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插門也不行啊(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3119 字 8個月前

臘梅的母親跟丈夫在B超室外頭眼巴巴地等待著。

看見餘秋出門,兩人第一個問題就是:“大夫,臘梅尿床的毛病能治嗎?”

餘秋點頭,頗為肯定:“這個問題不大,一般通過手術就能解決。”

臘梅母親一聽說要開刀,頓時嚇得不輕,結結巴巴道:“大夫,能不能開藥啊?我女兒以前一直好好的,從來沒有過這毛病。”

臘梅丈夫倒是無所謂:“開刀就開刀吧,能好就行。”

說話的時候他又想抽煙。年輕男人的臉上,新婚的喜悅早就蕩然無存。妻子尿床的毛病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沒辦法在村子裡抬起頭了。隻有提不上嘴的人家才會娶身體不好的老婆。

餘秋歎氣,示意臘梅的母親跟自己進B超室:“我有話要跟你說。”

對臘梅來講,尿失禁是小問題,也是最容易解決的問題。他們即將麵對的是更嚴重也更難解決的困局,關於臘梅的假兩性畸形。

餘秋示意臘梅的母親看她女兒:“咱們都是女人,也清楚正常女性的身體是什麼樣子的,你女兒的情況不一樣。”

中年婦女滿臉茫然,似乎反應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有些不安,下意識地強調了一句:“我姑娘發育慢,身上沒來而已,沒啥不一樣的。”

餘秋滿臉嚴肅:“你看清楚了,這兒就是尿道,你女兒沒有□□。這麼跟你講吧,我可以通過手術解決她的尿失禁問題。但我可能沒有辦法讓臘梅變成真正的女人。我現在高度懷疑臘梅是假兩性畸形,也就是說,他不是女的。”

躺在床上的臘梅捂著眼睛,嗚嗚地哭了起來。

自從餘秋告訴她檢查結果後,她就一直在掉眼淚。

餘秋試探著問她要不要告訴她母親跟丈夫,她也不吭聲。問她打算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做手術,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餘秋表示先將她母親找進來的時候,她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其實按道理來說,這件事情應該告訴她丈夫的。兩人已經是夫妻,這又不是小事,而且也關係到丈夫的利益。人家結婚討老婆,結果討了個男人,也很懵啊。

但是病人自己有權利保護自己的**,餘秋不好替她做決定,就隻能先跟她母親商量。

然而臘梅的母親表現也不比女兒鎮定到哪兒去,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被雷炸懵了的狀態,完全理解不能好端端的女兒怎麼就不是女兒了。女兒不是女兒那是什麼?

“現在還不能確定。”餘秋言辭謹慎,“我隻能說高度懷疑她是兩性畸形,真正的結果得等到染色體檢測報告出來之後才能下結論。”

跟餘秋想象不同的是,她穿越過來時,這個時代幗內就已經有染色體檢測技術。像工人醫院這樣的大醫院,婦產科遺傳室就做外周血染色體G帶檢查。比起後世的各種技術,現在的方法相對簡陋,但已經能夠做簡單的染色體篩查。像兩性畸形這些,就屬於常規開展項目。

不過染色體檢查要做細胞培養,需要時間,今天肯定出不了報告。

餘秋給臘梅的建議是先解決最容易處理的問題——尿失禁,等到染色體檢測結果出來以後,再商量下一步怎麼做。

簡單點兒講,她得想好了將來是做男人還是當女人。

雖然從生理學角度來講,臘梅應該是男性,但是她的社會學身份卻是女人。她已經做了21年的女子,假如突然間讓她變成男性,對她來說是一個沉重的心理打擊。

餘秋每次看電影或者的時候,發現錯性穿越,比方說女穿男或者男穿女,主角都能夠迅速適應,然後投入到生活當中去,順帶著大殺四方。

但實際上,就她在臨床工作中的認知來看,重新選擇性彆,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件極為痛苦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對自己的社會學認知,突然間讓他改變,他是難以適應的。這種不適應,不僅僅是在生活中鬨笑話,還有社會角色的作為和隨之帶來的巨大心理煎熬。甚至有人無法承受如此痛苦的折磨,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假如改變性彆能夠如此輕易接受的話,為什麼還有那麼多性彆錯位者會那麼痛苦呢?

臘梅跟她的母親似乎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兩張相似的臉上書寫著相似的茫然。

命運給她們開的玩笑,讓她們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餘秋慢條斯理地安慰母女倆:“我建議咱們一步步來。你目前的情況是夫妻同房之後就會出現尿失禁,現在必須得停止同房,不可以再有性生活。你是準備儘快做手術,還是等到過年以後再手術解決這件事?假如要等待的話,請記好我的話必須得絕對禁止性生活。否則的話你現在隻是同房以後小便控製不住,要是再嚴重就會發展成無論什麼時候你的小便都沒有辦法控製住,那時候你就不是尿床的問題了,而是時時刻刻都會尿褲子。”

臘梅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媽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念叨:“怎麼會這樣啊,大夫,怎麼會這樣,我到底造的什麼孽呀?”

餘秋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刺激這對可憐的母女,但是她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為什麼會這樣?那得問老天爺。可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就得問他們自己了。

她忍不住問臘梅的母親:“你姑娘身上都沒來,你就叫她出門子?你不知道她沒來月事,根本不可能懷孕生孩子的嗎?就算你女兒沒有問題,在她沒有發育好的時候你就讓她去人家做媳婦,讓她直接跟她丈夫圓房,她有多痛苦,你心裡頭一點兒數都沒有嗎?”

