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趕緊開(捉蟲)(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3053 字 8個月前

出了病房,餘秋一路拖著林斌往宿舍衝。

可憐小林同學還沒有來得及在女同學麵前好好吹噓自己獨門絕技,手到病除,就被猛虎上身的小秋大夫拽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不容易回了宿舍,餘秋啪的一聲就鎖上門,嚇得小林大夫立刻往後縮,雙手抱在胸前,相當警覺:“你要做什麼?”

餘秋懶得理睬她這副黃花大閨女快要被鬼子侵犯的表情,隻氣喘籲籲地指著他,惡聲惡氣地勒令:“這件事情,你給我爛在肚子裡頭,不許跟任何人提。我告訴你,我真的是為你好。我都不想知道的。”

林斌眼睛眨巴兩下,滿臉純真的無辜:“什麼事情啊?”

餘秋真是要一巴掌拍死他了:“裝什麼傻,就是剛才你給這位老爺子推拿的事情。”

林斌愈發疑惑:“為什麼不能說呀?我還打算寫個病案呢,心功能不好、失眠,不少老年人都有這樣的毛病呢。”

餘秋瞪眼:“你也知道不少人都有,那你換個人寫。這個堅決不要提。”

林斌這會兒才後知後覺起來,開始試探著打聽:“是這位老先生身份特殊嗎?”

餘秋壓抑不住火氣,低聲怒吼:“你不是明知故問嗎?腦子缺根弦啊!”

她紅星公社衛生院一霸的名頭不是白傳的,李偉民他們碰上她發火,在她麵前都恨不得踮著腳尖走路。

此刻餘秋雷霆一聲吼,嚇得倒黴的小林大夫身子一矮恨不得蜷縮起身體抱膝蓋,直接蹲到牆角邊去。

可憐的林醫生剛幫了病人沒有得到表揚不說,還要討罵,隻能弱小可憐又無助地戰戰兢兢強調:“我……我哪知道啊。”

餘秋冷笑:“彆跟我裝樣,他給我們講過話,你會不認識他?”

好,這個時代的確沒相機,報紙也少。林飆被打倒都兩年的時間了,有的地方還鬨不清白。

可他不一樣,他們都在大禮堂裡頭見過真人,就是一個多禮拜前的事情。

一想到當時他已經血尿,還得硬撐著出來接見他們,控製局勢,她就心痛。

林斌那雙純真的大眼睛瞪得更加大了:“給我們講話?”

旋即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衛生部的領導對不對?”

他伸長了脖子,一張臉都要湊到餘秋麵前,似乎在求表揚。

看,他多聰明。

餘秋沒有動手打人,完全是因為她涵養好。真的不能打人的,小孩子才能動手堅決不嗶嗶,大人都是能嗶嗶,堅決不動手。

她已經是大人了,她一定要控製住他自己。

林斌毫無危機意識,他沒有獲得預期的表揚,還挺失落的:“我哪兒知道啊,醫院開大會的時候咱們坐的那麼遠。我近視眼,我怎麼看得清,再說了領導不都長得差不多嗎?說話的口氣也差不多,我上哪兒分辨去?”

餘秋不動聲色地盯著他,重複了一遍:“你近視眼?”

林斌滿臉警覺:“沒規定說近視眼不能當醫生的,好多近視眼的。再說我本來不近視的,就是今年不是考試嗎?我底子差,書本都丟下來好幾年了,隻能見縫插針的看書。我下山的地方沒有通電,沒油又有樹,我就趁著燒飯的時候就著柴火看書,這時間一長吧,眼睛就不行了。”

說著,他還看餘秋的眼睛,難以掩飾的羨慕嫉妒恨,“你還考第一名呢,你眼睛怎麼沒受影響。”

餘秋驕傲不已:“我們那兒村村通電。”

她又跟他打岔,好爭取思考問題的時間,“那你乾嘛不給自己針灸啊?我聽說針灸能夠治療近視的。”

林斌搖搖頭頗為惆悵:“那個對未成年人才管用,我都20歲了,效果不好的。”

餘秋胡亂應對:“那可不一定,我聽說啊,人的視力會一直變化的。”

她上大學的時候,眼科學老師還跟他們信誓旦旦,說人成年之後近視程度就不會加深。

實踐出真知啊,她的大學同學們用自己的切身經曆證明了這根本就是一個過時的理論。

彆說18歲了,就是28歲,38歲,隻要你孜孜不倦的持之以恒地玩手機,那視力照樣可以呼呼呼從2.0降到0.3。

林斌頗為驚訝:“真的嗎?”

餘秋認真地點頭:“那當然了,既然你有這一手絕活,那你還不如自己試試,要是你解決了近視的大問題,我跟你說醫學史上都要記下你重重的一筆。”

林斌立刻害羞起來,連連擺手:“這個我可不敢想。”

他隻愁眉苦臉一件事,“不過近視的確好麻煩,我準備等攢夠了錢就配副眼鏡,不然的話,我下次就是見到了主席也看不清臉。”

餘秋的心一陣狂跳,勉強擠出笑臉來:“怎麼會呢?誰會不認識主席?”

林斌重重地歎了口氣:“上次在大禮堂裡頭,他們都告訴我是總理上去講話了,可我就聽見了總理的聲音,怎麼也看不清楚臉。”

餘秋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故意調侃道:“你是真的沒見到,還是你見到了沒認出來?”

林斌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家有總理的畫像,不過那是好久以前的了。哎,那天你看到了,你跟我說說,看總理是不是滿臉紅光精神矍鑠,跟主席一樣啊?”

