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啊(1 / 2)

七零婦產聖手 金麵佛 11894 字 8個月前

蘇嘉邦簡直要給餘秋跪了, 而且是五體投地頂禮膜拜的那種。他真服了餘秋, 幾句話的功夫,原本還鬨得死去活來,堅持要去柬埔寨繼續搞格命的小弟立刻搖身一變, 開始孜孜不倦地研究起城市建設。明明人還虛弱的不行,就非得讓自己趕緊幫忙找相關資料, 態度還急切的不成樣子。

蘇母則是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 她好好的兒子,居然要跑去工地上當泥瓦工, 他就不能好好的繼續學習,然後回家學做生意嗎?

對著這位抱怨不休的舅媽,餘秋沒什麼好臉色。

她說話的語氣甚至有些衝:“怎麼,乾點兒活能累死你兒子嗎?讓他知道搞建設有多難,有什麼錯誤?他一梭子彈是轟過去了,一切灰飛煙滅。從廢墟中重建家園, 有多艱辛?他不做心裡怎麼會有數?你要是覺得這個結果你不滿意,你自己來說呀。”

You you up no o bb。

蘇母像是被她的態度嚇到了,又悲從中來, 捂著臉開始抽泣。

蘇嘉邦在旁邊安慰母親,小弟去當建築工人,也總比拿著槍再跑去打仗來的強吧。再說家裡要投身房地產業, 從基礎做起也是鍛煉的好方式。

蘇母哽咽:“你看你弟弟已經瘦成什麼樣子了,他怎麼還能去工地上做苦力呢?”

“瓦公小時候就在油棕園跟橡膠園裡頭打工討生活,年齡就是他現在的一半。”餘秋語氣不悅, “我不明白爺爺能夠做到的事,孫子為什麼做不到,難道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嗎?”

蘇母被她噎到了,眼淚淌得更加厲害了。

餘秋居然不見好就收,反而咄咄逼人:“你不是說你搞不明白,我們的主義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嗎?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們的主義提倡男女平等,女子也頂半邊天。發生任何事的時候,我們的婦女習慣性要去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哭哭啼啼,希冀周圍的男性伸出手幫忙。一旦男人們不配合,就怨天尤人,哭得好像天要塌了一樣。

養不教父之過。倘若你對你兒子現在有什麼不滿,那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為什麼你兒子會變成這樣。

對,我是對你不禮貌不尊重,但是請你搞清楚,就像你沒有把我當成外甥女兒看待一樣,我對你也沒有什麼舅媽的親情。我們與彼此而言,幾乎就是陌生人,親情之說在我們之間並不適用。

沒了這層感情羈絆,你所認為的理所當然全都統統不存在。

請你搞清楚,從頭到尾一直是我在竭儘所能絞儘腦汁用儘心思花儘辦法來幫助你們,幫助你的兒子。

在這個過程當中我沒有收獲一句感謝,更加不要提什麼感激。我需要忍受的是你的挑三揀四,百般刁難,從頭到尾的不信任,以及工作完成以後還要被雞蛋裡頭挑骨頭,我憑什麼呀?我為什麼要犯賤?我上趕子的嗎?我欠了你們的,還是我八輩子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這輩子要贖罪啊。我又不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需要靠你們接濟過日子,要看著主家的眼色想方設法小心翼翼地討好。

請你搞清楚,我人在這裡,不過是因為心疼瓦公。你覺得我會稀罕這次出國嗎?我沒有出過國嗎?我作為國家代表被官方邀請出國。如果我願意,想要邀請我的隊伍,可以排隊到大西洋去。出國對我而言,意味著需要我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去調整我的工作計劃。你知道我有多忙嗎?我手裡領導著好幾個醫學研究項目,我是我們國家的醫療衛生事業領導者之一。

你所在意的事情,在我看來根本無關緊要。要是求名求利的話,我也不會站在這裡。我給某位領導人開著刀或者給某位富商看次病,我得到了名利,要遠比你想象中的多。

我人在這裡幫你兒子看病,你知道這是世界上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幸運嗎?你真應該慶幸,因為有我在,你兒子才有希望保住這條命。”

