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混水(1 / 2)

等沙暴停息,兩人返回銀沙城。

項海葵老遠就瞧見城門口處不太對勁兒,比著出來時起碼增加了兩倍的護衛。

走近一瞧,內外城門中間位置,有兩個男人在打架。

持劍的錦衣男人,正是先前飛舟上被她踹過一腳的路溪橋。

赤手空拳的男人,則是她父親的三弟子無眠。

生了一副鄰家弟弟的容貌,可若一動手,宛若一匹野狼紅著眼。

“三師兄怎麼一回來,就跟人動手了?”項天晴擔憂的詢問守衛。

“回大小姐,城主先前下了令,不準路公子出關,可他……”回話的守衛鼻青臉腫的,顯然被路溪橋揍過。

項海葵真心佩服這位王都來的大少爺,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要繼續作死。

守衛用的是“出關”,而非“出城”。

路溪橋是要離開中州邊境,去往大漠深處探險。

“嘭”的一聲,路溪橋被錘上城牆,手中劍隨之脫落。

“太弱了。”無眠說完,呼呼吹了吹拳頭,勾唇鄙視,“金靈大學府的精英弟子,就是這種水平?”

路溪橋順著城牆摔落在地,被嘲諷後,抬頭罵的不是無眠:“孟西樓!你他媽好樣的!”

項海葵已經瞧見她爹的大弟子孟西樓了,黑發披肩,五官冷厲,穿一身墨綠色的對襟刺繡長袍,負手站在內城牆上。

項海葵會看到他,是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抬頭與他對視,他冷笑一聲,將目光又移去一旁提著小篾簍的項天晴身上去了,眼底頓時溫柔起來。

被路溪橋點名之後,孟西樓又叱喝:“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下次在鬨,就彆怪我動真格的了!”

罵罵咧咧的路溪橋被帶走,周圍的城民們議論紛紛。

全是在誇孟西樓。

孟家和路家,在王都算是旗鼓相當,且兩家一貫不和。孟西樓親自來阻止他,是救他的命,這公子哥卻一點兒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

此時,孟西樓卻在與心腹傳音:“盯著路溪橋,他若再偷著出關,讓他走,然後……”

頓了一頓,“等他走後,將守關護衛全殺了,用路家劍法。”

心腹:“是!”

孟西樓心中冷笑,想死就去死吧,他才懶得管。

隻是在他地盤上,總得做做樣子。

“小師妹!”無眠迎著項天晴走上去,笑容燦爛。

項天晴有些尷尬地提醒:“三師兄,現在小葵妹妹才是咱們的小師妹。”

無眠偏頭,看向項海葵,目光中帶著一分挑釁:“你就是師父遺落在外的那個‘女兒’?”

項海葵的目光從他手上移開:“啊,對,三師兄好。”

“劍修?”無眠見她背著劍匣,拳頭又攥起來,出手就朝她臉上招呼。

道理項海葵都懂,她這會兒該故作驚嚇,躲去項天晴身後,但天狂在匣子裡震動個不停,一副暴怒著等著出鞘乾死他的模樣。

而且裝孫子這事兒,對她來講還真是挺不容易。

幸好在她猶豫時,孟西樓抓住了無眠的手腕:“胡鬨什麼!”

無眠有些怕他似的,吐了下舌頭:“開個玩笑,我就出了一分力,隻想試試‘小師妹’的本事。”

又小聲嘀咕,“沒聽見大家都在說什麼?”

當然聽見了。

項海葵也聽的很清楚。

說完路溪橋,眾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她身上。

“還真是和城主長的一點都不像,聽說也不是修仙的材料,傳聞該不是真的吧?”

“什麼傳聞?”

“就是……”

剩下的,便用眼神來交流了。

和夢境中發生的一樣,不知是誰在底下煽風點火,說她是個狐媚子,勾搭上城主,資質太差收為徒弟太假,於是認作女兒。

“乾爹”和“乾女兒”的那種關係。

項天晴聽到這些敗壞父親名聲的流言,心中氣惱,但又無法解釋,揪著手看了項海葵一眼。

眼神裡帶了些埋怨。

孟西樓見項天晴如此神色,他看向項海葵的目光愈發不善:“小師妹今後還是多在城主府待著,少出門為妙。”

項海葵也受不了彆人詆毀父親,可這又不是她的錯,關她什麼事情?

她心裡還委屈呢。

她伸手問項天晴要過小篾簍,提著小黑蛇先走了。

走幾步後項海葵又拐回來,對孟西樓笑道:“大師兄是吧?你若真有本事,就去管住他們的嘴,而不是來管我的腿。”

說完朝他翻個白眼,掉臉走人。

孟西樓被她給說的愣了下,倏地一捏拳頭,心中罵了一聲“賤人!”

……

回到城主府之後,項海葵先去廚房,從篾簍裡將小黑蛇取出來。

蛇已經涼了,項天晴看過牙,說是無毒的,項海葵也就沒怎麼處理,隻隨便刮了下鱗片,就將鹽巴撒在它那些細碎的傷口上了。

還用拇指往傷口裡使勁兒壓了壓。

問廚娘要了個瓷罐,扔進去,合上蓋子,便擱在窗台上了。

她伸了個懶腰,請廚娘幫她燒個熱水,她要泡個澡。

以她現在的修為,雖然不會怎麼出汗,卻會疲累,泡澡十分解乏。

先前因為有心裡陰影,一直沒敢泡。

她從廚房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裡,美少年白星現正坐在院中,趴在石桌上動筆寫著什麼。

為了方便支援,他倆住在同個院子裡。

“我爹已經閉關了,接下來幾天我應該挺安全,就看第七日了。”

第七日,剛好是她父親真氣運行一個大周天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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