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影院開場,薛遠不看熒幕,還在這樣看著他。
“彆看了,”顧元白忍無可忍,卷起襯衫袖子,“看前麵。”
“元白……”薛遠口乾舌燥,低聲,“我們比一比手的大小。”
要牽手就牽手,還拿理由來騙人。
手段拙劣,但顧元白偏偏就吃這套,他把手抬起來,好像敷衍那樣放在了薛遠的手心裡。皮膚相觸的那一瞬間,手上的每一根神經都開始加倍敏感。
薛遠摸著他手指的力度,從指骨滑往指縫的速度,還有偶爾故意在手心留下的瘙癢,鼓動一般放大,震到心眼裡。
尋常牽手沒有這種感覺,非得用借口耍流氓似的把手握在手裡,好像才有這樣上頭刺激的臉紅心跳。
顧元白的手指已經生理性地蜷縮了好幾下,又被薛遠強硬地抓住,“彆玩了。”
他聲音不自然地低下,輕輕踹了薛遠一腳,“電影開始了。”
薛遠玩著他的小尾指,“嗯。”
一場電影下來,顧元白好似全神貫注,但其實什麼也沒記住。跟著人群往外走的時候,他的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強打起精神抽出了手,“放開。”
薛遠的指尖在他掌心勾了勾,依言放開,“我的手要更大。”
顧元白服了。
出了電影院正好是吃飯時間,顧元白帶著薛遠去了一家私房菜館,想要給這家夥補一補胃。
薛遠跟在他身後被人恭敬地帶到包廂裡,這家菜館的裝修底蘊十足,大廳裡還有樂手彈奏音樂。以薛遠淺薄的現代知識去看,這裡的一頓飯一定不便宜。
但可悲的是,薛遠身上完完整整就剩五百塊錢了。
其中的一大半還是一會要去開房的錢。
薛遠擰著眉頭,等服務員出去後就低聲道:“元白,我的錢不夠。”
一輩子高官厚祿、沒錢就搶的博遠候來到現代後第無數次感到挫敗。
顧元白噗嗤笑開,“我在這兒還能讓你吃不上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薛遠一怔,大男子漢突然失控地紅了眼睛,硬壓著嘴角點了點頭。
媳婦在這真好。
顧元白有些慌亂,起身過來,“薛遠?”
這個名字喊出口,薛遠卻沒有反應過來,握著他的手掩飾了下神情,“沒事。”
顧元白擔心地看了他好幾眼,給他倒了杯溫水,又讓外頭的服務員拿來了條熱毛巾,替他擦過臉。薛遠心頭暖得脹疼,在毛巾底下含含糊糊地道:“元白,有你真好。”
顧元白手上不停,唇角微微翹起。
吃完飯後,商場外頭人流如織,站在路邊的兩人卻有點尷尬。
薛遠很想直接去酒店,他很急,但他想表現的有風度一點,“要去逛一逛街嗎?”
“不了,”顧元白輕咳一聲,也不想主動提去酒店,隨便指著旁邊的一家飲品店,“想喝杯冰飲。”
薛遠跑上去買冰飲,顧元白跟在後頭,目光從薛遠的寬肩處轉到他的腰腹處,一圈下來,已經帶有黏稠的厚度。
但薛遠付錢的時候,他就沒心思去在意那些點了。因為薛遠掏出了一團零零散散皺皺巴巴的錢票,一眼能看出來的窮苦,顧元白想起了他朋友圈的那個八點九折的拉麵優惠券,想起了他之前說自己錢不夠的話,一時之間,難受和心疼交雜,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在胃裡翻江倒海。
可憐巴巴的,沒找到他之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顧元白越想越是揪心,等薛遠買好冰飲回來時,他就直接道:“跟我走。”
正好商場不遠處就有酒店,顧元白帶著薛遠一進去,前台笑著道:“標準間?”
顧元白一邊跟薛遠要身份證,一邊道:“大床房。”
前台小姐姐看了他們一眼:“好的。”
這個酒店還算好,大床房裡麵一應俱全,床鋪柔軟又大,能躺上四個薛遠。顧元白率先坐在床上,抬頭看著薛遠,“你前幾天吃得都是什麼?”
一走進酒店已經開始燥熱的薛遠老老實實道:“泡麵。”
顧元白麵上閃過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扶著額頭沉默不語片刻,收起情緒,“你掙的錢呢,不知道去買些好吃的?”
薛遠抿直唇不說。
急,該怎麼跟轉世媳婦說我打算去挖你上輩子的墳。
“算了,”顧元白不問了,他呼出一口濁氣,解著衣扣站起來,“我先去洗個澡。”
薛遠睜大眼,傻愣愣地看著他走進了浴室,淋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他瞬間察覺到鼻子底下一股腥味。
伸手一摸,又流鼻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就剩六章啦!
嗚嗚嗚說好今天上的但還是沒寫到,對不起大家嚶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