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問收回琥珀吊墜, 正準備朝她出手, 眼尾餘光瞥見了一旁淮滅的屍體。
七品的魔修, 骨齡兩百多歲, 實力不俗,竟敗在眼前這少女劍下?
他微微訝然, 放出神識仔細觀察這“戰場”上的累累痕跡,於心中推敲出決戰的大概過程。
少女手中蛟龍劍估計來曆不凡,而她本人精於戰技。
魄力、耐力、心境皆是上上品,同樣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名劍得遇合適的主人, 實乃劍道之幸。
荊問的惱怒,倏然消減幾分。
難怪項衡一貫風評極佳, 突然頂著重重流言蜚語,非得要認回這個女兒。
本以為此次出門最大的收獲是景然, 不曾想,竟還有一個驚喜。
項海葵抓緊劍柄, 向後連退。
天狂在瘋狂預警, 連劍身上的蛟龍都開始抬頭了。
對方段位極高,且還對自己存有顯露於外的敵意,才會如此。
其實用不著天狂來判斷,從他能輕而易舉穿透封城結界, 已經說明了他的修為。
神識朝城內街邊站著的景然探過去, 從景然的反應,以及他身畔那兩位劍修身上可以確認,眼前這位大佬就是荊問。
項海葵現在已經精疲力儘, 天狂的狂意也已見底,她沒有抵抗能力。
然而話又說回來,哪怕處於全盛狀態,她也抵抗不了這位渡劫巔峰期的大佬啊。
更何況荊問修的還是戰技劍、殺戮劍。
不然她父親入魔發瘋之後,眾人也不會求去他的門口。
而與荊問齊名的另外兩位劍尊,一人修的好像是什麼大夢三生劍,修煉方式據說是四處找地方睡覺。
整天在自己夢裡修煉,或者進入彆人夢裡修煉。
另一位修的則是什麼人生百味劍,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窩在哪個山溝溝裡喝露水采蘑菇呢。
項海葵乖巧的行了個後輩禮數之後,率先開口:“這位前輩……”
荊問打斷她:“你是項衡的小女兒?”
“晚輩正是。”項海葵猜,他是不是找不到老板,聽聞自己曾打傷了道辰,是老板奪舍的幫凶,才來興師問罪的?
荊問不喜廢話:“你父親在哪裡閉關。”
項海葵心中一訝,是衝著父親來的?
她試探著問:“不知前輩找家父有何要事,不能等家父出關……”
荊問道:“此事與你無關,隻需告訴我,他的閉關之所。”
項海葵搞不懂狀況,可就算搞得懂她也不可能說。
她還沒反應過來,驟然一股劍氣迎麵撲來,她下意識雙手齊握劍柄,橫劍於眼前抵擋。
鐺的一聲,雙方力量在劍身上激狀出火花。
項海葵被逼的向後退了十幾步,肩膀微顫,持劍的虎口被震出裂紋,頭昏欲裂,腥氣死死壓在喉頭。
心中怒罵一聲老匹夫!
“你隻需說實話,我便不會傷害你,否則的話……”荊問不過稍稍展露一下自己的實力,給她來個震懾,“聽聞你才被項衡接回來,與他應也無甚感情,便實話告訴你,項衡乃是一道貌岸然的宵小之輩,根本不配做你的父親。”
荊問還有一句話,“往後你若無依傍,我願收你為徒,悉心教導。”
可這句還沒來得及出口,已被項海葵呸了一臉:“我爹不配做父親,你配?也不瞧瞧你生養出的兒子是什麼臭德行,還有臉來指點彆人?”
荊問楞了楞,他是真沒想到,被他的劍威震懾到心境之後,她竟還能中氣十足、張牙舞爪的口出狂言?
以及……兒子?
荊問的瞳孔緊緊一縮。
而項海葵這一回擊,原本都已經“油儘燈枯”的狂意蹭蹭上漲。
第三重的修煉進度條,也從初級段,飆升至中級段。
自己會出賣父親嗎?
不會。
說好話荊問會放過自己嗎?
不會。
那還和他客氣個屁!
越大的佬,對天狂來說就是越補的藥。
隻要她不死,都是她的菜!
原本她已經是條鹹魚了,現在反而還有些掙紮之力。
調動因他而新生的狂意,迅速回流入體。
這些狂意,足夠她化一次蛟龍。
天狂暫時也沒有換個新主人的想法,分的清輕重緩急,沒有給她扯後腿。
隻不過,孟西樓已經關閉了城門結界,她如今是站在外城門上,化了蛟龍之後,她要往哪個方向飛?
“項同學,回來城中。”景然傳音給她。
項海葵微怔,城裡此刻都是人,萬一傷及無辜……
景然勸她:“師父修的雖是殺劍,可這麼多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在,他也不敢亂來的。”
項海葵想了想,荊問的確沒有衝動上頭就大規模濫殺的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