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感覺到針被吸住,有了所謂的得氣之感後,何東勝吩咐她:“撚吧,跟著我的速度轉。”
紮進人體內的銀針撚轉幅度由小到大,頻率由慢漸快,到最後餘秋都懷疑產婦會吃不消了。
產婦果然喊了一聲:“哎喲喲,抽起來了。”
何東勝笑了:“那就代表有效果了。就是這樣的抽動感。感覺到有東西往上麵升了嗎?”
產婦立刻表示肯定。
餘秋十分懷疑這是心理效果,不過良好的心理暗示總不是什麼壞事。
何東勝拔出了針,問餘秋借了紙筆寫下穴位的名稱,交給產婦丈夫:“行了,連著紮10天,隔一個禮拜以後,再持續10天。要是還沒效果的話,那就真沒效了。”
那男人小心翼翼:“不能埋線嗎?”
何東勝挑挑眉毛:“先試試這個方法再說吧。”
餘秋趕緊補充:“我教你的方法每天都要做。不要怕麻煩,這個做好了,比你打針吃藥效果都好。”
何東勝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十分肯定地點頭:“對,要聽小秋大夫的。”
產婦跟她丈夫連連點頭。
餘秋莫名有些沮喪,總覺得他們夫妻倆像是看在何東勝的麵子上,勉為其難才答應的。
明明她才是這個醫療站的醫生。
何東勝抬頭看了眼桌上的鬨鐘,笑著示意餘秋:“去看表演吧,他們今天唱《紅燈記》。”
餘秋搖搖頭,即使產婦跟她的丈夫似乎並不太相信她,她還是得在邊上看著:“我要寫產後觀察記錄。你跟胡奶奶去看吧。”
何東勝笑了起來:“《紅燈記》我看了好多回,還是坐在這兒歇會兒吧。祠堂的蚊子實在太多了。”
“你們這麼多人,身上全是汗,蚊子不找過去才怪。”胡奶奶笑道。
餘秋眼珠子一轉,趕緊催促胡奶奶:“奶奶,那你給他們送幾把扇子過去吧。”
胡奶奶一拍大腿:“哎喲,這還真是的,我給他們拿幾把扇子。”
屋子裡頭又安靜下來。
產婦的丈夫喂妻子吃糖水炒米荷包蛋。因為產婦暫時不能坐起來,所以那一碗糖水炒米似乎永遠都見不了底。
餘秋每隔半小時過去看一看她下麵出血的情況,然後又重新回到竹椅上,就著煤油燈光翻看那本《赤腳醫生手冊》。
何東勝看她手捏成空心拳捶著腰,突然間站起身道:“我給你紮兩針吧。你這腰是不是被撞過?有一陣子了吧?”
餘秋點點頭:“來的那天,船在渡口翻了,砸到了我的腰。”
“難怪呢。你這是受了傷以後又沒調理好,所以一累一變天就老犯。”何東勝走到了餘秋身旁,在她後腰位置按了按,微微皺眉,“你才這點大的年紀,怎麼有個老腰啊?”
餘秋渾身僵硬。
乾產科醫生的基本上沒有腰好的,手術台接生台上多了,多半都會落下腰腿方麵的毛病。
可這些症狀從哪方麵講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個15歲的小姑娘身上。
餘秋急中生智,含含糊糊道:“有人踢了我的腰,一直沒好。”
何東勝反應過來,她家都被抄,父親下牛棚,母親被逼的自殺。
覆巢之下,豈有安卵?估計這孩子沒少受罪。彆看那些小姑娘小小子一個個都細條條的,鬨起革命來下手真是一個狠準穩,折磨起人來花樣百出。
何東勝微微皺眉。
他拿了銀針過來,安慰了餘秋一句:“沒事,我給你多紮幾次,以後好好養養就好了。”
餘秋繃緊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感覺這一天實在過得太刺激了。
何東勝將她額頭上的劉海往後梳,嚇得餘秋不輕,本能地往後仰:“你乾什麼呀?”
開什麼玩笑?多少姑娘就靠劉海拯救臉型了。頭臉比得多好,發際線要多優越才敢肆無忌憚的大光明啊。
發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何東勝點著她額頭正中的位置,笑道:“這裡,這裡有個腰痛穴,彆翻你手上的書了,那上麵很多穴位都沒有講到的。”
他手往下按,疼得餘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連著腳後跟都感覺一陣酸脹。
何東勝笑了起來:“這就對了,沒事多按一按。”
他一邊說話,一邊拿酒精棉球消毒額頭正中的位置,然後抓起銀針紮了下去,紮到一定深度之後,就用往上提針,如此反複震蕩,差不多一秒鐘一次,持續了足有三五分鐘之後,他才鬆開手:“暈不暈的慌?”
餘秋舉起手指頭晃了晃,感覺還好,就是又麻又脹的。
何東勝點點頭:“那就留針一個小時吧。”
餘秋想點頭表示同意,又怕上下晃動腦袋會讓紮進去的針掉下來。於是她隻好又伸起手指頭,屈指勾了勾。
何東勝撲哧笑出聲來,覺著這孩子實在是好玩。
餘秋可沒有取悅生產隊長的意思,她悻悻地抓起《赤腳醫生手冊》,準備繼續。
何東勝伸手按住了書,搖搖頭道:“你還是直著脖子吧,最好彆彎,省得頭暈。”
他翻開書,找到針灸那一章,“我來念,指給你看穴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又是學習的一天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今天又是學習的一天 20瓶;燕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新網址: 煩請重新添加收藏! 請牢記:網,網址,手機版網址,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