餘秋說話相當尖酸刻薄,毫無小姑娘的溫柔敦厚,“所以請你收回你的嘴臉。既然沒有把我當親戚看,就請不要一副指使小輩的理所當然。你求醫問藥是這種態度?請你尊重一下專業醫生,我不靠討好你過日子。”

蘇嘉邦尷尬的無以複加,他也感受到了母親對這位表妹的敵視態度。大概是她一早就擔心安公會分財產給從虹色中國來的表妹吧。以安公對姑姑的感情,那肯定不是小數目。

母親原本以為蘇家所有的財產都屬於自己跟弟弟,這下子冒出個外人來,心裡頭能舒服才怪。

不過就像表妹講的那樣,眼下表妹一直努力想辦法幫助他們家,實在沒理由受這個閒氣。唉,隻能講討好母親希望從母親手上拿到好處的親戚實在太多了,所以慣壞了母親的脾氣。

從這個層麵上來講,弟弟說的真沒錯。腐朽的資本主義世界,眼中能夠看到的隻有金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過是我能不能從你手中得到好處。

蘇嘉邦趕緊往回找補,試圖說點兒可能會讓表妹高興的話:“東勝,我們想在海城成立建築公司,不知道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可以幫忙走程序?我們也希望可以為海城的重建做點兒事。”

“不需要。”餘秋語氣硬邦邦的,“彆以為我是上門討飯的,打兩巴掌,給顆甜棗我就要笑嘻嘻地收下。沒有你們沒有任何外援力量,我們照樣可以搞建設。我們可以搬空一座城我們同樣可以重建一座城。”

她越是這副不好講話的樣子,蘇嘉邦越不敢直接收回他的誠意。

然而餘秋卻很不耐煩:“你搞清楚,即使你們在大陸搞投資,也不是在施舍誰。商人重利,如果沒有利潤空間,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既然有利潤空間就意味著那片土地是你們的金主,對待金主還請客氣尊重些。”

蘇嘉邦已經叫她這副連珠炮的架勢嚇到了。大陸來的表妹真的一點也不溫柔,脾氣硬的很。

他生怕她再度發火,趕緊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明白這個道理。

他看時間不早,立刻又邀請餘秋跟何東勝一塊兒出去吃飯,小小的慶祝一番。

蘇家的大公子笑容滿麵:“現在弟弟的情況好多了,我們又即將會有小小的合作,為了這點兒小小的喜事,我們還是小小的慶祝一番吧。”

餘秋搖頭,態度冷淡:“我沒有看到喜事,抱歉我要回去了,今天下午是我母親的遷墳儀式,她要入土為安了。”

蘇嘉邦麵紅耳赤,尷尬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他所有的精力注意力都花在了弟弟跟母親身上,他忘記了今天下午姑姑要被葬入家中的祖墳。

他得承認,他已經不記得姑姑長什麼樣子了。姑姑離開家的時候,他實在太小了。20多年沒見麵的人,即使死在了異鄉,他聽到消息的時候,也不過是在心中唏噓一聲。要說有多撕心裂肺的難受,那他還真的沒有體驗過。

餘秋倒是麵色輕鬆,半點兒生氣的意思都沒有:“我說過了,我們就是陌生人,強行假裝什麼親情濃厚,彼此有多深的感情,對我們來說並不合適。就好像你們對我母親漠不關心一樣,同樣的,我對你們也沒有什麼感情。大家還是彼此配合一下,就當是生意合作夥伴,在瓦公麵前不要露出破綻,省得傷了老人的心。”

她轉過頭,喊住正抓著病曆往病房方向去的蘇家家庭醫生:“Doctor Wu,我有點小小的建議。隔壁病房的那位女士,我建議你們好好查一查她的心臟功能。肺炎是個排除性診斷,她抗感染階段治療一周沒有好轉,呼吸困難進行性加重,有高血壓家族史。我想在這種情況下,假如是我自己的話,我首先考慮的應該不是更換抗生素,而是先排除急性左心衰所致呼吸衰竭。”