餘秋驀地鼻子一酸,差點兒沒有壓抑住眼淚。

他跟主席一樣,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都備受病痛的折磨啊。

她勉強鎮定住,點頭道:“是啊,總理看上去精神可好了,一點兒也不像年過七旬的老人。”

林斌拍著胸口,鬆了一大口氣的樣子,連連點頭:“那就好。我跟你說,現在國際局勢可緊張了,蘇修跟美帝都打我們的主意呢。總理的工作擔子肯定很沉重。我真害怕他會吃不消。要是他身體不好了,那麻煩就大了。”

“不會的,他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餘秋下意識地提高了聲音,“他一定會健健康康的,活成老壽星。”

林斌高興的很:“對對對,就是這樣,他跟主席老人家都會長命百歲。”

說著,他又一揮手,滿不在乎地跟餘秋強調,“哎呀,你放心啦,我才不關心你們收的是什麼老乾部呢。衛生部的領導就衛生部的領導唄,我又沒想過要留在大醫院裡頭當大夫,我就踏踏實實做我自己的事好了。”

餘秋點頭,鄭重其事地給他告誡:“那你以後注意,千萬要少說多做,任何事情都不要輕易表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千萬不要看。”

林斌苦著一張臉,那我豈不是要被憋死了。

餘秋瞪眼:“”憋死了,也被打死了強。”

林斌還要不服氣,外頭響起了拍門的聲音。

史部長疾言厲色:“開門,你們在裡頭做什麼?”

林斌頓時嚇得三魂少了兩魂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那麼驚慌失措地看著餘秋,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餘秋瞧這孩子的模樣就頭痛,趕緊揚高了聲音回應:“算賬呢,林斌吃了我一份紅燒肉,得把錢給我,不然我明天就沒錢吃飯了。”

林斌瞪大了眼睛,感覺世界實在太可怕,不是說好了她請他吃的嗎?怎麼這會兒居然要跟他算賬?

不行,他沒錢了,他的錢隻夠吃饅頭啦。

“紅燒肉?”門開了,露出了史部長皮笑肉不笑的臉,“你們的日子過得不錯啊,很享受。”

餘秋滿臉天真:“我進了京之後才知道我們真的快要進入**社會了,東西可真多,一點兒也不缺。”

史部長被她噎得說不出話,隻能乾瞪眼:“就是為了算一盤紅燒肉的賬?那乾嘛要關著門?”

餘秋的眼睛撇向門外,頭風聲呼呼作響,吹著宿舍前頭的樹發出簌簌的聲音。

她頗為不好意思的模樣:“我們怕冷,風太大了。”

林斌還在糾結紅燒肉算錢的事:“我跟你講,餘秋,你不帶這個樣子的,咱們是革命同誌,應該互相幫助。我真的沒錢了。”

史部長哪裡耐煩聽紅燒肉的賬,隻陰沉著張臉,鼻孔裡頭噴氣:“那在食堂也是因為怕冷嗎?還摸來摸去,成何體統!你們是貧下中農選出來的優秀知青代表,不能搞資本主義那一套,摟摟抱抱,那是大毒草,那會毒害你們的思想!

同誌們,我年輕的同誌們,話傳到我耳朵裡頭的時候,我臊得沒臉見人啊。我主抓全院的意識思想形態工作,結果我的工作就做成了這樣,你們這是在往我的臉上打巴掌啊。”

他的心絞痛大概又犯了,而且是短時間難以緩解的那種。

可惜麵前的兩位赤腳醫生都毫無同情心可言,林斌居然還敢回嘴:“什麼摟摟抱抱?我是在教小秋推拿,她為著病人日日夜夜辛勞,晚上都睡不好覺。你看她都瘦成什麼樣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們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夠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當中去。”

史部長已經見識到這二愣子的威力,不敢讓他再發揮下去,否則不曉得他又要說出什麼石破天驚,把自己噎得半死卻又沒辦法得回頭的話。

領導隻能臉色鐵青地強調:“你們要注意個人的生活作風,還有一個就是時時刻刻不要忘記自己紮根農村的本分。”

他背著手來回踱步,伸手直指餘秋,又指指林斌,“你們兩個記好了,以後你們找對象就不應該在農村找,不要老想著找城裡頭的少爺小姐。現在就要把個人問題提上日程,早點安排,不要總是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林斌摸著腦袋,又是一副茫然的模樣:“不是說要抓計劃生育嗎?國家鼓勵晚婚晚育,優生優育啊。我本來還以為這回到京中來,要好好培訓這個呢。”

餘秋也跟著點頭:“我們都還年輕,部長,這個問題我們不考慮的。我們要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類事業解放奮鬥中去,我們要將青春與熱血都貢獻給祖國的醫療衛生事業,奉獻給我們的人民。”

史部長也是氣糊塗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麵前的兩個人一個16,一個20,跟他們談找對象的事情,兩人還滿臉懵呢。

再說下去的話,反而倒是有他耍流氓的嫌疑了。

史部長看到林斌的臉就頭痛,再瞧著這女赤腳醫生也覺得不是什麼善茬兒。

這一批招來的赤腳醫生怎麼一個個都是刺兒頭?問題肯定還是出在什麼高考上,一個個的心全野了。

史部長扭過頭,瞧見孫衛澤從科室方向走過來,趕緊伸手招呼人:“你過來,我跟你說正經事。”

待到一聲不吭的孫衛澤出現在麵前時,他才再開口,“宣講團,你們知道嗎?中央要成立一個知青宣講團,讓各個單位舉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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