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啊(2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1894 字 8個月前

蘇誌國焦急地看著窗外,下意識地想要喊父親再等一下。家裡頭兩輛車子都從醫院開回來了,說不定妻子正在想辦法找車回家。

然而蘇老爺子卻已經站起身來,完全沒有繼續等待下去的意思。大家長一動,其他人都必須得跟著起身。蘇嘉邦也不得不跟在後頭走。

他忍不住抱怨母親,感覺母親實在是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

小弟的情況肯定不危急,否則母親的電話勢必早就追回家了。小弟身體虛弱,加上有病在身,繼續住院治療就好。母親確實無論如何都應該抽空回來的。安嬤現在這個樣子,家裡頭的事情應該母親出麵主持。

可惜的是不曉得是擔心弟弟的身體,還是跟這位小表妹慪氣,這種關鍵場麵,母親居然沒有露臉。

蘇嘉邦眼睛瞥向電話機,琢磨著要怎麼偷偷打電話。

蘇老爺子跺了下拐杖,冷笑道:“我還沒死呢,我活著,就不需要人心不甘情不願地來敷衍。”

蘇誌國羞愧難當,下意識地替妻子講話:“阿恒情況危急,昨天夜裡搶救了好幾回,病危通知書都拿了好多張。恐怕醫院不敢放他媽媽離開,怕需要搶救的時候,家裡頭沒人在,醫生護士也做不了主。”

蘇老爺子卻突兀地笑了起來:“那我這位兒媳婦可真是長進了。這麼可怕的時刻,她居然能夠自己一個人麵對,她怎麼肯放你回家啊?你應該陪伴她,安慰她。死人哪裡有活人重要呢?趕緊過去吧,省得她又要肝腸寸斷,生不如死了。”

何東勝下意識捏了下餘秋的手。他感覺小秋幸虧沒有回這家生活。蘇家還不算人口複雜呢,居然彼此之間就已經如此刀光劍影。這要是再多個人的話,還不曉得要不要鬥成烏眼雞。

餘秋也在心中歎氣,覺得蘇老爺子實在不容易。她現在甚至懷疑當初母親執意要跟著父親去中國,除了的確想要投身於社會建設當中之外,是不是還存著離兄嫂越遠越好的心思。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在成年之後性格大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約20來年前,蘇家的這位兒媳婦就是差不多的做派。古人老說娶妻娶賢,所謂的賢惠,其實更多是識大體吧。

蘇老爺子發了一通火,蘇誌國再三再四的賭咒發誓自己絕對不會拋下妹妹不管,老人才勉強同意他上車往家中的墓地去。

可儘管蘇誌國已經極力往回找補,特地請了高僧過來誦經主持入葬儀式,整個場麵依舊看著不尷不尬。

餘秋甚至後悔同意將母親遷回她家的祖墳。也許蘇老爺子死後,這裡就無人問津,逢年過節的時候,她連香火都吃不到。

餘秋不知道蘇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思念的究竟是父母還是丈夫,也不明白她真正希望陪伴在旁的到底是誰。

說不定她留在丈夫身旁會更好,最起碼餘遠航無論有什麼悲傷還是喜悅都會不辭辛苦地跑過去與妻子分享。

我們一生當中與自己最親密的人究竟是誰呢?誰又能夠給出準確的答案?

冗長的經文,一聲連著一聲。她聽不懂梵文傳遞的意思,直到蘇嘉邦伸手推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反應過來得跪下磕頭了。

馬來西亞的正月可真是要人命,太陽高高掛在天上,恨不得將人烤成肉乾。清明時節雨紛紛的氣氛是絕對沒有的,有的隻是白花花的日光,曬的人眼前發花。

因為汗出的太厲害,所以眼淚都艱難。

餘秋哭不出來,她隻覺得無窮無儘的心酸。為墓穴中埋葬的骨灰,為隻能看到骨灰的老人。那股強烈的酸意充斥著她的鼻腔,直接往頭頂上躥,她終於落下淚來,淚雨滂沱。

隨著她落淚,天空也開始滂沱。大雨傾盆而下,高僧都不得不往後頭避雨去。那似乎要衝垮整個世界的暴雨伴隨著風聲,仿佛在嗚咽。

蘇老爺子發出聲悲鳴,淚流滿麵。

就連一直焦灼不安的蘇誌國,似乎也受到了觸動,兩隻眼睛都是紅紅的。當然他昨晚同樣一夜未睡,也許是熬出來的血絲。

蘇嘉邦倒是頗為真情實感,已經哭得整張臉都縮成了一團。他本來就是為感情充沛的青年,也許的確容易受到周圍情緒的感染。

何東勝同樣在落淚,他一邊幫餘秋擦眼淚,一邊自己也淚盈於眶。他也在後悔,也許餘秋的母親不遷墳回馬來西亞會更好。這樣,小秋想媽媽的時候,起碼還能去墳前再拜一拜。

這下子隔著千山萬水,她要如何紓解她心中的想念?

