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玨聽完,恩了一聲,隨即陷入沉默。
小雅安靜兩秒,觀察著薛玨的表情,小心翼翼開口:“先生,夫人怎麼了?”
“沒事。”薛玨倏地回過神,臉色很快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淡,他叮囑道,“你多注意他一下,要是有什麼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
小雅茫然地點了點頭。
“也彆讓他知道我問了你這些話。”薛玨又說。
小雅連忙應道:“好的,我一定守口如瓶。”
說完這些,薛玨準備下樓去看看薛千萬,轉身時忽然想起什麼,他再次出聲,“對了,你跟大家說一聲,以後不用喊他夫人,稱呼名字就行。”
把祖祺帶回來時,薛玨並沒有刻意叮囑張管家和小雅應該如何稱呼祖祺,後來聽他們自發喊祖祺夫人,儘管覺得有些好笑,但也沒有糾正他們。
反正他和祖祺的相處時間少之又少,“夫人”這個稱呼隻會惡心到祖祺一個人,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然而現在他們兩人生活在一個屋簷底下,甚至還睡在同張床上,薛玨聽多了“夫人”的稱呼,還是會感到不適應。
倒不是說覺得多麼惡心,而是把祖祺一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喊作“夫人”……
實在有些傷自尊了。
連薛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不知不覺中,竟然開始關心起祖祺的感受了,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怪怪的。
***
祖祺在床邊坐了很久,他反複摩擦著掌心裡通透晶瑩的綠寶石,等到激烈跳動的心臟逐漸平複下來,才後知覺的感受到一陣冷意。
落地窗外又在飄雪,室內的溫度很低。
祖祺突然想起,他收拾行李時有些發熱,就把臥室裡的暖氣關了。
於是祖祺拿起遙控器打開暖氣,感覺一陣陣暖流撲麵而來,將他整個人包裹,頓時雙肩緩緩放鬆,吐出一口漫長的氣息。
衣櫃前的地板上還亂七八糟擺放著各種衣物及三個行李箱,祖祺卻怎麼也提不起繼續收拾東西的興致。
呆坐半晌,祖祺乾脆踹掉拖鞋,一骨碌爬進被窩裡,躺下玩手機。
人在舒適安逸的環境中很容易滋生惰性,幾乎沒用多長時間,祖祺就忘卻了剛才的緊張和忐忑,窩在溫暖的被子裡昏昏欲睡。
他起初睡得沉,可是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猶如進了炎熱的蒸籠。
祖祺無意識地踢開被子,他的臉頰一陣陣發熱,思緒好不容易清醒些許。
就這麼躺了一會兒,祖祺感覺嗓子乾得厲害,他想下床去倒杯水喝,可是笨重的身體卻使不出一點勁兒來。
祖祺掙紮了半天還是原封不動的躺著。
半夢半醒間,他似乎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是一串腳步聲,祖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便看見床邊隱約有人影晃動。
“祖祺。”
有人在喊他。
隨後,一隻手輕輕搭上他的額頭。
那隻手的溫度有些低,貼在祖祺滾燙的皮膚上時,絲絲縷縷的涼氣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直鑽祖祺的神經裡鑽。
“薛玨……”祖祺雙眸半闔,嘴唇微張,從鼻腔裡呼出一口熱氣,“我好難受……”
“你感冒了。”薛玨似乎沒想通,剛才祖祺還好端端的,結果轉身就病成這樣,無奈的歎息一聲,“我去給你拿藥。”
祖祺還發著燒,頭昏腦漲,思維宛若被凍住,他沒聽清楚薛玨說什麼,察覺到薛玨要把手拿開時,慌亂抬手按住。
“你彆走……”
略涼的手背繼續貼在他臉上,祖祺翹了翹嘴角,像一隻饜足的貓咪,幸福的蹭了兩下後,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喟歎。
“好舒服呀。”
薛玨拿祖祺沒有辦法,隻好站在原地,等到祖祺意識模糊了些,他才動作緩慢的抽出手。
祖祺睡了沒多久,又聽到薛玨在喊他的名字,他被薛玨攬著坐起來,吃藥喝水。
薛玨忙前忙後,扶著祖祺躺回被窩裡,又拿來濕熱的毛巾替他擦拭臉上和身上的汗水。
本來薛玨還在為祖祺有什麼事情瞞著他而生悶氣,可此時看到祖祺這麼脆弱又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怎麼也氣不起來了。
真是傻子。
呆在家裡都能生病,等去了劇組,恐怕更加不會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