她朝吳醫生微微欠身,“這隻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個人看法。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也不敢質疑您跟您的同事的診療。但我想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古心肺不分家,她畢竟是兩位孩子的母親,還請您多費心了。”

吳醫生有些茫然,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餘秋在說什麼。直到這位年輕的赤腳醫生目光又重新盯著自己的眼睛時,他才慌張地點點頭:“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他朝餘秋也欠身回禮,然後匆匆去護士站的方向招呼準備心電圖機。雖然前一次心電圖檢查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是心臟病變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會反映到心電圖上。

餘秋加了一句:“超聲心動圖,假如有的話,請給她做一次心臟B超。”

吳醫生對她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忙著去開醫囑。

餘秋回過頭,對上蘇嘉邦忐忑不安的眼神。

她這位名義上的大表哥愈發窘迫,趕緊表示自己開車送他們回去。

餘秋卻態度依舊冷淡:“沒必要,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們走回去就好,路並不遠。”

蘇嘉邦要暈倒了,他怎麼能夠讓表妹走回家呢?況且馬來西亞的中午太陽可真不是吹牛的,太陽會貼著人的麵皮不停的烤。

餘秋卻堅持:“不需要,我沒那麼嬌弱。”

最後還是蘇嘉邦再三賭咒發誓他也是要回家的,姑姑的入葬儀式,他肯定得參加。餘秋才勉為其難同意跟何東勝一塊兒上他的車子。

蘇嘉邦小心翼翼地發動汽車,偷偷從後視鏡裡頭打量上車之後就一語不發的表妹。那位從虹色中國來的姑娘,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她隻肩膀靠著她男朋友,腦袋搭在人家肩上,隔了半晌才輕輕地冒出一句:“完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何東勝點頭:“對,今天完了我們就回去。”

他現在無比慶幸沒有讓小秋跟著她外公回馬來西亞生活。他的小秋憑什麼要受這種嫌棄呀?彆說是舅媽了,就是那位舅舅他也沒能看出對小秋這位外甥女兒有什麼感情。一個個好像小秋是拖油瓶,跑過來占了他們多大好處一樣。

何東勝摟住了女友,輕輕地拍她的後背。這種地方他們不稀罕,等忙完小秋媽媽的事,他們就早點回去。

賈府富貴不富貴?林黛玉在裡頭還不是寄人籬下,又有什麼人會真的為她考慮呢?小秋的外婆已經老年癡呆,外公也是風燭殘年,他們能護小秋多久?

就像小秋說的那樣,他們有手有腳,就算不依靠闊親戚,也一樣可以建設好自己的家園。

何東勝一下下地看著女友的頭頂,不一會兒餘秋就陷入困倦,跌進了沉沉的夢鄉。她昨晚一宿沒睡,此刻早就疲憊不堪。

蘇嘉邦尷尬又羞愧,隻能將車子開得又慢又穩,省得打擾到了小表妹的睡眠。然而醫院到家裡的距離的確不遠,他車子開得再慢,不多時還是得停下。

蘇老先生已經等在家門口,看到外孫女兒揉著眼睛下車,他狠狠地跺了下拐杖,又氣又恨。

蘇嘉邦叫那一聲震的耳朵疼,脖子也不由自主地縮下去,隻恨麵前沒有地洞可以鑽。

不消說,一餐午飯吃的真是沉悶至極。除了已經常常認不出人來的蘇老太太還在堅持給她眼中的女兒以及新女婿夾菜之外,其他人根本就吃不下去。

蘇老爺子放下筷子的時候,蘇嘉邦真是有種逃過一劫的衝動。他可算是不用再勉強自己拚命吃下去了。

家裡的工人過來收拾餐桌,蘇老爺子抬頭看牆上的鐘,突然間發出聲冷哼:“不用再等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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