暴雨下完了,遷墳儀式也結束了。天空恢複了清澈,晚風吹在人身上帶來了涼爽的氣息。仿佛雨過天晴,世界又換了新的麵孔。

參加遷墳儀式的人去吃豆腐宴。宴席倒是很豐盛,隻不過主家沒有興致,吃飯的人也冷冷清清。

蘇嘉邦看著小表妹興致缺缺,絞儘腦汁想著怎麼讓人高興點兒。雖然說她母親遷墳,她不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如此鬱鬱寡歡也實在太傷神了。

蘇老爺子也察覺到了外孫女兒的沉悶,居然主動開口招呼大孫子:“你帶小妹出去逛逛。”

蘇嘉邦如蒙大赦,趕緊在前頭帶路,積極邀請餘秋跟何東勝:“我帶你們看摘油棕果吧。”

他生怕小表妹不感興趣,又特地強調了句,“油棕樹渾身都是寶,它的產油量特彆高。你們雲南海南也有油棕樹,不過結的果子不行。”

何東勝倒是對油棕很感興趣,因為棕櫚油是重要的化工原料。比方說生產肥皂之類的,就需要大量的油脂。目前國內油料作物產量不足,有很大的進口空缺,難以滿足工業以及生活需求。這也是為什麼肥皂也得憑票供應的緣故。

他很想看看馬來西亞究竟是怎麼種油棕的,假如國內的油棕樹也能達到這兒的產量。那麼就憑海南跟雲南兩個省,差不多就能夠滿足全國的油料需求了。

油棕園裡頭的采植采取的是人工模式。油棕樹種下去第2年就可以接果子,一開始是黑色的,等到變成胡蘿卜一樣的虹色,開始往樹下掉的時候,就代表果子成熟了。

采摘棕果兩人一組,一個人在另外一個人趕著牛車承接。油棕果一年四季都可以采摘,每10天就能夠成熟一批,長得非常快。

何東勝看得簡直入迷了,他不停地問東問西,恨不得直接就變成種植油棕樹的專家。

蘇嘉邦看著小表妹似乎沒有厭煩的意思,懸著的一顆心可算是落回胸腔中。他又積極地邀請小表妹跟準妹夫去家裡頭的榨油廠看油棕是怎麼變成油的。

他在前頭興致勃勃,餘秋在後麵卻麵無表情。

何東勝滿是擔憂地看著她:“怎麼了?想媽媽了?”

餘秋搖搖頭,突然間問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假如一戶人家發生了家暴,家裡頭的男人要打死老人女人跟孩子,我們知道了應不應該管?”

何東勝愣了下,點點頭道:“當然得管人命關天。”

餘秋側頭看他:“可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的事情關起門來,不需要外人管呀。”

何東勝搖頭,認真道:“那不一樣。他家裡頭的人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要是外人不管的話,他們會被活活打死。”

餘秋笑了起來,那笑意根本沒有傳到眼睛裡,帶著點兒冰冷的意味:“要是國家呢?要是一個國家會發生大屠殺呢?”

虹色高棉,60萬華僑經過不到4年的統治之後,隻剩下30萬人。

何東勝踟躕起來,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餘秋的問題。不乾涉原則是根本,不乾涉彆國內政,是大家的共識。所以無論人家國內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其他國家都不好指手畫腳。

餘秋的笑容愈發冰冷,沒錯呀,的確不應該乾涉。可是真有意思,所有人都不應該對家暴保持沉默,但所有人都應該對彆國的事情視而不見。

可偏偏同時,家是最小國,國是最大家。

看,人類很多事情都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她轉過頭,不再說話。

前頭的蘇嘉邦不知道後麵一對小情侶的對話,隻朝著頭戴牛仔帽穿著花花綠綠的男子揮手:“徐先生,好久不見啊。”

前麵的男子從台階上下來,也朝他們揮手微笑。

餘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徐同誌,他怎麼在這裡?

她下意識地抓了下自己的裙子,這衣服還是徐同誌在香港給她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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