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珺此刻真是如坐針氈,屏風後麵?這不是擺明了讓自己偷聽麼?又是關於太子的事,四爺,看來您不拉我下水誓不罷休啊!
胤禛順手牽了牽領子,正色道:“小善子,進來將棋收下去!”
“嗻!”
小善子弓著身子進了來,往棋盤上一看,頓時瞪大眼睛,唯唯諾諾地問道:“爺,您這是下的什麼棋呀?奴才還從未見過呢!”
胤禛得意地笑了笑,朝著楠珺努了努嘴:“這是沈掌櫃發明的新玩法,改日教你!好了,少囉嗦,趕緊將棋收下去!”
小善朝楠珺笑了笑,又仔細盯了棋盤兩眼,才麻利地收拾下去。
楠珺見胤禛神色間頗有些親切,居然還答應日後教他下五子棋,看來他對小善應該有些器重的。
胤禛斜睨了楠珺一眼,見她仍是一動不動,冷聲道:“怎麼,沈掌櫃,這便聽不懂本爺的話了?是不是要本爺親自送你到屏風後去?”
楠珺極其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不用不用,四爺是千金之軀,哪敢勞您大駕?”什麼千金之軀啊,明明就是萬歲之軀,還是趕緊躲吧!
這小善做事非常機靈,不僅收走了棋盤,還將二人喝的茶也一並收走了,楠珺心裡暗暗稱讚,勿怪胤禛這般器重他。
嗬,這屏風後居然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除了幾個儲物箱子,估計竄隻老鼠出來都能踩得著。楠珺輕輕地摸了摸那些箱子,好家夥,都是上好的木料做的,不知裡麵裝了什麼貴重的物品,再回想剛才下棋的那個棋盤,楠珺陰笑了一下:這貝勒府看著樸實無華,實則人家是低調奢華有內涵啊!
實在沒地坐,隻能坐箱子上了,萬一這兄弟倆秉燭夜談一個通宵,老娘不可能陪你站一個通宵吧!
她拿出手絹將其中一個箱蓋輕輕擦了擦,其實這個動作簡直有些多餘,人家的箱子明明是一塵不染的好吧,隨便坐!
這屁股剛挨上,外麵就傳來了聲音,不是胤禛和小善,那肯定是胤禎的了!
“四哥,這麼晚了你還在看書呢?”
這聲音非常清脆響亮,又略帶點稚嫩,聽聲辨人,楠珺覺得這個十四爺胤禎應是個不超過二十歲的小屁孩。聽聞這十四阿哥胤禎是個十足十的帥哥喲,不知與八阿哥胤禩比起來,誰更英俊瀟灑一些呢?她真想探出頭去看看這位名揚天下的大帥哥,卻想起胤禛的警告,隻能生著悶氣躲在屏風後。
隨後傳來胤禛的聲音則是變了一個味兒:“在書房待著就是看書麼?難道不可以喝茶下棋或是小眠片刻?”
楠珺聽這口氣不似開玩笑,反倒有些故意抵了他兩句。咦?這胤禎不是胤禛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麼?他乾嘛這樣冷落人家啊?胤禛,胤禎,難怪親親兩兄弟,連讀音都一樣。
好似胤禎並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了幾聲,又道:“四哥丟下我那溫柔賢良的四嫂獨自跑到書房來小眠,連我這個做弟弟的都看不下去了,十四弟要為四嫂鳴不平的喲!”
胤禛的聲音依然很冷:“十四弟,你這是從哪裡來?”
“啊,你看我,這不是入秋了麼,額娘的永和宮滿是月桂,她收了起來做了桂花糕,你看,我還給四哥帶了幾塊呢!”胤禎的聲音裡充滿了興奮以及對其母親的依賴。
“嗯,額娘難得做幾次桂花糕,這般珍貴,也隻有十四弟才配享用,這是額娘的心意,你便留著自己吃吧!四哥今夜多吃了些葷酒,這會兒還在這兒呢!”
呃,真是個傻子,楠珺有些惡心,這德妃娘娘也是親疏有彆,都是自己生下的兒子,怎麼能這樣區彆對待呢?哎,也對,不是有句俗話麼,皇帝疼長子,百姓疼幺子。這胤禛既不是長子也不是幺子,看來他的處境也是這般不易啊!
“四哥真不要?那弟弟我就全吃了!”
楠珺應該能預見到胤禛此時應是麵若冰霜。這個胤禎也是,這時乾嘛提桂花糕呀,一說吃的,老娘也餓了……
“十四弟,這麼晚來,不會隻想在四哥麵前吃桂花糕吧?”
胤禎嘴裡似有物,應是桂花糕還沒咽下去,含含糊糊地道:“今早,我奉額娘之命去毓慶宮向二哥問安,誰知卻被隆科多舅舅擋在了宮門外,我還發現毓慶宮的侍衛也換了呢!四哥,你說皇阿瑪是將二哥禁足了麼?”
空氣似乎凝固了,好半天胤禛都沒有說話,楠珺在屏風後麵正等著聽下文呢!太子被禁足?嗬嗬,這可是驚天秘聞啊!也難怪他接連幾日都沒來高升樓了。啊,不對,記得柳煙說過,那太子是提前告知了她不能來高升樓,這才托了胤禛前去接的她,難道他預知自己會被禁足?這可奇了。
“十四弟,這些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我出宮時遇到正要進宮的八哥,聽他說起的。四哥,你與二哥這般親近,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