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惠妃娘娘特意命奴婢為您送來換洗的衣裳。”她故意搬出惠妃,全是隆科多的主意,她不明白這其中緣由,但認為隆科多是胤禛的信任的人,他怎麼安排就怎麼做。
她一邊說一邊攙扶著胤祥坐了起來。
胤祥小聲道:“你怎麼來了?”
“是四爺讓我來的。”
“糊塗!你快走!趁沒人發現你之前趕緊走!此事千萬不能與四哥有任何乾係!”胤祥一激動,連連推攘楠珺,卻牽動了傷口,疼得他眉頭緊鎖,痛苦不堪。
楠珺急忙上前扶住,寬慰道:“十三爺,您彆著急,我來這裡,是隆科多大人安排好的,不會和四爺有任何乾係,您放心吧!”
胤祥一聽隆科多的名字,頓時放心下來。楠珺搬來唯一的一條凳子將胤祥那條受傷的腿放了上去。
“十三爺,我的時間不多,隻能長話短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胤祥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怪我一時不察,中了大哥的圈套。”
“直郡王?”
“那一日,皇阿瑪下令,要在圍場狩獵,讓我們好好準備。我卻聽聞二哥身子不適,便前去看望。從二哥營帳出來後恰好路過大哥的營帳,裡麵有人說話,我本欲迅速離開,卻依稀聽見裡麵說了起了四哥,我便上前偷聽,裡麵的人說話非常小心,時斷時續,但仍是聽了個大概,原來他們打算把高升樓失火一案栽贓到太子和四哥身上,他們編的罪名是二哥與四哥與高升樓姑娘有染,怕毀之清譽,便縱火燒了高升樓。我聽他們編得有模有樣,似乎還有確鑿的證據。我一時心急,想趕在他們之前告發八哥縱火一事來個先發製人,誰知到了皇阿瑪的營帳,卻被告知他已經去狩獵了,便急忙騎了馬去追趕。就在我找到皇阿瑪離他還有幾丈的距離時,一支冷箭從我身後射向皇阿瑪,我未及反應,另一支冷箭從另一側射了過來,正中我大腿,我翻到在地,隨即便有人將一盒刻有我名字的箭一把弓扔到我的身邊。這時,皇阿瑪那邊便傳來遇刺的聲音,他的禦前侍衛便將我綁了起來。射向皇阿瑪的箭也刻有我的名字,弓和箭都在一旁,我百口莫辯,幸而皇阿瑪沒有受傷,但他當即下令將我扣押。”
胤祥有氣無力地說完了當日發生的事,楠珺卻驚得說不出話來。
“事後,皇阿瑪責問我為何要行刺,我若此時才還不知大哥的歹毒之心便是真傻了。思來想去,終究不能拖累四哥和二哥,便稱今日是想在狩獵中中個頭彩求皇阿瑪指婚,我看中了四哥府中的一個丫頭。適才瞧見皇阿瑪頭上有鳥雀飛過,想一顯身手,便未計後果一箭射了去。”
“皇上相信麼?”
“皇阿瑪受驚不小,又正值氣頭上,自然不信。但我得知讓皇阿瑪生氣的還不止這一事,原來他們還一並告發二哥許多不良行徑,而其中一條卻是被皇阿瑪證實了的,蒙古奉上的貢品被二哥留了下來,可誰知道此事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為何您先被押解回京,太子呢?”
胤祥看了一眼腿傷,歎道:“我因為腿傷,皇阿瑪提前派人押我回京。二哥?他的境況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估計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
楠珺稍稍舒緩了一下:“既然皇上還擔心您的傷,證明他是相信你的話的,隻是在氣頭上,又加上您要求指婚一事究竟還是惹怒了他,所以將您關押在此,並未對您用刑,也是皇上對您的懲戒。”
胤祥哀歎道:“隻希望不要連累到四哥才好!”
楠珺咬了咬嘴唇道:“十三爺放心,四爺應當知道怎麼做。高升樓縱火一事,最清楚的莫過於八貝勒,我們也是幾月前才知道真相。以直郡王的智謀不足以謀劃這次‘行刺’事件,想來是八貝勒在幕後出謀劃策。真是一箭雙雕的歹毒之計!”
這時,門外的腳步聲響起,楠珺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所幸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她轉身將胤祥的衣裳拿了來交給他,叮囑道:“十三阿哥,惠妃娘娘的心意不可辜負,您好好養傷,日後再來看您。”
“吱嘎——”門開了。
那侍衛催促道:“姑娘,該走了。”
楠珺低下頭,走出門,待那侍衛將門鎖好後,又跟著他走出了宗人府。
此刻,她的心砰砰直跳:真被自己猜中了啊!
暮色中,尋上前來接應的小善,二人又在隆科多的安排下,一前一後地回了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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