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綁人換票那批人的出現, 慢節奏的和平局麵不複存在,競爭開始變得激烈、惡性。
薑曜領了94號隊的情,機械鳥在高空盤旋, 尋找起隊友的身影。
喇叭放置點和約定的集合點距離不算遠, 杜琳儀他們應該也聽到了, 既然聽到了,那必然已經在前往彙合的路上。五人一行雖不算多, 但也不用躲躲閃閃前進, 目標明顯好找。
果然, 機械鳥很快發現了幾人的行蹤, 薑曜重新規劃路線,兩人朝大部隊趕去。
“邢思是那邊可能出事了。”騎著騎著,傅醒忽然開口, “用喇叭找人過於高調, 如非急於彙合, 她不會這麼冒險。如果她不是一直孤身一人, 我懷疑94號隊說的綁票情況, 我們也遇到了。”
自行車順著薑曜手指的方向拐進小巷,不太平整的路麵顛了放在車籃裡的屁股幾下,薑曜覺得頭有點兒冷。
不妙的預感。
“既然你已經開始烏鴉嘴了,那我也烏鴉一下。”薑曜先把鍋甩給傅醒, 才繼續道,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對勁, 綁人換票和直接搶票看似收獲相近甚至前者更勝一籌,實際上性價比極低,不但周期長,還有被反蹲的風險, 交易過程中一旦出了什麼岔子,更可能白費心機。”
“現在又沒到所有隊伍成員集體行動的時候,他們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靠,我就覺得違和吧!」
「有陰謀」
「不是吧不是吧遊樂園都沒進去就這麼勾心鬥角了?」
「是不是想拖慢其他隊伍的進度?」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讓彆人漁翁得利?」
「等等,樓上你說到了關鍵,和春遊組合同步了!」
“不是自願的。”傅醒答道。
薑曜扶了扶眼鏡,鏡片上詭異的藍光遮擋住她的眼神,“看看情況再說。”
兩人從自助取款亭前經過,在泳裝店門口停下,刹車聲剛發出一點動靜,泳裝店內隔著玻璃櫥窗同時掃過來五個槍口。
兩方對視,櫥窗內的人驚喜,趕緊剛下家夥,杜琳儀朝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進去說。
泳裝店內。
各式各樣新奇火辣的小布料此時此刻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身上多處染紅的邢思是身上。
她很狼狽,頭發微焦臉上帶傷,右側大腿裹了一層厚厚的繃帶,白色的隊服遍布血痕臟汙,麵色發白,嘴唇有些乾裂。
她從衣服裡掏出裹得嚴嚴實實的十片紐扣狀物體,在這些小家夥露出真容的瞬間眾人就猜到這是什麼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厲害了我的邢姐!”
邢思是虛弱一笑,“代價也是慘痛的,劉豐年和小胡……被抓了。”
薑曜和傅醒早就收到消息了,聞言麵色如常,其餘人就沒有這麼淡定了。
“綁人換票?”杜琳儀不敢苟同,“哪個天才想出來的智障辦法?”
李淑眉憂心忡忡:“無論如何這件事都很棘手,怎麼會被抓的啊?”
邢思是瞥了她一眼,杜琳儀見狀趕緊搶過話頭,拿出自己當初和稀泥的本事道:“你手上有票嗎?”
邢思是移開視線,道:“沒有了。”
她的票在搶通訊器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放在劉豐年身上了,沒想到最後遇險逃出來的卻是自己。
“也沒關係,我們已經把票湊齊了,就算他們要票換人未免我們跳腳也不會太過分,按人頭算的的話,我們還不至於落後……太多。”杜琳儀把通訊紐扣給大家分了,多出來的兩個給了傅醒保管,然後道,“交換地點在哪兒?”
“沒有明說,但他們帶著兩人行動不便,應該還在事發地,距離這裡三公裡左右。”
不算遠,按照他們的速度就算跑過去也耽誤不了太長的時間,隻是……
陳之握了握拳頭,問:“如果他們要的比我們能接受的票數多呢?若是按杜琳儀說的,他們隻按人頭索票,兩張票給了也就給了,可如果他們就是貪婪,翻倍要甚至更多呢?現在不同剛開場,不少強勢隊想必已經湊齊門票等待入園了,而我們好不容易領先,卻又不得不走回頭路,還得麵對那些遲遲找不齊票紅了眼睛的隊伍……”
他神情理智而冷漠:“我們太被動了,現在已經有一個傷員,一旦交火我們更是弱勢,再有人受傷的話……恕我直言,我們會不斷地走下坡路,直到止步第一場。”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換了?”長孫燕瞪眼 ,“不換我們也完不成任務,還得出局。”
陳之既然已經當了這個惡人,也不怕把話再說明白一些:“如果這就是一場比賽,哪怕是往常我們參與的那類副本,賭一把就賭一把,我沒有意見。可諸位,這場比賽的賭注不隻是我們十個人的命,我敢打賭,等遊樂園‘開放’,落後的隊伍相互爭奪絕對會動真格,情況隻會比我剛才說的更不樂觀。而如果犧牲兩人就能換到我們滿狀態入圍,這種投資的回報比……比換人高得多。”
眾人聽明白了這令人膽寒的想法,若有所思。
他的意思是要去,可不是為救人而去,而是為了殺人。
王同看看大家的臉色,咬咬牙也站出來道:“兔死狐悲,大家下不了決心也是正常的,隻是難道你們都沒想過嗎,體驗項目時如果不能在第一梯隊完成任務,隻剩最後幾個名額的時候,大家會怎麼做?”
他的聲音咬得很緊,“我對此,並不樂觀。”
最後一根稻草壓上來,原本對著陳之麵露譴責的幾人也沉默了。
李淑眉在心裡念了句阿彌陀佛,也道:“這也就是個預案,如果對方隻要兩張票,事情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以防萬一總是沒錯的。”
讚同的人逐漸增加,最終在杜琳儀也彆開視線的時候,所有目光都投向沒有發過言的薑曜和傅醒,當然,更關注的是傅醒的態度。
薑曜不會反對,唯一會反對的人是傅醒。
泳裝店裡一下子安靜了,死一樣的氣氛蔓延整個空間,也爬上人們心頭。
薑曜爬到櫃台上坐了,準備看戲。
白色的麵具將眾人的期待屏蔽,麵具後的眼睛化作無聲的利劍,寒光爍爍,仿佛要將他們紮穿。
“兩個問題,如果你們能給我答案,我可以同意。”
眾人莫名緊張起來。
傅醒語調平靜不見怒色,聽起來甚至比陳之剛才的話還要冷漠:“第一個問題,如果項目可以一起體驗,當我們落後必須減員求勝的時候,先殺誰?是殺進度最慢的還是沒完成的全殺了?”
眾人啞然,這問題……
不等他們回應,傅醒又問:“第二個問題,入園後倘若項目隻能輪流體驗,怎麼排序?”
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