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令人迷惑。
陰長黎不由沉思, 自己該不是真像她一直強調的那樣, 是生了病腦袋不正常了吧。
不對,這種想法更迷。
送青絲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送菜刀的小葵是如此與眾不同。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
陰長黎心滿意足的將菜刀收下了。
決定等將來記憶和法力恢複之後, 將這柄菜刀鑄造成一件可以斬天命的神器。
“行了, 繼續睡吧。”項海葵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準備從他床上下去時,又被他拽住袖子。
項海葵眯起眼睛,做出準備敲暈他的手勢,“你是不是又睡不著了?”
他忙不迭解釋:“我是不敢睡。”
項海葵啞巴了下,聲音溫柔許多:“但您繼續睡下去, 可能會想起更多,加速您意識海的修複。”
陰長黎垂著眼睛:“那你在身邊陪著我,若是太痛苦, 便推醒我, 我想慢慢來。”
“好。”項海葵又坐下。
入冬了,赤著腳踩地上挺涼的, 她將腿收上來, 側身坐在床邊。
陰長黎看著她因為冷微微弓著的腳背, 蠢蠢欲動著想要抓住她的兩隻小腳,塞進自己的衣裳底下暖著,但那過於唐突了, “你門神一樣坐著,我能睡著?”
怎麼屁事兒這麼多呢,項海葵知道他什麼意思,就是想她也一起躺下唄,和他躺一個被窩裡。
這個男人真的是在玩火啊,一不小心會把自己燒死知道不知道。
沒看見躺在窗下榻上的天狂劍,已經雞賊的豎起來了嗎。
她能感應到天狂在說什麼——
他的記憶已經開始複蘇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上啊!
隻需一晚,立地飛升!
項海葵伸腿踹了陰長黎一腳,惡狠狠地道:“少廢話,快睡!”
“哦。”他趕緊將眼睛閉上了。
項海葵也閉著眼睛打盹兒,腦海裡忽然間想起了學長。
忍不住問:“前輩,您今天晚上在蓮花舟上,都傳音和我學長說什麼了?”
陰長黎睜開眼睛:“說了挺多。”
項海葵看著他:“我學長性格淡然,竟能被氣的一直與你爭執……”
陰長黎立馬坐起身:“你這話何意,懷疑我說了什麼難聽話,將他激怒了是不是?”
項海葵:“不是……”
陰長黎氣惱的臉頰微微泛紅:“明明是他先和我說話的,對我指手畫腳,說我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
項海葵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而且你說他淡然?”陰長黎嗬了一聲,“他淡然這世上就沒淡然的人了,小肚雞腸的,什麼都要和我比。”
陰長黎提起就來氣,心裡卻又有些擔心,也不知那雙麵繡他能不能繡出來,“而且他還十分齷齪,滿腦子儘是些淫|穢之事,以此來羞辱我,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我當場就要打他了。”
項海葵:?
陰長黎:“你不信?就你表演吞劍那會兒,他取笑我,說我喜歡你,是因為你……”
飛速往她那櫻桃小口瞅了一眼,他的耳朵尖一瞬便紅了,“是因為你口上功夫特彆好,你說他是不是欠打?”
什麼鬼,項海葵睜大眼睛,差點一口血吐出來:“我學長真是這麼說的?”
陰長黎點頭:“不是原話,但差不多就這意思,我承認我討厭他,但我真沒汙蔑他。”
狗比老板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但奶狗老板從來不說謊的,項海葵完全無法相信,十年時間,學長已經近墨者黑到這種地步了嗎?
懵怔半天,項海葵甩甩頭:“不可能……”
陰長黎生氣:“那你的意思是……”
項海葵一拍床鋪,咬了咬牙:“學長他搞不好是被上界的辣雞給奪舍了!”
學長的天資,悟性,年齡,都是合適的分|身奪舍的對象。
從前,孟西樓是項天晴的大師兄。
現在學長做了項天晴的師兄,他們便奪舍學長,繼續守在項天晴身邊。
項海葵越想越心寒,寒到渾身發抖。
倏地翻身下床,回到自己的榻邊穿好靴子,提上天狂劍便要出門。
陰長黎跳下床拽住她:“你乾什麼去?”
“去劍道院!”項海葵眼睛裡燃著熊熊怒火,攥著劍的手青筋暴出,“我要去看看,學長到底是不是被孟家的辣雞奪舍了!”
“你要用什麼看?”陰長黎問。
項海葵頓住腳步,她沒有天眼,用什麼看?
路溪橋倒是有,但他今日也在蓮舟上,若學長有什麼不妥,他肯定會說出來的。
陰長黎:“你總不能過去一劍捅死他吧,萬一他真是練功走火入魔傷了意識海,導致性情變化呢,類似我一樣?”
說的是,項海葵的怒氣弱了些,但又搖頭:“不!”
學長這般冷淡禁欲之人,竟然會開黃腔,她絕對不相信。
才十年,若真是上界分|身,學長的神魂指不定還沒被吞噬,她必須趕緊弄清楚,但又怕打草驚蛇。
剛才太衝動了,幸好被老板攔了下來。
項海葵楞了愣:“不過前輩,您怎麼會想這麼多?”
陰長黎也一愣:“我這算想得多麼?”
當然算,從前他的腦袋裡除了風花雪月和拈酸吃醋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今夜這個夢,果然是他覺醒的前兆。
項海葵疾步走去窗邊,推窗觀一眼天色:“前輩,您說他什麼都要和您比?”
“對,勝負欲極強。”
“不像是孟西樓。”
項海葵琢磨了下:“等天亮,您陪我去一趟劍道院。”
……
昨晚分彆之時,答應了今天要去路溪橋家中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