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少, 這不和昨天一樣嗎?”
“少了。”蘇譽煥肯定的說。
蘇豪信看騙不過孫子, 坐下來跟他說:“少的那一罐讓我拿去換魚了,等明兒給你燉魚湯喝。”
“魚湯。”蘇譽煥看著床上一排奶粉,想起好久沒喝過的魚湯, 將麵前的一罐推出去,“換兩個。”
看他這樣, 蘇豪信笑著說:“那行,明個爺爺去找人給小煥換魚。”
蘇譽煥皺了皺眉:“不要喊小煥。”
“不喊你小煥喊什麼?”蘇豪信好笑地問,孫子打小就比一般的小孩聽話, 最近更是跟個小大人似的,自己的話都哄不住了,現在又不讓叫小名了。
“叫我蘇譽煥。”加重語氣。
“好好好, 蘇譽煥小同誌。”蘇豪信爽快的答應他,“這麼晚了,是不是該睡覺了?”
蘇譽煥搖搖頭, 他還不困。
“作為一個小同誌, 你應該聽從安排, 現在是該睡覺的時候, 不能再玩了。”
“那好吧。”蘇譽煥猶猶豫豫地說,“明天吃魚。”還不忘討價還價。
“明天爺爺去看看魚撈上來了嗎,撈上來就吃。”蘇豪信摸摸孫子的頭,跟著自己來這裡委屈這個孩子了,在家裡什麼時候因為吃魚這麼開心過。整天拿著奶粉罐在那裡數,還不是沒什麼東西吃, 靠著奶粉才能墊墊。
“嗯,睡覺,明天吃魚。”蘇譽煥點點頭,將麵前的東西一點點搬到一邊去,拉著被子喊爺爺。
這邊爺孫倆睡得正香,另一邊,不知道自己擁有了第一罐奶粉的甜甜睡著睡著又被吵醒了。
這次還是那隻雞,半夜被餓醒的雞崽“嘰嘰喳喳”的叫,吵醒了甜甜卻沒叫醒能給它喂食的兩個大人。
甜甜睜開眼,周圍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聽到聲音她就知道又是那個咬她腳的東西,氣得開始叫娘,隻是叫了好一會,平時早就過來的王月珍還沒動靜,耳邊一直是“嘰嘰”聲,氣得把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東西扔下去,耳邊頓時清淨了。
周圍安靜下來,甜甜動了動接著睡。
床上的王月珍迷迷糊糊醒了,搖了搖丈夫:“建民,剛剛甜甜是不是喊我了?”
“沒。”寧建民翻了個身,“快睡吧。”
王月珍不信他,摸黑點著煤油燈,照著過去看了一趟,看到閨女睡得跟小豬一樣,笑著給她往上拽了拽被子,這才悄悄走回去。
“往裡點。”感覺丈夫又往外挪了,王月珍拍醒他把他往裡推。
睡得迷迷糊糊的寧建民床裡麵挪了挪,王月珍躺下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起來出去一趟再回來的寧建民一臉驚奇地喊媳婦:“月珍。”
“怎麼了?”王月珍坐起來。
“你看這雞崽是不是大了一圈?”寧建民抬起手裡的筐子給媳婦看,剛剛進屋順便瞄了一眼,就覺得這雞好像比昨天更圓了。
“好像真是。”王月珍將它抓出來,“是比昨天大了。”昨天用手能把它包起來,今天隻能抓住。
“這雞長這麼快?”寧建民說,“那個把月就能下蛋了?”
“想什麼好事呢?”王月珍拍了他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長這麼快能放心?”說著將手裡的雞重新放筐子裡,看到筐子裡有幾粒麥子,挨個拾起來,“你喂的?”
“沒。”寧建民搖搖頭,麥子這麼精貴的東西,怎麼可能拿來喂雞,“不是我。”
“那能是誰?”王月珍問了句,想起來身邊的兒子,也顧不得還這麼早了,“小池醒醒,彆睡了。”
“娘——”被喊醒的寧曉池揉著眼喊了一聲。
“嗯,小池告訴娘,筐子裡的麥子是你放的嗎?”王月珍張開手給他看手心的麥子,“這個。”
“鞥鞥。”寧曉池搖頭,接著問王月珍,“娘,哪裡有小雞?”
“那從哪裡來的?”王月珍奇怪地問。
“誰知道呢,管他哪裡弄的,一隻雞,還能怎麼樣不成?”寧建民不在意地說。
“那也不能亂來。”王月珍不放心。
“娘,妹妹床上有。”兩人說著,寧曉池突然冒出一句。
王月珍立馬把手裡的麥子放床頭上,下床穿上鞋,將甜甜抱起來,抖落甜甜的褥子,還真看到幾粒麥子掉了出來。
寧建民彎腰把地上的撿起來,一手抓著這個,一手拿剛剛王月珍放床頭的幾粒,一對比發現還真是一樣的,關鍵是粒粒飽滿,看著就是上等的。
地裡都種了好幾種麥子,分到每家也就幾斤,這幾斤裡要是用心挑,能挑出來三四種,還都是半癟的,和手裡的不一樣,手裡這個一看就不是家裡的。
“甜甜,甜甜。”王月珍輕輕搖晃著閨女,“彆睡了,起來吃飯了。”
喊了好一會,甜甜才迷茫的睜開眼,不明白每天都讓自己隨便睡的娘突然叫起床了。
“甜甜看這個。”王月珍看閨女醒了,指著丈夫手裡的麥子問她,“甜甜見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