖強,可妖力已經夾帶了身體成熟後的氣息,不能用。今次的幼犬年紀和實力都不夠,而實力和年齡足夠的幾隻,早死於十年前的藏馬之禍.
藏馬.....
妖界殘忍,有輸有嬴,她不會介意或怨恨什麼。
你隻需要站到祭壇上,放肆地釋放你的妖力就行了。”淩月道,“就像你的兄長——”她輕笑,“為了不在祭壇上失態,甩開長鞭轉了數百墨才抽開石柱。
轉了...…數百圈?
緣一︰“兄長為什麼不以妖力衝開石柱?”
淩月︰“哎呀,我騙他穿上了和服,他怎麼可能站在那裡,由著妖力從下往上衝起來呢!殺生丸是個保守的孩子呀。”
緣一:......
他真的不生兄長的氣了,也理解兄長昨晚為什麼生他的氣了。
任是誰提及這件事,確實會讓兄長生出不好的回憶。難怪兄長成天板著一張臉,仿佛誰欠了他上百箱金判似的,原來,是因為經常被生母捉弄嗎?
怪不得兄長寧可遊曆也不回西國,大概是..…....不太想見到自己的母親吧?
淩月王,實在是太愛捉弄孩子了。
“不小心說出來了,這樣就不能讓犬夜叉也穿和服了。”
緣一:.....
是夜,圓月高升,升到了最頂端。
隻見雲上城的天穹之上出現了二十八根石柱的虛影,它們的頂部交接在一處,猶如牢籠般鎖死了天空。
而在中部的位置,緣一踩上了一片圓形區域。霎時,圓形區域的日月輪廓旋轉起來,凝成一個偌大的祭壇,緩緩從地麵升起,逐步攀升到高處。
仿佛是站上了摘星樓,距離頭頂的圓月很近很近。
緣一穿著火鼠裘,握著炎牙往下看去,入目所及看不清任何人的臉,隻能瞧見妖力成霧,籠罩在每一隻犬妖的頭頂。
他像是站在最高峰上,底下是雲霧繚繞的世界,而仰頭便是高天。
高天,高天原......
站在其上俯瞰大地,他竟是生出了一種難言的野望和豪邁。似乎他就該立於此處,也本該立於峰頂。
這一刻,他忽然懂了白犬一族為何要讓最優秀的子嗣站上來的原因。
隻有真切地感受過高處的風景,幼犬才不會滿足於自身的天賦力量,才會去追求更廣闊的世界,才能擁有強者的心胸和覺悟。
【立於天頂之下,站在眾生之上。】
緣一握住了炎牙,吐息,流瀉出如烈日般的灼灼妖力。
【如果天地是囚籠,那就擊潰它!】
緣─做出日之呼吸的起手式,猛地,揮出第一刀。
刹那長虹流瀉,火光點亮高空。他如精靈般在雲端起舞,日之呼吸的火龍穿梭雲端,以萬鈞之勢撞擊在石柱的契合點,轟然炸裂,又連綿不絕.
永不熄滅的火焰,永生不滅的紅蓮。
籠罩天地的囚籠一點點被撐開,領域內的火龍在石柱上鏤下深深的刻印,再躬起了脊背,咆哮著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