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杜振華這話毫無懸念地戳到了杜老太的虧心出,杜老太就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整個人瞬間就張牙舞爪地炸毛了。
“杜振華,你有沒有良心?我是你媽,我是你媽!”
“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到你翅膀硬了,能娶媳婦兒成家立業的時候了,你和我說讓我讓著點你媳婦兒?”
“我到底是娶個兒媳婦進來,還是娶了個婆婆進來?到底我是婆婆還是她是婆婆!”
“當初我嫁給你爸的時候,你奶就使勁兒折磨我,不讓我過好日子,現在你還想再給我娶個姑奶奶進門來,讓我當奴才伺候著?”
“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聽說讓婆婆遷就兒媳婦的!”
杜老太這一套蠻不講理的扯皮方法就是她鎮壓全家人的大殺器,果不其然,她這麼一說,杜振華就不吭聲了。
杜振華怏怏地回了屋,往炕上直挺挺地一趟,腦子裡開始盤算去找蘇嬌楊的事情。
她知道蘇嬌楊是津市來的,可津市那麼大,人海茫茫,他該去哪裡找?
要不去蘇嬌楊念大學的地方守著?
杜振華沒想出一個招來,杜大嫂抱著一盆木柴推門走了進來,邊往灶火眼裡添柴邊說,“振華啊,之前你沒回來的時候,你們屋子裡的灶火一直都是我給添的,既然你回來了,那之後就得你來添了。”
杜振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杜大嫂猶豫片刻,將一盆柴填到灶火眼裡,決定告訴杜振華真相。
“振華,你就彆想那蘇知青了,你們沒可能了。你走的第二天,咱媽把人家拖出來打了一頓,後來又把人家逼得跳了河,要不是翠花嬸子家攔著怒江捕魚,那柳醫生的醫術也好,怕是你走的第二天,蘇知青就沒命了。”
“咱媽算是把整個知青大院裡的人都惹毛了,那些知青們要把這件事情鬨大,還要把咱媽送去坐牢,也得虧是蘇知青沒有追究,不然你回來還得給咱媽送牢飯去呢!”
“蘇知青搬回了知青大院,拿回了你們寫的婚書,你們倆便算是再沒有關係了。後來國家發文件說恢複高考,知青大院的人都卯這勁兒準備考試,也就沒再追究這事兒。”
“振華,你有本事,腦子也靈光,現在有掙錢本事了,就安安心心地掙錢,嫂子在村裡再幫你相看著,遇到性格好相貌好的人就給你介紹,至於蘇知青……人家考上大學了,就是人中龍鳳,同咱這些地裡刨食的人再沒有半毛錢了,你還年輕,趁早想開點吧。”
躺在炕上的杜振華不僅心涼了,他感覺自個兒都快涼透了。
……
蘇嬌楊在蘇家待到正月十七,打包收拾好行李,然後便乘上南下的火車往國防科大去了。火車上顛簸了兩天三夜,蘇嬌楊到的時候,國防科大剛好開始接受新生報到。
這報到儀式簡單地很,國防科大校門口支了一長排桌子,寫明了個個院係,蘇嬌楊找到數學係的桌子,剛報出自己的名字,那一長排桌子上的人瞬間就安靜了。
大約隔了兩三秒鐘的時間,所有迎接新生報道的老師全都圍了上來,就如同人群中突然站了一隻猴子般,將蘇嬌楊看的頭皮發麻,全身不自在。
就在蘇嬌楊懷疑自個兒是不是走錯地方的時候,數學係‘攤位’前的那個老先生擺手攆人了,“去去去,你們都湧上來圍觀啥?這是我們數學係的狀元,你們可彆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壞了。”
蘇嬌楊:“……”她是一個馬上就奔三的小姑娘?
之前在物理係的迎新桌前坐著的老教授不樂意了,“整個國防科大就招到這麼一個省狀元,難道你老陳還想獨吞了?想都彆想。蘇丫頭的成績我看過,數學學得好,物理化學也不差啊!”
坐在化學係迎新桌前的那個老教授也開口了,“就是,老陳,你的格局得放大些。蘇丫頭是你們數學係的狀元,可她不僅僅是你們數學係的狀元,還是我們整個國防科大的狀元!”
數學係的老教授陳潤之冷冷一笑,“她報的是我們數學係,那可不就是數學係優先?她入學是數學係的,將來畢業證上蓋的也是數學係的公章,難道還能蓋上你們物理係或是化學係的?”
懟完物理係與化學係的那兩個教授之後,陳潤之老先生還衝著蘇嬌楊抬了一下下巴,擠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帥氣的笑容來,問蘇嬌楊,“我說的沒錯吧,蘇丫頭!”
蘇嬌楊:“……”我和你們很熟嗎?上來就喊蘇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杜振華:親媽這都是什麼令人窒息的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