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成兩截的小黑蛇重新被扔回罐子,繼續醃。
項海葵洗洗手,找出些食材,準備親手煮碗粥當宵夜吃:“姐,你要不要嘗嘗我的手藝?”
不用了。”項天晴站了一會兒,搖搖頭,“我先回去了。”
都已經走出廚房,她又看一眼窗台上的罐子,硬著頭皮離開。
無眠剛好與她走個對麵:“咦,師妹,臉色怎麼這麼差?”
項天晴正焦慮著,不理他,繞了過去。
無眠知道項海葵也在廚房,他就是專門來找她的,見項天晴如此,以為是被她欺負了,便加快步伐衝去廚房。
鍋裡的水剛燒熱,項海葵正準備將白米下鍋,突然感知到一道力量襲來。
見識過,知道是無眠的拳頭。
他修雙係功法,左拳是風,右拳是火。
雙拳齊出時,狂風吹勁火,燎原十萬裡不在話下,破壞力極大,若非生死關頭,不會輕易使用。
先前打路溪橋那公子哥,用的是風拳,所以路溪橋周身一直被兩道龍卷風席卷,被拖慢了速度。
現在,他出的是火拳。
項海葵是從周身氣流變化分析出來的,這些都是戚隱上課時教過的。
故而,她可以提前做出判斷,眼睛一眯,端起麵前的一鍋熱水,轉身潑出去。
大漠缺水,這水都是從商會手中買回來的靈泉水,帶有水靈力。
加上無眠出手打她,礙著修為差距,覺得一拳就能將她錘飛出去,也就沒用幾分靈力,拳頭上的小火苗瞬間就被澆熄了。
他整個人成了個落湯雞,腳步停下來,有點兒摸不著北的樣子。
項海葵“呀”了一聲:“我正涮鍋呢,三師兄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涮鍋?
涮你娘的鍋!
明明是故意的!
無眠氣的升天,可一想,她怎麼可能是故意的?
他一個五品,她才剛築基,連品級都沒有,不可能感知到他才對。
難道真是意外?
無眠摸了摸濕漉漉的後腦勺,想不通,不想了,大步走過去,倏然抓住她的手腕。
項海葵本能就想來一記反殺,將他腦袋按鍋裡去。
可低頭一看無眠握住自己的手腕的手,她順從了。
無眠惡狠狠的警告:“小賤人,你給小爺聽仔細了!小爺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識相的趕緊滾出銀沙城,彆再纏著我師父了!否則,大漠風沙大,指不定哪天就被沙暴卷走,或者從天上掉下個石頭,將你給砸死了!”
項海葵感受著他的手。
繭子極厚,粗糲卻溫暖。
應該不是他。
“喂!聽見沒!”無眠攥的更緊,將她白皙的皮膚勒的發紅泛青。
“哦。”項海葵點點頭,“謝謝提醒。”
這是什麼態度?
無眠更惱了,可她先盯著他的手,又抬頭瞧他一眼,眼神裡的戒備,慢慢消散了點,還添了一些溫和。
無眠一怔,下意識鬆了手,向後退了兩步。
心道果然是個狐媚子,眼神戲真多!
“小爺隻給你十天時間!自己滾!”無眠用食指點點她的鼻子,又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哼。”轉身離開了廚房。
無眠來到葉潛之的房間裡:“二師兄,你說的沒錯,這小賤人果然不是個簡單人物。”
葉潛之看向他:“你試探的如何?”
無眠張了張嘴,沒將自己被潑了水的丟臉事說出來,在房間走來走去:“可我瞧她大咧咧的,和一般的狐媚子不太一樣,真會是王都那些世家派來的?”
從前,王都許多世家操控的商會,都與關外的異族有生意往來。
導致異族用中州的寶物,來侵犯邊境。
項衡成為銀沙大城主之後,緊守關門,這條財路便斷絕了。
不少世家想扳倒項衡這個絆腳石。
葉潛之放下賬本:“師弟,咱們師父環肥燕瘦見得多了,會上當嗎?越是她這樣的,才越可怕。”
無眠眉頭一皺,有道理:“還試什麼試,直接讓我把她殺了得了!師父怪下來,我一人承擔,不就是個女人嗎!”
*
項海葵吃飽喝足,離開廚房,回到房間。
解開劍匣立在床頭,她踢了鞋躺在自己軟綿綿的大床上。
修仙界的床基本都是硬板床,她父親給她做了個床墊,材質很像是乳膠,睡著甭提多舒服。
她正準備閉眼睡覺,突然想起來有個不對勁的地方。
天狂劍在劍匣裡沉寂很久了,剛才無眠出手,它毫無聲息。
換做平時,它肯定早在匣子裡咋呼起來了。
項海葵坐起身,將劍匣提起來放在床上,打開後,天狂劍躺在匣子裡,安安靜靜。
她曲指敲了敲劍身:“喂?”
依然沒反應。
自從天狂開竅,還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項海葵狐疑著起身,雙手持劍,閉目感應,想進入天狂劍境中一窺究竟。
卻不想天狂突然脫手,兀自飛到半空中。
項海葵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