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了保證金,又做了不少單生意,山西這邊大大小小的商人都對這次的晉交會滿意的不行,分彆與湘雲寒喧了兩句便跟著湘雲離開子同勝錢莊。
湘雲將人再次帶回會場,說了一回她準備在西安再開一次陝交會。時間未定,希望諸位介時也能捧個人場。
有了這次的良好合作,眾人也多少期待下一次,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答應赴約後,湘雲便又以女子身份不便宴請為由,連散夥飯都沒請的就將這些商人送走了。
L
與酒樓這邊結清了帳,湘雲便帶著人回客棧了。
湘雲將師宣叫了過來,先算了一回這批貨的成本,又算了一回租用酒樓的費用,雇傭鏢局的費用等等,最後再算了一回收到的各家入場費,韓老板違約賠償金這兩筆收入。
賠了。
這麼看是賠了,但湘雲心中有數,所以心情很好的對師宣說道∶“我還有一批貨,由另一批人護送入陝,那批貨的成本很低,細算下來還是掙錢的。”
是呀,五千壇陳醋,三千壇汾酒和兩千壇竹葉青,以及林林總總將近五萬斤的各樣特產,才隻花了五千兩,說是白撿的都不為過嘛。
不過說起這批貨,除了五千兩銀票外,還有一千兩銀子的演出費,五百兩包裝費,但細細算下來,也絕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湘雲的商隊又多等了兩日,明麵上是等最近一個適宜出行的日子,實際上是在等韓家的商隊。
多等的這兩日,湘雲也沒閒著,她見街上有處臨街的二層酒樓往外售,問了一回價錢便買了下來。
之後讓粉刷匠將兩層樓都粉刷兩遍,讓人將早前從會場那裡拆下來的板子做成數個書架靠牆擺在裡麵,又花了一大筆錢在書肆裡定了一批書,最後大張其鼓的將這間湘雲自掏腰包弄的公共圖書館捐給了當地。
雲州有書院,湘雲沒親自出麵而是讓師宣去書院進行簡單溝通。圖書館麵向所有人無償開放,但湘雲希望他們書院安排書生過來值班。
與此同時,湘雲還通過伢行在雲州城外買了一百畝良田捐給雲州城內的養生堂。
哦,地契房契什麼的湘雲都沒捐。簡單的說,他們有使用權卻沒有買賣權。
至於這筆做好事的錢出自哪裡…自然是某位韓姓商人了。
湘雲沒缺過銀子,也從不將銀子看得有多重。雖然那筆韓氏讚助費還沒有入帳,但湘雲已經提前消費了。
十十
這一日,湘雲帶著人出西城門往西走,韓家的商隊帶著人出東城門往東走。
湘雲這邊全都配的馬車和馬匹,沒叫人跟著馬車用腳丫子趕路,原本速度應該會快一些的,但湘雲卻沒叫人全速前進,過了午時便在最近的小鎮歇腳了。
夥計們沒什麼想法,師宣到是有些著急,心忖這種速度猴年馬月才能到西安。但見湘雲不急,也隻能自我開解了。
是夜,湘雲悄悄起身,運轉異能出了客棧,之後在客棧不遠處放出早前收進空間裡的馬,騎著馬一路穿過雲州,追著韓家商隊而去。
韓家車隊的貨比湘雲那邊的貨多多了,加之他也沒給夥計家衛護衛配馬,速度自然上不來。
為了趕路又錯過宿頭,如今都在一處破廟裡歇腳。
說真的,若不是堵著一口氣在,黑燈下火的,湘雲都未必會追過來。
哪怕今天是個滿月,可對湘雲來說這一路…也真的太黑了。
一路追過來,湘雲在遠遠看到火光後便施展了異能,讓商家車隊的人進入睡眠狀態。
確定所有人都睡著了,湘雲也沒摘下臉上戴著的花臉麵具。
這是今年元宵節時在燈會上買的麵具,白色小狐狸的,特彆可愛,這次出門前湘雲特意放在空間裡的。
湘雲先在破廟外將所有的貨,馬車和馬匹都收進空間,然後才走進破廟將她早前請來的托兒用異能叫醒。
兩人先是因為麵具而嚇了一跳,隨即接過湘雲丟過去的銀票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湘雲壓著聲音說道∶“給你們留了兩匹馬,現在離開吧。”
