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作為半妖活過一輩子,很清楚叢林法則的殘酷。雖說轉生為人滿足了他的心願,但人類很脆弱也是不爭的事實。
亂世出魍魎,戰場多鬼魅,他不變強的話,連母親和岩勝也保護不了。
於是,在緣一把他帶往林間放風時,他常撿起樹枝充作刀劍一遍遍劈砍,權當練習。
緣一沒有打擾他,兀自靠在樹下小憩,隻偶爾掀開眼皮,看看犬夜叉練刀的進度。一如兩百年前,殺生丸亦是這般靠在樹下,任由幼崽在身邊玩耍。
闔目,耳邊是略沉的呼吸聲。幾十下過後,犬夜叉累得氣喘籲籲。手裡的樹枝仿佛重逾千斤,怎麼也抬不起來了。
“可惡!”掙紮數下,犬夜叉癱成了一張貓餅。
緣一輕笑,乾脆把孩子托起來,小心按胳膊:“該回去了。”
犬夜叉甩了幾下胳膊,嚷嚷道:“嘁,老媽都知道你在照顧我了,繼國家的人平時也不會去三疊屋,為什麼要回去?”他還沒練夠呐!
“因為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聞言,犬夜叉忽然沉默。不知是不是孩子的心理作祟,他對緣一有著親近之心。像是弟弟遇到哥哥,生出的信任和依賴很深,可比他跟殺生丸的塑料兄弟情真實多了。
緣一突然說要走,犬夜叉真有點不舍。
“你什麼時候回來?”話出口,他立刻彆過頭,跟殺生丸一樣嘴硬,“才不是舍不得你,隻是告訴你彆輕易死在外麵了!”
緣一失笑:“大概要離開三個月吧。”抱起孩子遁入林中,起起伏伏,“我會讓冥加爺爺呆在你這裡,要是出了急事,就讓冥加找我求救。”
“冥加老頭?”犬夜叉的表情一言難儘,“他遇到危險就跑,從不會……”跟我們並肩作戰。
哦,對哦。一出急事冥加當然要跑,反正都是跑,乾脆向緣一求救唄,還能頂個“我去搬救兵不是逃跑”的名號。
犬夜叉:……
換個說法完全美化了冥加屑一般的行為啊。
緣一將犬夜叉放入三疊屋,還給他留了個護身符:“符咒內有我的一縷發,夜間會織成結界防止魍魎發現你,白日你要是貪玩從樹上摔下來,它也會保護你。我不在的幾個月,要好好的。”
犬夜叉垂下頭:“知道了……”他馬上背過身,揮手,“快走快走!你好煩!”
從小缺愛的孩子,對親情心生向往,卻又害怕靠近後被傷害。他遭過殺生丸太多打,連帶著對緣一也心情複雜。
緣一不語,最後揉了揉他的頭,離開了。
說實話,這感覺很新奇。轉世摸自己的頭,蓬鬆柔軟,手感還挺好。嗯,下一次要摸摸岩勝的頭。
要是可以的話,能摸到兄長的頭就更好了!緣一狗膽包天地想。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繼國家。
待他返回楓之村時,發現邪見和冥加回來已有半月。見他複歸,他們忙不迭地把獄門疆和一疊地契全交給他。
緣一輕翻,是聖嶽的歸屬權到手了。
室町幕府沒要他的錢財,要的是犬山的米糧。巧的是,犬山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糧,囤了百多年的貨可算倒騰了出去,給新糧騰出了空間。
“足利家的掌權者對五條樹說,幕府缺的不是錢而是糧。有了糧才能養活更多的武士,這樣才能製約赤鬆和山名。”冥加道,“五條樹同意換糧。”
赤鬆家是有一段時間沒落,如此,倒也應得上。
緣一道:“辛苦了。”
“犬夜叉大人,對聖嶽有什麼安排嗎?”邪見問道。
“沒有安排。”緣一道,“就放在那裡吧。對了,兄長回來過嗎?”
邪見垮臉:“殺生丸大人一直沒回來。”
一直沒回來……
緣一歎道:“兄長依然是兄長,隨意把人丟下就是幾年的習慣,一點也沒變。”
算了,等著就是。
緣一逛了逛楓之村,隨後循著桔梗的氣味,漸漸朝林野尋去。而後,他見到桔梗握著弓站在野原上,麵對著一位黑發黑眸、長相豔麗的巫女。
那巫女身著黑色狩衣,半身繞著一條白蛇。風來,揚起她濃密的長發,而她從始至終注視著桔梗,眼神一錯不錯。
敘舊嗎?
不像,倒像是尋仇。
緣一收斂氣息,靜觀其變。
“桔梗。”巫女椿看向桔梗,勾唇笑道,“久疏問候,沒想到幾年後再見你,你身上居然沾了男人的‘氣’。”
桔梗這才抬眼:“如果你來找我是為了說這些,你可以回去了。”
“我會這麼無聊嗎?”巫女椿的眼神淬上了不甘與嫉妒,出於四魂之玉的守護巫女是桔梗而不是她,也是出於雙方實力的差距。
她不明白,她究竟比桔梗差在哪裡?為何神宮要將玉交給桔梗,而不是她。
“你不要忘了,我們是巫女。”椿道,“情愛這一類事物,距離我們很遠很遠。桔梗,如果你哪天愛上了一個男人,你會死於非命。”
說話間,有靈力在湧動。巫女椿將之結成了咒語,下到了桔梗身上。
桔梗不置一詞,壓根沒理會下在她身上的咒,轉身便要離開:“椿,你可真是多心。”
她會染上“氣”是因為緣一太強了,大概是白犬喜歡標記地盤和獵物的緣故,當緣一在楓之村久住時,無論男女老少,或多或少都沾了他的氣,連她也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