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走了,徒留兒子的大型社死現場。
如果小白狗隻是小白狗,那他做什麼都不稀罕。可一旦把狗皮扒開看清真相,再比照白狗對應的原主——實在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了。
小白狗做了什麼,他們有目共睹。
咬住緣一的手不放,怎麼晃也甩不下來;趴在緣一頭頂連環出爪,啃頭發像是啃瓜;時常窩在竹籃不動,脾氣上來就給緣一幾爪;吃完飯後繞樹散步,還會勾著小孩衣服往他頭頂爬……
愛吃大骨,喜歡舔爪。非常抗拒下水,但熱衷泡溫泉清理,還會坐在雲母背上看戈薇做題,監督玲習字,聽七寶背書。
這是殺生丸嗎?
這真的不是最強奶爸嗎?
莫非時間真是一把殺狗刀,隻要再過五百年,冷血大妖都能進化成絕世暖男,不僅性格變得活潑,還會輔導娃做作業?
天呐,披著馬甲的殺生丸丟掉偶像包袱,私底下居然是這樣的狗,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並開始朝緣一的小竹籃圍攏。他們恨自己沒早點發現端倪,沒給小白狗更多的注意,導致相處了近一個月,錯過了他不少“好事”。
但現在還來得及,還來得……
緣一把絨尾蓋在狗勾身上,覺得他們再靠近的話,會被殺掉的。於是,他勸道:“不要靠近兄長,會變得不幸。”
人類與狗:……
“緣一,過來。”殺生丸坐在篝火的另一邊,喚道。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卻潛藏著一股風雨欲來之勢。緣一與親哥相處近七百年,哪能不知道他這是生氣了,靠近後會發生什麼,他很清楚。
但是,殺生丸的眼神一直注視著竹籃裡的兄長,多半不會找他麻煩。
且,殺生丸已經四百歲了,還把玲帶在身邊,一定知道打小孩栗子是不好的行為,大概率不會有打栗子的習慣。不像當年兩百多歲的兄長,因為一時控製不住脾氣打了他頭,之後日日如此,年複一年。
總之,就算都是兄長,可他們也是不同的。
緣一抱著小白狗靠近,站定:“兄長,有什麼事嗎?”
殺生丸:“靠近我會變得不幸,嗯?”
目光從小白狗轉移到緣一臉上,一想到這孩子是父係血脈,他覺得這張原本還看得順眼的小臉頓時變得不可愛起來。
弟弟都是討債鬼,犬夜叉是,緣一也是!
“你快七百歲了?”
緣一點頭。
立刻,殺生丸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爆炒栗子。
“啪!”
緣一:……
眾人:……
小白狗不是很爽殺生丸揍緣一這件事,但不得不說,這一擊砸下去他聽得身心舒泰。
可惜,他的好心情保持不了多久,緣一被打了個栗子不痛不癢,甚至還關心起殺生丸打人的手:“兄長,我看見你的手指腫了,是不是很疼?”
社死的現場一直在持續,從未停止過。殺生丸麵上看似波瀾不驚,可在聽了這“冒犯”的話後,卻沒有動手砸第二個。
啊這……
眾人不禁細品。
然而,犬夜叉就是跟不上調子,壓根不懂親哥的心。一見殺生丸打緣一,他便聯想到曾經挨鞭子的自己。
“喂,殺生丸!你以前打我就算了,緣一才三歲,你怎麼……”
“啪!”這一個栗子,眨眼砸在犬夜叉頭頂,活活把他砸懵了。
沒人看清殺生丸是如何出手的,隻知道再抬眼時,犬夜叉頭頂起了個大包。不自覺地,他們回首朝緣一的天靈蓋看去,卻見那兒安然無恙。
這一刻,他們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緣一的頭,額……
“殺生丸你這個臭小子,我要殺了你!”犬夜叉拔刀暴起,就算一夜沒睡也充滿了活力。
他成年了,寧可被殺生丸砍、打、鞭笞,也不願被他打栗子。不知為何,打栗子更像是長輩教育晚輩的做法,莫名讓犬夜叉覺得自己矮了殺生丸一頭,連氣勢都下降了。
不行,這不可以!
兩兄弟再度打了起來,隻是這次無人圍觀。
熬夜聽故事的後果,便是一群人哈欠連連,除了睡覺什麼也不想乾。他們熄滅了篝火,坐在緣一的結界裡闔目小憩。
“緣一、丸丸,要不要一起睡會兒啊?”七寶看熱鬨不嫌事大。
“緣一,丸丸的竹籃寒酸了些啊,要不要我編一串小花?”彌勒笑眯眯。
“丸丸吃不吃小型犬狗糧啊,我可以回去帶點兒。”戈薇倒沒啥壞心,純粹是詢問,“要不要狗勾玩具、除蚤項圈和狗繩啊?”
緣一:……
彆再刺激兄長了,會讓我變得不幸。
果然,小白狗的連環貓貓拳開始了。
……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隻是緣一和犬夜叉挨栗子的次數直線上升。要不是殺生丸的月之呼吸還沒練成,或許他早就帶著邪見和玲一走了之,再不會回頭。
隻是,殺生丸最近呆在隊中的時間也在漸漸變少,尤其是犬夜叉一行人每每深入人類的村莊和市集尋找四魂之玉碎片時,他乾脆消失不見。
這日也是如此。
犬夜叉一行去海邊的村莊查看、補給水和食物,殺生丸和緣一則呆在山崖上切磋刀術。小白狗窩在竹籃裡閉目養神,左邊守著邪見,右邊守著玲。
本以為又是尋常的一天,但今日的隊友們不知被什麼耽誤了,日頭已經升得很高,他們仍沒回來。
緣一:“是出了什麼事嗎?”
殺生丸收刀不語。
他並不擔心半妖會出事。那半妖雖然不著調也愚蠢,但學會獸之呼吸的他已經具備了與他殺生丸過招的實力,多半不會死在雜碎手上。
要是真被雜碎坑了……
那也是他活該,半妖就是半妖。
忽而,耳邊傳來了木屐的聲音。玲興奮地跑出去,一邊喊著“戈薇姐姐回來了嗎”,一邊漸漸降低音量,連動作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