二人又看了一眼手裡的銀票,對湘雲抱了抱拳,不敢稍做停留的離開了。
等那二人離開,湘雲才走到韓老板跟前。
伸腳踢了踢這位坑她的混蛋。
敢坑她,還敢跟她說些不三不四不乾淨的話。
哼,看本姑娘坑不死你。
江湖上有個反朝廷組織叫紅蓮會。湘雲拿出早前就寫的感謝信放到韓老板懷裡。
''感謝韓老板多年不棄,大力支助。''
將感謝信丟給韓老板,湘雲便出了破廟往回趕,走出差不多兩裡地的時候,湘雲又勒馬回望。用異能給韓老板等人來子個叫醒服務。
本來是不想叫的。
但湘雲擔心野外不安全,再叫野獸將他們叼走了。
這次,湘雲不光收了所有的貨,還將裝貨的車和拉車的馬都收了,不知情的人看了都以為那些貨是被人駕著馬車帶走的,如此也算稍微做了下掩護。
湘雲回去的時候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一是趕時間,二是害怕。
因土路極臟,湘雲回到客棧時,頭上臉上都是土,於是湘雲先用異能洗了個澡,這才睡下。
轉天,湘雲並沒有睡到日上三竿,而是聽到客棧的喧沸聲便起來了。小鎮沒什麼可逛的,主要是昨天下午已經逛完了。所以早上起來,用過早飯結了帳一行人離繼續朝著西安的方向行去。
(
另一邊,半夜丟了貨的韓老板發現他認的兩個兄弟也不見了,雙手一拍大腿。
糟了,上當了。
看著那張感謝信,韓老板又驚又氣,想要收起來又怕叫人看見。想要毀掉,又怕沒證據。
你說說,你若是隻說‘大力支持’,他還能報個官。可偏偏還要多寫句‘多年不棄’,這話連在一起,還以為他支持了反賊許多年,現在是起了內訌呢。
有嘴都說不清呐。
想到自己這回賠了多少,韓老板又急又氣的給了自己兩耳光。
雖然不至於傾家蕩產,可也到了傷筋動骨的程度,沒個三五年彆想緩過來。
當然了,這個三五年的算法是按他以前的生意收入來算的。若是算上湘雲替他送給各大商賈的樣品而造成的生意流失,收入大幅度縮水…這個三五年多少有些保守了。
他到底是怎麼鬼迷心竅的就入了甕呢
琢磨了一夜,韓老板也沒琢磨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像是那二人拍出五千兩銀票的時候,他就不懷疑了。
好像是聽到那二人說,縱使這批貨進不了內務府,也能在京城裡賣掉。
好像是知道京城的商家經常搞促銷活動,還可以在大商場租個鋪麵……
他是想著如果真搭上了皇商這條線,以後就飛黃成達了。就算真的不成,貨在他手裡,怎麼都能賣出去。
他親自壓貨,夥計和家丁護衛都是他韓家自己人,不見銀子不放貨,他怕什麼呀?
頂多就是白跑一趟罷了。
很多上當受騙的人,最開始也都是這種想法。但他們通常被騙的是貨款而不是貨,所以在韓老板看來最壞的結果也要等到了京城才知道是否被騙.
隻是韓老板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出發的第一時就丟了全部的貨。
還所有人都睡得人事不知。
好在那些人隻要這批貨,若是起個歹心來個殺人越貨,這荒郊野嶺的,屍體往山裡一拋…韓老板想到這裡,竟然還生出了幾分僥幸來。
天亮後,帶著夥計們徒步回程時,韓老板慶幸之餘又有種投案自首上刑場的淒楚悲滄愈。
前腳回了雲州城,韓老板被騙的事情後腳便傳遍了大街小巷,不少人聽說了消息不是捶胸頓足的跑去找韓老板要貨款,就是暗自慶幸他們拿到了全部貨款。
一時間韓家大宅都成了打卡景點了,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看熱鬨和討要貨款的。
雖然湘雲看不到,但在她吩咐那二人說搞百花齊放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幕。
總共花了不到七千兩卻置辦了十七萬兩都不止的貨,這一波韓老板賠多少,湘雲就賺了多少。
坑人者,人恒坑之,開森!
