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堂教授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小蘇老師,你說什麼?我剛剛沒聽清楚,需要你再說一遍。”
蘇嬌楊說,“我重新厘定了一些定義,吸取了北美與歐洲那邊關於發展經濟學的研究思路以及一些成果,但我並沒有全盤吸收,而是將那些理論打碎,選出我所認可的理論來重新架構,然後得出了自己的新理論。現在隻差驗證了。”
“我需要足夠的人手去國內各地收集數據資料,涉及不同領域的國營企業,我最少也需要兩百組數據來驗證,還有醫院、農產品市場、服裝經貿市場、輕工業市場、重工業市場等,也都各需要兩百組數據。為了支撐新的理論,我們最少需要找到兩千組發展數據來進行分析。”
宋忠堂教授激動地手都在顫抖,他問蘇嬌楊,“你說你並未將那些西方來的理論完全吸收,而是采用了一部分,放棄了一部分,你能同我仔細說說,你放棄的是哪一部分嗎?”
與蘇嬌楊的選擇不同,宋忠堂教授帶的課題組幾乎全盤吸收了西方學者提出的那些發展經濟學的理論。
麵對那些存在矛盾點的理論,蘇嬌楊的做法是留一部分棄一部分,而宋忠堂教授的做法是細分實用區域,將相互矛盾的理論適配到相互獨立且不影響的區域中去,以實現一個表麵上的和諧。
宋忠堂教授不是沒想過按蘇嬌楊的思路走,隻是他知道那樣做太難了,這才退而求其次。也正是因為這樣,蘇嬌楊說她已經將這個‘鐵果子’啃下來時,宋忠堂教授才會驚訝得乾了一杯開水。
蘇嬌楊侃侃而談,“發展經濟學主要興起於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獲得獨立與解放的國家雖然已經走向了獨立,但這些國家已經落後了發達國家太多,被稱為是發展中國家,我們國家也是這種情況。”
“我門看到了資本主義的不完美之處,想要彎道超車,所以決定在經濟上選擇不同於前人的道路和方式謀求發展,可問題來了,真正研究發展中國家該如何迎頭趕上的經濟學理論,都是那些發達國家的學者們提出來的。”
“那些學者生於資本主義國家,長於資本主義國家,雖然了解了許多馬列主義,但並未真正見識過馬列主義,他們看馬列主義,就如同是霧裡看花,虛虛實實,看不真切。”
“這些來自於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學者試圖用他們所認識的馬列主義來解釋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問題,他們的立足點是他們所認識的馬列主義,而非真正的馬列主義,他們甚至都不懂我們的基本國情,不懂發展中國家的真正情況。”
“說到底,他們是用資產階級經濟理論的體係,在資產階級經濟學的框架中研究分析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以發達國家的曆史經驗去對照比較發展中國家的現狀和前景。牛頭不對馬嘴,如何能適用?”
“彆說是用他們的理論來適配所有的發展中國家,就算甲乙兩國都是發展中國家,甲國的發展經驗都不會完全適合於乙國,更枉談其它。宋教授,我說一句可能有點冒犯的話,您之前所作的努力,一直都是從老李家孩子的身上比對有沒有隔壁老王的血脈,或許問題存在於基石之中。”
宋忠堂教授的臉頓時就紅了,他這是羞的。
不過宋忠堂教授並非聽不進勸諫的人,他當下就決定道:“雖然我和你的研究思路不一樣,但我們的目的相同,都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小蘇老師,我一會兒就去安排,你看需要多少人,我從課題組裡給你指配去。”
蘇嬌楊的標準之後一個——越多越好。
人數越多,需要消耗的時間就越少,就能越早地完成發展經濟學理論驗證。
蘇嬌楊不想把這件事情拖到下一個學期去了,如果能在暑假期間將問題解決,自是再好不過。
宋忠堂教授靈機一動,直接去找了陳潤之老先生,說動陳潤之老先生給係裡的學生都安排了一個暑假實習,實習內容便是蘇嬌楊要采集的數據。
蘇嬌楊也光榮上崗,成為了這一次實習的帶隊老師,宋忠堂教授則是從課題組裡選了許多老師過來應援。
臨放假前,蘇嬌楊將自己甄選出來的名單分配給那些過來應援的老師,兩個老師結伴帶十數個學生,前往不同的省份進行調研。
有些省份的城市多,國營企業多,比如北河省,蘇嬌楊足足派去了六個老師和六十多位學生;有的省份比較閉塞落後,蘇嬌楊就隻派去兩個老師和二十個學生,差不離都是一個老師十個學生的配置。
在這個暑假期間,國防科大數學係傾巢出動,前往祖國各地收集發展數據,如同散布下了無數火種,大約過了二十天時間,各處的數據收集工作陸續完成,開始返程,散入神州大地的火星再次聚成了火把。
蘇嬌楊再次放棄了暑假,留在國防科大數學係全力驗證收集上來的數據,宋忠堂教授也帶著團隊過來應援了。
同時,國防科大校園北邊新修的數學係也已經完工,是一棟氣派的六層大樓。
九月一號前,數學係就需要將所有的東西都搬到新的辦公樓中去,而這處陪了蘇嬌楊兩年的大平層,將成為國防科大的教職工食堂。
作者有話要說: 天女散花第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