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在旁邊催促:“好了,動作快點兒吧,咱們得去趕飛機。”
餘秋胡亂答應著,趕緊衝回飯店收拾起行李來。
她抵達日本之後也沒怎麼好好逛逛街,所以行李攤開有限,這會兒倒是方便了,東西一拎就走。
她跟翻譯身後上了輛黑色的轎車。汽車一路開向機場。
抵達機場以後翻譯忙忙碌碌,帶著餘秋過安檢,然後開始候機等待。
餘秋隨口問了句:“我們大概多久抵達京中。”
翻譯搖頭:“我們先去香崗。”
餘秋驚疑不定:“那我的簽證怎麼辦?我們去日內瓦難道不先去辦簽證嗎?”
翻譯含糊其辭:“我也是聽任務辦事,這些事情應該他們一塊兒解決。”
餘秋心裡頭咯噔一下,說不清的情緒彌漫心頭。
她嘴裡應答著,表示自己先去上廁所。等到脫離翻譯的視線,她立刻尋找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所謂的世界衛生大會有些蹊蹺。
好端端的,乾嘛會突然間提起這件事,還讓她跟代表團的人分開走,難道就這麼急嗎?
餘秋抓的話筒,心急如焚,一個勁兒的拜托,快點兒快點兒。
北海道診所的人終於接電話了,這是林教授出發過去前特地留給餘秋的聯係方式。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她好打電話去北海道的參觀地點跟代表團儘快取得聯係。
林教授的聲音有些喘,顯然是一路小跑加快走才趕到的。
餘秋說了上頭通知她去日內瓦開會的消息,林教授笑了起來,安慰她道:“那你應該是先去香崗進行休整順帶著可能會給你培訓禮儀。這個會議我好像也要參加,我還在等通知呢。”
餘秋懸著的心這才落下,她放下電話。
一抬頭,瞧見翻譯正站在自己麵前,她頓時一顆心簡直要穿出嗓子眼。
餘秋勉強鎮定下來,做出大大方方的樣子告訴翻譯:“我給林教授打了電話,讓她幫忙將診所的資料也拿一份。等回去以後,可以結合我們衛生院的現狀進行吸收轉化利用。”
翻譯笑容滿麵:“你可真是時時刻刻不忘工作,你肚子餓不餓?我們先吃飯吧,不然上了飛機以後,光靠飛機餐是填不飽肚子的。”
餘秋的一顆心還是在嗓子眼裡頭呢,哪裡吃得下東西,然而抱著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念頭,她還是跟著要了份拉麵,然後吃飽了肚子才上的飛機。
落座之後,餘秋立刻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反正已經上船,上了賊船她也不會跳水,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睡得太香,飛機降落的時候就連空姐都沒能喊醒她,還是翻譯在旁邊推了她一把,她才揉揉眼睛,趕緊解了安全帶,拎上行李跟著翻譯一塊兒下去。
一抬頭,餘秋驚訝地發現,外麵已經是夜色闌珊。
1974年的香崗,仍舊是不夜城。從機場往外頭看去,四處燈火星星點點,如星星點燈。
餘秋笑了起來,突然間冒了一句:“螢火蟲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翻譯沒心情看風景,隻催促她:“快點兒走吧,他們應該已經在等著了。”
餘秋拎著行李跟在他後麵,兩人一路出了機場,到了門口的時候,翻譯朝外頭拚命地揮著手。
一位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走過來跟他們點點頭,還要伸手接餘秋的行李。
被餘秋謝絕了:“沒事,我自己可以的。”
那人也不強求,隻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話招呼他們上車:“快點兒吧,回去早點洗漱休息,還有事呢。”
餘秋想問究竟是什麼事,然而那人已經動作麻利地幫忙將行李安排進後備箱,又一路催促著車子趕緊開走,不然要吃罰單的。
上了車以後,他更是一刻不停地同翻譯說話。
兩人這回說的是粵語,餘秋真是一句話都聽不明白。
翻譯顯然跟他是老相識,說話的時候,兩人還不停地拍手大笑,甚至互相伸出拳頭來捶對方一記,彼此親熱的不得了。
餘秋在旁邊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人,感覺十分影響人家秀恩愛。
車子停在飯店前頭,餘秋還沒有來得及從燈火閃爍中認清楚飯店的招牌,就叫翻譯催促著趕緊進去。
裡麵的事情完全用不到她操心,所有的登記流程全部由金絲眼鏡一手包辦,她最大的工作就是拎著行李跟著進房間。
這一回,她住的是間大床房。
餘秋驚訝:“林教授跟我住一起了嗎?我們可以要雙人間。”
翻譯搖搖頭:“林教授她不走香崗,到時候直接過去。”
餘秋忐忑不安:“其實我到了日內瓦再學習禮節也來得及,不用額外花這個心思的。”
翻譯在房間裡頭東張西望,又從窗戶看外頭的夜景,心不在焉的回應了句:“都是組織的安排,你就不要管這麼多了。”
說著,他衝餘秋點點頭微笑,“那好你就在這兒住著,有事情聽從徐同誌的安排,我先走了。”
餘秋隨口問道:“你住哪間房?”