臘梅的母親茫然地抓著自己的衣角,嘴唇囁嚅,反反複複就是那幾個字:“我不懂啊,大夫,我不懂。”

說著,她哭了起來。

餘秋轉頭看抽鼻子的臘梅,表情同樣嚴肅:“你自己也有責任。打結婚證的時候,你沒有參加夫妻生活知識培訓嗎?放電影給你看的時候,你就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青春期發育的電影你沒看嗎?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是我肯定我們省各個大隊都放了。你自己都要嫁人了,你覺得醜你不肯看,你自己都不關心不愛護你的身體,你還指望彆人怎麼愛?

你下麵開裂過多少回,淌過多少次血,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不相信你疼成這個樣子,你會沒感覺。你痛,你為什麼不拒絕?還要一次次的過夫妻生活。你結婚前對自己的身體漠不關心,結婚以後更加糟踐自己的身體。受罪的是誰?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臘梅哭得愈發傷心。

餘秋歎了口氣:“彆哭了,這會兒哭也沒意義了。你還是好好想想看,到底要怎麼跟你丈夫交代吧。你們是夫妻,你總不能一直瞞著他。”

臘梅的母親慌了,趕緊抓著餘秋強調:“大夫你不能講啊,這個你不能講,不然他肯定要休了我女兒的。”

餘秋端正了顏色:“那你說說看,假如換成你是你女婿的母親,你家兒子討的媳婦是你女兒這個情況,你會怎麼辦?他們是夫妻,不可能一輩子不過夫妻生活的。你女兒的身體情況也不可能始終瞞得住你女婿。

我當然不會說,決定權在你女兒自己手上。

我的建議是,既然問題已經發生了,那就積極麵對吧。現在這個情況誰都不想,可已經這樣了,那就必須得想辦法處理。要是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後果隻會越來越糟糕。

我知道你們都會覺得老天爺很不公平,為什麼這種事情偏偏會發生在你們身上?但老天爺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人高有人矮,有人胖,有人瘦,有人富裕,有人貧窮,有人健康,有人生病。埋怨沒有任何用,還得打起精神來麵對。”

臘梅抹眼淚不說話。

好在她的母親到底年紀大,經曆的事情多,還能接過餘秋的話:“那以後她怎麼辦啊?她還能生娃娃嗎?”

餘秋搖頭:“如果染色體檢測結果跟我臨床檢查的結果相吻合的話,她應該生不了孩子。”

臘梅的母親徹底慌了,似乎這件事情才真正觸動了她的恐懼。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對婆家來說就是負擔,沒有任何意義。女婿肯定會把她送回娘家的,絕對不可能再接走人了。

餘秋歎氣:“我覺得你們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生不生孩子的問題,而是更具體點兒,你是希望當男的還是做女的?這才是你作出選擇的關鍵。等檢驗結果出來之後,我們再做下一步打算,你看可以嗎?”

這件事對於母女倆來說都太大了,她們現在什麼決定都做不了,她們要先回家去。

今天過年呢,總不能在醫院過年。

母女倆相互攙扶著,慢騰騰地朝外頭走。

他們家的女婿還在外麵等著。見她倆出來,他立刻問:“手術做好了吧?做好的話我們回家吧。”

臘梅的母親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似乎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女婿。

還是餘秋替她解的圍:“沒有,剛才我隻是幫她簡單處理了一下。今天大年三十,既然不是什麼急症,那就等過完年回頭來手術。正好,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

她朝著臘梅的丈夫微笑,“你老婆身體不舒服,你知道的。她現在暫時不能同房,直到她過來做手術前,你們夫妻都不可以有性生活,不然的話她的情況會更糟糕。”

那年輕男人臉上浮現出既尷尬又失望的神色。他這個年紀正是最血氣方剛的時候,況且新婚半年,本來就夫妻情濃,也是最容易懷孕的時候,因為夫妻生活頻繁。

不過大夫都已經直截了當拿出來說了,他也隻好點頭答應。

看著這三人離開醫院,寶珍歎了口氣:“她丈夫也怪倒黴的,偏偏發生了這種事。”

餘秋心裡頭那股邪火還沒壓下去呢,對著她丈夫同樣沒什麼好話說。

“可憐個屁!他老婆都痛成那樣子了,血淌得一塌糊塗,他心裡頭就沒點兒數嗎?光顧著自己痛快,根本就沒管老婆的死活。”

就算臘梅再能忍再一聲不吭,可人疼痛的時候身體肌肉都會不由自主地繃緊了,她就不相信臘梅的丈夫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隻不過是他覺得女人痛是應該的,始終忍受也是應該的。

假如不是因為妻子尿床,影響了他們正常的生活。也許臘梅痛死了,血淌光了,說不定他都無動於衷。

餘秋心裡頭的火氣完全壓不住。草藥郎中也可惡。病人過來求診,連體格檢查都不做,人家說是尿床就按照尿床的毛病來治嗎?都沒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敢隨便開方子。要是這傻姑娘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繼續吃偏方當藥治病,那是不是她被折磨死了都不曉得是怎麼回事?

醫術有高低,可最基本的東西卻是必須都得掌握的而且也要執行的。

草藥郎中就算搞不清楚臘梅究竟得的是什麼病,也應該發現異常,然後讓病人上醫院去仔細檢查,而不是叫人家再白白遭那幾個月的罪。

寶珍噤若寒蟬,她覺得小秋姐現在火氣非常大,誰要是被掃到了就能直接灰飛煙滅。

大概小秋姐這次去海城碰上了地震,心裡頭不痛快吧。雖然沒有人死亡,但還是有人受了重傷啊。而且房子都塌了,聽說還有不少牲畜也被壓死凍死了。小秋姐肯定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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