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荇跟他大哥解釋了一下。
除了他們的確抱有幫人的心思外,周榆福那邊的人力成本等比較便宜,政策也有所傾斜等,也是吸引他們的一個原因。
再說,其實種菜和養殖的利潤沒有那麼高,那邊的農民跟他們合作也就掙個辛苦錢。
這點辛苦錢,放在他們這片相對富庶的地方,能看得上的不多。
江弋也是生意人,對這一套極為熟悉,知道他這說的是實話,也表示理解,鼓勵他好好乾。
江荇趕忙表示會好好努力。
說要努力,江荇他們這邊努力的機會不大,更多是蛇老板在忙。
他們主要處理農場裡的事。
深秋了,家裡的事情漸漸少了。
他們得抓緊將牧草收回來。
秋天大片大片的地空著,收割好的牧草也不用運回家,直接就地翻曬。
本來就染上了一層黃的牧草在陽光下脫水收縮,徹底變得金黃,帶上了濃鬱的青草香。
這些牧草也包括河萬草。
河萬草四季常青,今年沒開花,也沒結籽,可能要等明年再開花結籽,也可能還要幾年。
他們家種了正宗的河萬草之後,所有的河萬草都有返祖的趨勢,生長得更慢,蘊含的靈氣也更多。
不過割掉草葉也沒事,割掉之後,它明年又長,還會長得更粗壯。
曬牧草的日子是牛羊的好日子。
農場裡的人手雖然多,但和牛羊的數量比起來,實在不同不算什麼。
牛羊出去外麵吃草的時候,吃著吃著就跑去偷吃牧草。
這種從鮮到乾,什麼維度都有的牧草很吸引牛羊,它們還能根據個體的口味挑一挑。
江荇見狀,除了笑罵一句這些家夥賊,也沒有彆的辦法。
除了曬牧草之外,江荇和杭行一還要繼續發酵肥料。
他們家就有蒸好的白酒,不過江荇心疼,最後還是找酒叟買了一批品質差不多,但口感不怎麼樣的白酒,用來泡融金蘭。
白酒可以換一換,融金蘭卻沒辦法換了。
江荇泡了一百壇子酒肥,保守估計要四百朵融金蘭。
這麼多融金蘭,心疼得他牙都疼了。
這麼多好肥料,江荇甚至不敢用大甕來泡,就怕哪個家夥一不小心把甕給打了,辛苦泡出來的酒肥毀於一旦。
為此,他特地花大價錢找山神於蒙訂了一批石缸,專門泡酒肥的那種,石頭本身就帶著淡淡的靈氣。
驕蟲聽了,頗覺不可思議:“你至於嗎?還專門搞個石缸。”
江荇:“怎麼就不至於了?這種好東西,用石缸我都不放心。”
“這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都石缸了,總不會還怕打爛吧?”
“我不怕打爛,我怕人偷。”江荇一本正經,“要是我家杭行一不在家,我就怕有人上門偷。”
驕蟲壞笑:“如果是這樣,山神大人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好吃好喝請我上門幫忙看守,我的武力值還是挺強大的。”
江荇:“你的武力值不是跟我半斤八兩嗎?”
驕蟲:“滾犢子,我讓你一隻手,你也打不贏我。”
沒過幾天,蛇老板和周榆福那邊及綏彰縣也談妥了。
江荇牧場和綏彰縣37.57萬畝農田正式開展合作。
蛇老板說,已經接觸到那個縣的政府了,他們出種子、肥料、技術等,由農民種指定植物,他們采收並給錢。
還說有簽約儀式,讓江荇去。
江荇忙不迭地拒絕,對電話那邊的蛇老板說:“算了,儀式你代表我們去吧,我們簽正式合作的合約就行。”
蛇老板:“那麼大一件事,可是風光露臉的好機會,你真不去啊?”
江荇:“算了,我們不習慣出這種風頭,還是你去吧。正好你一表人才,讓人看看江荇農場的風采。”
蛇老板:“你就貧吧。那行,我出席儀式,不過真正的簽名也少不了你,你記一下日子,到時候把時間空出來。”
江荇:“知道了。”
合約內容蛇老板已經審過幾遍了,也有大律師坐鎮幫他們看過。
再說,一般這種涉及政府的合約也不會出問題。
江荇趕過去,很順利就簽了合約。
等明年一月一號,合約正式生效,他們農場就有自己的生產基地了。
合約一簽,又一大筆錢支了出去。
幸好他們今年開工廠賺了一些,能勉強覆蓋掉這部分支出,要不然他們想合作也沒有錢。
這天,江荇的電話響起來,是江大年。
他看著來電顯示看了好一會都沒接,電話自動掛斷,下一秒鈴聲又響了起來。
江荇從來沒接到過他爸主動打來的電話,接通後開口喊了聲爸,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江大年說:“聽說你們農場開始參與扶貧?”
江荇:“是有這麼一件事,不過主要是合作,也不算正兒八經的扶貧。”
江大年:“不管名頭是什麼,實質就是這個。你這事關係到許多人的生計,要好好做。”
江荇本來就打算好好做,被他爹訓了一下,心裡不太高興。
江大年還在那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江荇開始走神。
他對上他爸的時候一直是這樣,高興的時候答應兩句,不高興就“嗯嗯”地應和幾聲。
江大年那邊察覺到他的敷衍,也不太高興了。
江荇能聽出來他強壓著的火氣,跟一頭壓著火氣的牛一樣,有點令人害怕。
這樣可真糟糕,江荇心想,正打算找個借口掛掉電話。
不料,江大年在那邊沉默了片刻,忽然用僵硬的語氣說道:“你那農場短短幾年能發展到這個地步,還挺讓人驕傲的。你戒驕戒躁,更上一層樓。”
江荇:“啊?”
江大年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又頓了頓:“掛了,有空多回家看看。”
說著他不等江荇回應,“啪”地一聲將電話掛了。
江荇茫然,心裡又有點竊喜,不知道該說什麼,低頭摩挲了下自己的褲縫。
江荇聽著手機裡“嘟嘟”的響聲,轉頭要找杭行一。
杭行一正在他後麵站著,看他回頭,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江荇嚇了一跳,接著用有些虛的語氣:“剛剛我爸誇我了,還說挺讓人驕傲?”
杭行一摸摸他的後背,帶著笑說道:“我聽見了,你本來就很讓人驕傲。”
江荇不知道該說什麼,拿額頭撞了撞杭行一的肩膀,將腦袋埋進去。
杭行一沒看見他的眼睛,不知道裡麵有沒有水光,多半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