不料翻譯搖搖頭:“我得回日本,我還有其他工作。”
餘秋這下子真是驚得要跳起來了:“你回日本我怎麼辦?”
翻譯滿頭霧水:“我跟你說了呀,聽從徐同誌的安排就好。”
他話音沒落,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已經換上襯衫的徐同誌笑著招呼餘秋:“來,我先帶你去吃飯。”
餘秋本能地拒絕:“我不餓,我要睡覺了。”
徐同誌卻是好脾氣:“飯總要吃的,不吃飯的話人沒精神,從用餐禮儀開始,今天就要上課了。”
餘秋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跟她走,出門的時候她還一步三回頭地看翻譯。
翻譯你滿臉無辜:“我隻能跟你們到門口,我還得趕緊坐車走。”
一直到出了飯店門,餘秋才想起來後悔,她應該給林教授掛個電話的,起碼說說自己此時的行蹤。
隻可惜她不曉得林教授現在人在哪兒。夜色如此之深,想必他們早就離開了參觀地點,也許人在新乾線上,也許人已經回飯店休息,一切都說不清楚。
汽車七拐八拐,餘秋聽到海浪拍擊的聲響時才發現徐同誌開車來了海邊。
一時間她有些茫然,難不成去日內瓦還要學習如何吃海鮮嗎?
可惜徐同誌已經停下車子,不給她揣測的時間,直接開了車門邀請她下去,然後又帶著她上船:“走吧,我們今天在海上吃飯。”
快艇往前頭開,海水被擊出雪白的浪花,卷起千堆雪。
徐同誌在旁邊寬解她:“你不要怕也彆緊張,放鬆一下,好好享受此刻的美景。”
星空下的大海的確美麗,完全可以好好回想一遍張愛玲的傾城之戀,然而不幸的是,她想到的隻有諜戰劇。
更可怕的是,她現在滿腦門子都是海上可真是拋屍的好地點,這種天氣太陽一曬,海水一泡,屍體不出幾天就麵目全非,像她這樣的過客,彆說是破案了,先明確她的身份就要花費許多時間。
隻不過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付她這樣的小字輩,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不管她得罪了什麼大佬,人家直接隨便給她安排個罪名不就結了,實在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勞民傷財。
快艇停留在一艘大輪船前頭,兩邊的人互相喊著話,不過說的還是粵語,徹底斷絕了餘秋想進一步探聽消息的可能。
徐同誌看她還愣著不動,笑著招呼道:“快點兒吧,飯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餘秋琢磨了一下跳海逃生的可能性,立刻打消了自己的幻想。
做夢吧,好像你沒做過海上救援培訓一樣,這種環境下生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基本等同於送死。
她硬著頭皮下了小艇,又上了大船,然後警惕地跟在徐同誌身後。
萬一有什麼不測,她決定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絕對不能讓對方好過。
徐同誌卻像是一無所覺,一路大踏步往前走,一直行到間客房門前,他才輕輕敲了敲門。
裡頭露出張熟悉的臉,錢同誌衝他倆點點頭,說了一句:“來啦。”
顯然早就約好了。
餘秋懸著的心稍稍落下,錢同誌雖然隻跟她有一火車的緣分,但好歹也算是認識臉。
她跟著進房去,原本坐在沙發旁正在同人說話的老人轉過頭,站起身笑著跟周圍的人介紹:“看,我們的赤腳醫生來了,不需要什麼保健大夫了,有赤腳醫生就挺好的。”
餘秋看著老人的臉,又驚又喜,下意識地喊出了聲:“王老先生!”
老人笑著衝她點頭:“你好啊,小秋大夫,多日不見,你可安好?”
餘秋捂著胸口,一時間男神的臉跟那張報紙在他眼前不斷交錯,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們要去苔彎嗎?去苔彎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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