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 數學理論與應用國.家重點實驗室取得了極為輝煌的成就,蘇嬌楊並非全程參與了所有的項目,但每個項目中涉及到數學的難點都有她參與的影子。
她並未專攻過任何一個數學領域的問題,但在這些問題中錘煉出來的本能卻讓她獲益不少。
尤其是在靈感發夾的加成下, 這麼多年的積澱都化作了數學直覺, 源源不斷地湧入她的腦海中。
蘇嬌楊手中捏著粉筆,深吸一口氣, 在黑板上寫下了第一行步驟。
“大家都不要走神, 緊跟著我的思路,過程也不要急著抄寫,思路最重要!思路最重要!思路最重要!”
“不要強求自己將所有的計算過程與推導過程都看明白,你們不是搞理論數學研究的,就算再多學五年八年, 都不一定能夠將我即將寫在黑板上的過程看明白, 你們隻需要聽我講思路就好了!”
“這些思路都是常規思路, 是應用數學中常見的基礎思路, 隻不過我會做一些靈活的變化!如果你們跟著我的思路走,記住每一種變化的原因,明白我為什麼要那樣變, 那樣變有什麼好處,你們在應用數學領域的能力肯定會提升一大截!”
“記住, 隻需要聽思路就好了!如果你們揪住某一個點擰巴著不放,而錯過了我所講的思路部分,你們便是真正的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都記住了麼?”
“聽我做推理論證時用到的思路!思路是基礎中的基礎!”
蘇嬌楊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聽思路,可是當她動筆寫步驟的時候,絕大多數學生還是將觀察點放到了每一步的詳細步驟中去,甚至還有些學生動筆抄寫步驟。
蘇嬌楊的數學直覺何其厲害?
很多計算過程直接在心裡就完成了,提筆落筆間,計算結果已經誕生。
這些論證步驟明明是複雜到學生抄起來都覺得眼花繚亂,但蘇嬌楊寫起來卻十分地條理,幾乎沒怎麼費力就能將一長串公式給寫出來。
明明是數學公式,卻被蘇嬌楊寫出了默寫1、2、3、4的輕鬆感。
偏偏蘇嬌楊還不僅僅是在推導公式,她一邊心算一邊板書,還一邊給學生們闡述她為什麼要這樣推導。
“同學們看清楚了!因為我們要解決的是數形結合的問題,所以在所有論證過程中,我們都需要將論證點往數形結合上去靠!”
“怎麼靠?構建函數表達關係式!”
蘇嬌楊哢哢哢在黑板上寫下了一長串函數表達式,還順帶著畫了一條複雜無比的曲線出來,她指著那條曲線講了一會兒,自個兒講得雙眼放光、心潮澎湃,教室中的學生卻聽得滿臉生無可戀。
“同學們注意了,步驟推進到這兒,我們就必須進行一次變形,不然的話,整體論證過程就進行不下去了。”
“為什麼呢?因為論證到這一步,我們已經將過程論證到了數的極端,如果繼續沿著原來的思路論證下午,我們隻會步入一條死胡同!”
“麵臨這種情況,華國有一句老話說的特彆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你們要是走到這一步之後還在同數理死磕,那真不如忘掉數理,該為研究形理,就像在婚姻中受困的夫妻倆一樣,與其相看兩厭互相折磨,不如一拍兩散,各自尋找自己的下一段幸福!你們看,我將數理解法變成形理解法之後,是不是立馬就海闊天空了?”
學生們聽著蘇嬌楊舉得這個一點都不恰當並且一點都不好笑的段子,嘴角抽抽個不停,有幾個學渣級的學生在私下裡小聲討論:
一個人說,“這就是蘇教授所說的思路很基礎嗎?我看著一點都不基礎啊!前麵三五行還勉勉強強能跟得上,後麵這些東西都是些啥?我動眼睛的速度都跟不上蘇嬌楊板書的速度了……”
另外一個人斜了一眼,小聲嘀咕道:“蘇教授嘴裡的基礎,你覺得和我們嘴裡的基礎是一回事嗎?在蘇教授看來,霍達猜想都是簡單不過的問題,偏偏難倒全球的數學家近八十年的時間。你好歹還能看懂三五行,我看到第二個步驟就有點懵逼了,蘇教授說第二步是根據第一步推導出來的,你怎麼記得?”
剛開始說話的那個學生滿頭瀑布汗,“我也沒看明白……”
見同桌臉上的疑問已經變成了鄙夷,那個學生趕緊給自己強行挽尊,“蘇教授不是說了麼?我們不要盯著步驟看,我們要跟著她的思路往下看,步驟可以忽略,思路才是重中之重。”
那個人不信,小聲吐槽,“依我看,你就是不懂裝懂。現在蘇教授在黑板上推導的時候,你都沒能看懂,估計下課後黑板一擦,你連第二步都推導不出來,還想看懂後麵的?還沒學會走路呢,就恨不得連跑帶飛了,你也真是能耐。”
這兩人嘀嘀咕咕地說著話,明顯是已經放棄聽蘇嬌楊講證明沙躍寧猜想的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