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2)

第二日西夏皇子親自提禮上門致歉, 卻被和親王拒見了。

門房客客氣氣:“閣下來的實在不巧,咱們王爺今日有事,一早就說了不見客。”

李昂順麵無表情地將厚禮放在身後的屬下手上, 正要轉身離開, 腳步一頓, 想起什麼一樣同門房問道:“和親王以往可曾征戰沙場?”

這樣的消息不是秘密。門房道:“王爺是曾征戰沙場過。”

李昂順笑了笑, “征戰沙場的人很多都會留下暗傷。”

門房歎了一口氣:“可不是?還好我們王爺身子骨算得上好,即便是受了些傷,也很快便能養起來。”

李昂順覺得不對頭了, 他皺著眉, 眼窩深陷,“不好養吧?”

門房,“那倒不是, 補藥吃一吃,咱們王爺這就足夠了。”

李昂順眉頭都皺成山了。

難道是人不可貌相, 馬車上看起來瘦弱無比, 實則威武健壯非常?

西夏皇子總覺得哪裡不對,他帶著手下走人,走到半路上, 突然想起了褚衛。

這個官員長得俊美, 很得李昂順的眼。腦中靈光忽而一閃,李昂順突然想到那馬車上的人必定與褚衛有些關係, 他嘴角冷冷一勾,吩咐左右道:“去查查那個叫褚衛的大恒官員的府邸是在哪裡。”

左右:“是。”

*

西夏皇子這一來一去,盯著他的京城府尹當日就將這事報給了顧元白。

顧元白:“怎麼又和和親王有關。”

他揉了揉眉心, 沒心思再管這些瑣碎事,“繼續盯著吧, 彆讓他們在我大恒京城中放肆即可。”

至於和親王,罷了,他還是相信他這個便宜兄長是長腦子了的,跟誰合作,也不可能跟一個小小西夏合作。

京城府尹應是,隨即退了下去。

有手上靈活的太監上前,給顧元白揉著額角,孔奕林進入殿中時正看到這一幕,他神情不由帶上些許憂慮,忽而想起:“聖上,您可還記得利州土匪窩中的那個女子?”

顧元白躺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讓神經休憩,“朕記得。”

他歎了口氣,“那女子不容易。”

然而世間千千萬萬的男子,沒有幾個會覺得女子不容易。孔奕林忽而生出些許感歎,他瞧著聖上隱隱泛著疲憊的容顏,關切道:“聖上,朝廷裡裡外外千萬人才,您萬萬不可事事躬親。”

“自然,”顧元白道,“隻是最近的幾樣事,樣樣都得經朕的手。罷了,此事不談,朕記得那女子似乎是因為家中親人被土匪殺戮一空,起了自絕之心?”

“是,”孔奕林道,“但臣之後聽孫大人所說,才知曉那女子是個醫女。”

顧元白,“嗯?”

“此女祖輩曾是名醫後輩分支,她自小也學了些醫術。監察處的孫大人曾問過她既然略通醫術,又為何要下山尋醫,那女子反問:我若懂了醫術,這輩子哪裡還有下山的機會?”孔奕林低聲,“她本來是有自絕之心,但孫大人同她說了朝廷剿匪與反腐的計劃後,她便歇了心。等利州知州落網之後,她也跟著我等來了京城。”

“不錯。”顧元白頷首道。

他聽到“醫女”或是“名醫”兩個詞時,未曾對這些字眼有過絲毫的反應。像是早就已經篤定,無論是什麼樣的大夫都無法治好他的病一般。

孔奕林不禁抬眼看了聖上一眼。

聖上比起殿試那日,好像愈發瘦弱了些。從衣袖當中探出的手指,厚重的衣袍好似就能將其壓斷。

孔奕林不懂望聞問切之道,但他懂得一個人是否健康,這是一眼看出來的東西。

即便聖上容顏再好,也擋不住衰弱之兆。

孔奕林收回眼,嘴唇翕張幾下,卻隻能乾巴勸道:“聖上,若是您不嫌棄女子醫術,可否讓其為您診一診脈?”

顧元白這時才睜開眼,他的目光在孔奕林身上轉了一圈,又指了指角落裡趴著的那兩匹狼,帶笑道:“那女中豪傑若是不怕這兩匹狼,那就來給朕診脈吧。”

*

那女子當真是來了。

薛遠曾說過,誰若是碰顧元白一根手指,一根頭發絲,那兩匹狼就會咬斷誰的手指。不管彆人信不信,反正田福生是信的,因著他每次端茶遞水給聖上時,那兩隻狼都會伏低身子,雙目虎視眈眈地盯死著田福生的手。

但又很是奇怪的是,每日太醫院的禦醫給聖上把脈問診時,那兩隻狼卻並無攻擊之兆。

而這一次也是。

監察處的孫山大人從利州土匪窩帶回來的這個女子名為薑八角,她相貌清秀,但身量高挑,難得的是眉目之間有幾分英氣尚在。薑女醫沉穩地同聖上行了禮,展開藥袋,“請聖上抬手。”

顧元白抬起手,對這樣的女性很是欣賞,他微微一笑,用另一隻手指了指一旁緩步走過來的兩匹狼,“這兩隻東西在這,你還可以平心靜氣嗎?”

那兩隻狼好似聽懂了顧元白的話,其中一隻竟走了過來,伸出粗糲猩紅的舌頭舔過了顧元白伸出的手指。黏濕的口水讓手指透出了一層光,顧元白訝然,隨即無奈地看著這匹狼。

薑八角看到這兩匹狼也是一僵,但強行鎮定了下來,為顧元白把起了脈。

田福生想上前給聖上擦過手,可他看著狼就不敢,田福生苦著臉道:“怎麼薑姑娘上前就無事,小的上前就一直盯著小的呢?”

顧元白想了想,了然了,“她身上有藥味兒。”

田福生發愣,“啊?”

顧元白哼了一聲,心道薛遠可真是什麼都想到了,連需要近身給他把脈的禦醫也給想到了,他說的那些誰敢碰他就咬掉誰手指的話,難不成還是真的了?

*

“大人,”副將指了指薛遠腰側上束著的水囊,“這裡頭裝的莫非是醇酒?”

薛遠身上明明有個水囊,卻還拿了另外一個水囊喝水。聽到副將的問話,薛遠咧嘴一笑,悠然拍了拍腰間水囊,故意壓低著聲音,“這是比醇酒更好的東西。”

副將好奇了,“哦,那能是什麼?”

薛遠道:“湯,迷魂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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