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來自山上,從他家後院接來,流經前院再流到外麵的溝渠裡去,算是山泉水。
他家裝了濾水器,洗菜做飯都用過濾好的山泉水,洗衣服之類的水才用自來水。
河萬草的草芽實在脆弱,冒出的芽也黃黃細細。
眼看要入夏,陽光實在猛烈,曬得草芽蔫黃。
江荇怕草芽被曬死,去野外割了草,鋪在河萬草上方,至此,河萬草總算慢慢長起來了。
新長出來的河萬草呈藤蔓狀,一株蔓延成一片,每一根藤上都有對生的水滴狀葉片。
葉片很嫩,也很厚,江荇掐了一片,放到鼻端聞了聞,味道有種類似於青瓜的清新香味,一聞就知道鮮嫩可口。
《馭獸經》上說河萬草是適口性很好的牧草,幾乎能用來喂每一種獸,那麼人類應當也能吃。
江荇洗乾淨這片葉子,又觀察了一會,放到嘴裡輕輕咬了一口。霎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香味溢滿整個口腔。
河萬草很嫩,嘗起來清新無渣,出乎他意料的是,裡麵的水分並不算多,起碼不像水果那麼多。
它更像是蔬菜而非水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吃了這片葉子之後,江荇感覺頭腦清明了一些,少了久病的沉重感。
河萬草長出來的葉子實在太少,江荇也沒辦法把它摘了當菜吃,隻嘗了一片便將草蓋了回去。
橘貓每天全神貫注跟河裡的大廣陽魚戰鬥,晝伏夜出,河萬草長出了好幾天,它也不知道。
江荇不是習慣自我誇耀的那種人,還沒種出成果,他便沒有說。
大廣陽魚實在難纏,橘貓找它的目的由剛開始的捕獵過渡到了後來的練習捕獵技巧,跟這條魚杠上了。
江荇也跟後院的河萬草杠上了。
河萬草的生長速度並不算快,但長得生機勃勃,每一片葉子都濃綠喜人,生命力肉眼可見。
江荇沒動手裡剩下的那兩顆種子,不過這種藤蔓植物一般都可以扡插,他用剪刀剪了兩條枝條,另外起了壟,將河萬草扡插了過去。
河萬草很快就在新壟上生根發芽,冒出了新的綠葉。
江荇確定扡插可行之後,將後院其他瓜果移栽到了家門前的農田裡,後院的所有土地都用來種河萬草了。
他家後院大,短短一個月過去,他擁有了近四十平方米的河萬草田,從窗戶望過去,後院鬱鬱蔥蔥,幾乎看不到泥土。
這天,江荇摘了半籃子河萬草下來,放到山泉水裡清洗乾淨,冰了一下,略去除草腥氣裝到盤子裡,成為晚餐的一道涼菜。
橘貓吃完晚餐後去河裡抓大廣陽魚,格外注意晚餐。
它看到端上來的這盤河萬草還疑惑了一下:“都到夏天了,外麵還有這種鮮嫩的野菜嗎?”
江荇笑了笑:“不是野菜。你嘗嘗看。”
橘貓伸長脖子探頭看桌子上的碗碟:“直接吃,沒有蘸醬嗎?”
江荇以往要是做了野菜,一般會在桌子上配一碗調好的蘸醬。
蘸醬以麻醬為底,加上辣椒油、蒜泥、醋汁等調製而成,酸辣醇厚,橘貓這種不愛蔬菜的,都能借著蘸醬乾掉半盆野菜。
江荇給橘貓夾了一大筷子鮮嫩的河萬草:“你嘗嘗就知道了。”
橘貓看看他,又看看盤子裡的草,張開嘴,用尖尖的牙齒掉了一小片草葉,偏著頭咀嚼起來。
它牙齒長得和人類不太一樣,咀嚼起來比較費力,然而剛一咀嚼,草裡麵的草汁爆開,流到舌尖上,它綠瑩瑩的眼睛“噔”一下亮起來,叼著草問:“這是什麼?”
“河萬草。”
“居然是河萬草!它裡麵有靈氣!”橘貓埋頭又啃了兩口,確定道,“靈氣很少,不過裡麵確實有靈氣!”
江荇嘗了嘗,沒太感覺出來。
橘貓又嚼了嚼草,想起來:“河萬草是靈草,哪怕是最低級的靈草,也是靈草。你多吃點,它可以蘊養靈根,吃多了,靈根就不會枯竭了。”
江荇生病就是因為靈根枯竭,和橘貓結緣後,借著橘貓微薄的靈力溫養著靈根,勉強穩住了病情,不再惡化。
後來,他開始練《馭獸經》上的呼吸方法,情況好轉,速度卻極其緩慢。
橘貓用爪子將裝有河萬草的盤子推向江荇:“這河萬草是好東西,你多吃一點。”
江荇壓住盤子,對它說道:“不用推讓,後院有一院。”
“啊?”
橘貓跳下椅子,跳上後窗,站在窗沿上看著滿院鬱鬱蔥蔥的河萬草,毛茸茸的臉上滿是震驚。
它蹲在窗沿上,轉頭看江荇“不是說末法時代沒有靈氣,靈草特彆難種嗎?”
“可能河萬草是特彆的吧。”江荇說道:“要不然你祖上也不會特地夾在《馭獸經》後麵留給我們。”
橘貓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看看後院的河萬草,又看看江荇,心裡感覺哪裡不對,就算是特彆的靈草,也很難茂盛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