其他商人因為晉交會掙了錢,又因為韓老板賠了錢,自是不肯給韓老板喘息的機會。一邊大力打壓韓老板的生意,一邊又催著韓老板還貨款。
不會水的淹不死,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和那些半吊子。韓老板雖然做生意不講究,但腦子還是有的。這一次也是有心算無心,終日打雁讓雁捉了眼。
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
韓老板原本是想拖一拖再還錢的,但現在越鬨越厲害,已經容不得他拖下去了。於是為了穩定局勢,不叫人趁火打劫自家的生意,隻得先裝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動了老本的將所有人欠款都還了。然後才藏起那封感謝信去衙門報了案。
知府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韓老板∶晉交會門外。
知府你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
韓老板∶聽說是京城。
知府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曆嗎
韓老板聽說是皇商唐家的。
……
知府“就都是聽說的唄”
…嗯。
知府大人都無語了,若不是真知道這家夥被騙了,還以為他是故意上門戲耍朝廷命官的。
知府大人頭疼的叫來府衙師爺,先畫個相吧。
再將畫相送到各州府張貼一回,能找到人自然好,找不到人也隻能認命了。
至於什麼皇商唐家
虧你還是個生意人,難道不知道皇商唐家去年就被抄家了嗎?
“大人,我懷疑是元氏設套害我。”韓老板懵了一下,又將之前他想到的某件事告訴知府大人。
最近被他坑的就那個姓元的小丫頭,這丫頭能帶著人將晉交會搞得有模有樣,還不從他要被坑的銀子,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之前他還以為那起保證金的生意是那小丫頭背後陰自己,現在瞧著肯定是早就想好了怎麼將他坑回來。
知府頭疼的撫額,若不是這貨三節兩貨從來沒差了他的孝敬,知府肯定不想再見這混蛋。
人家在州府既捐圖書館,又捐良田的,看起來就不像差錢的主兒。就算是她乾的,你有證據嗎?
再一個,既然知道人家不是軟蛋,你還不趕緊的將坑來的銀子還回去,那能怪人家坑你嗎?
韓老板……
從韓老板那裡進了貨後,湘雲也沒立時將貨拿出來。一來時間太短說不定姓韓的反應過來追上來。二來也是十輛拉貨的馬車已經滿滿當當的了,沒必要再給車隊增添負擔了。
這批貨是有清單了,清單冊子是那兩個托給湘雲的。
湘雲按著清單先整理了這批貨,又將之前的馬車堆到一起,準備回頭仔細檢查一回將痕跡抹掉。
湘雲擔心馬車或是車軲轆什麼地方做了商戶的標記,一但拿出來就成了證據。
收進來的那些馬,都被湘雲趕到空間另一邊的草場上去了。
草場不大,但草長的極好,也能自給自足。最重要的是跑來跑去,也不拘束。
湘雲每到一處都會進一些貨,發現師宣比她更適合出麵後,湘雲也沒擰著勁非要出頭不可。她是出來玩的,不是出來鬥地主的,自是怎麼自在怎麼來。
因為湘雲短時間內不想擴大車隊,所以她帶出去的商品也是隨走隨賣。
湘雲有意曆練露珠,直接將她提成帳房。不光管著她們一行人的飲食起居,有時手上還要經一些貨款。
因她和師宣接觸多了,難免不引來些閒言碎語,然這兩人都沒那個意思,請示了湘雲結拜成了異性兄妹。
其實剛開始有這種苗頭的時候,湘雲便知道了,但她覺得二人年紀相仿,要是能進一步也挺好。不過見二人都沒那個意思,湘雲也就將這些事都丟到一旁了。
出來後,一天十二個時辰,湘雲的異能就能用上十個時辰。哪怕是睡覺,湘雲都要用異能做個陷井不可。
湘雲知道這是出門在外身邊沒有太信得過的人導致的,同時也有上次胤德體貼她留下的後遺症,
雖然有些累,但異能卻在這種長時間的使用中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緩緩增長,也算是件好消息了。
湘雲的車隊到達陝西和山西交界處的一個小縣城時,削德也正在為他的''大清逆子''正名。
他瘋沒瘋不知道,但他真的將當今氣瘋了。
金鑾殿上,當今像瘋了一樣的對著胤德咆哮。一邊咆哮還一邊用手指著胤德跳腳蹦噠滾,給朕滾,朕沒你這個兒子。”
眾人完了,當今都氣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