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蔓那個樣子,好像在江蘭芳那裡受了多大委屈,完全不像江蘭芳所說的“隻是擔心時蔓沒有演出經驗所以不讓她上台”那麼簡單。
江蘭芳瞬間收到了幾個懷疑、打量、指責的眼神,其中還有來自副團長的,她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感覺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就快要毀於一旦。
天知道,她隻是有些嫉妒汪冬雲家裡人總是寄東西來以及時蔓能和淩副團長相親這兩件事,所以借了由頭不讓她們上台而已。
一台小演出而已,這算什麼很過份的事情嗎?
時蔓這矯情勁兒擺給誰看啊。
……
今晚的演出名單沒了江蘭芳,添上了時蔓和汪冬雲。
報幕員重新報幕後,節目繼續上演。
音樂聲裡,軍鼓銅管一起奏響,女兵們輕巧玲瓏,男兵們力量雄渾,大家合力奉獻出一台視覺盛宴。
幾乎全場目光焦點,都落在舞群最邊上——
“那就是時蔓啊?難怪咱們淩副團喜歡呢!”
“可不嘛,雖然不知道她什麼長相,但認識她的女兵說了,等開場了隻要看誰最漂亮,就是時蔓。”
“我的乖乖,她咋嫩麼白啊。”
“不僅白,她那腰也好細,腿還長,這麼個大美人和咱淩副團在一塊兒簡直太相配了!”
“……可她拒絕了淩副團啊,你們不是忘了吧?”
“……沒忘,那哪能忘呢,你們說,是不是淩副團沒戲了,咱們就有機會了?”
一時間,那些原本想來看看時蔓到底是什麼天仙,居然敢拒絕他們淩副團的士兵們,忽然倒戈相向,都有了不可告人的狼子野心。
第一排,淩振正襟危坐,頭正、肩平、手掌心搭在微微張開的膝蓋上,即便是在看演出,他也一絲不苟地保持著軍隊裡最標準的坐姿,脊背沒有絲毫彎曲。
反觀他兩側,一位是兩條腿隨意蹺著的李團長,一位是往後仰雙手攤開的秦副團長,兩人都是淩振的好友,放鬆地坐在淩振左右,看這出好戲。
李團長李承平李眯著眼:“阿振,這就是拒絕你的那位女同誌?千呼萬喚使出來,的確是閉月羞花花容月貌貌美——”
淩振一記眼神過來,文縐縐的李團長收了聲。
旁邊秦副團長秦俊保繼續湊熱鬨道:“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看不上你這硬邦邦的臭男人也正常,彆氣餒,你還有咱們兄弟陪著你。”
“……”淩振沒回應好友的說笑,見演出快要結束,他拍平被秦俊保靠過來時弄皺的衣角,冷冰冰起身去後台找時蔓。
淩振不知道什麼叫“放棄”,他想找時蔓,就和他訓練時、出任務時製定的那些目標一樣。
必須達成,絕不氣餒,鍥而不舍,堅持不懈。
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一分隊其他文藝兵的視線裡,大家都不必問,就給他指路。
時蔓在最後麵。
淩振大步往那邊走,沒多遠,就聽到一牆之隔的那邊,傳來時蔓輕快的聲音——
“你是說淩振?”不知她在和誰聊天,用他一貫熟稔的語氣,提到他的名字。
他很輕易就能想象出她此刻的神情。
淩振腳步一頓,想聽聽她說什麼。
誰知她下一句卻是驕縱放肆地說:“淩振啊,我才不要嫁給他。”
淩振臉上肌肉迅速繃緊,再也藏不住,直接走過去。
……時蔓就這樣猝不及防看到淩振凶巴巴出現在麵前,並且被他不由分說地拉到了附近沒人的小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