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真是辛苦了。”項海葵心中一陣鬱悶,三千“藏狐”裡挑一隻最醜的,這是有多閒。
當然,她隻是想見一見傳說中傾國傾城的狐狸精,並沒有歧視“藏狐”顏值低的意思,“不過,以前輩您的相貌,您還怕被九尾狐搶了風頭?”
陰長黎莞爾:“怕啊。”
項海葵瞪他:“您何時變的這樣沒自信了?”
陰長黎回望過去:“最近確實是沒有太多自信。”
沒了景然,所有男人在她心中都成了零分,唯獨他和寒棲是兩個負分,哪裡還會有自信?
項海葵微微怔,分辨他這是不是玩笑話。
陰長黎由著她打量自己,始終微笑注視著她。
即使傷勢已經痊愈大半,她的臉頰依舊蒼白的不見血色。
人也清瘦了一圈,瓜子臉愈發明顯。加上眼眶微微凹陷,令以往總含著笑的桃花眼深邃了幾分。
陰長黎回想剛將她接來時,她的長相似乎是十分寡淡的,以至於他腦海中並沒有存留太多印象。
現在像是換了張臉,一顰一笑,分外吸引人的目光。
可事實上她應該就隻是瘦了而已……
那狐族男子已經行至麵前,朝陰長黎躬身:“木犀見過大族長,來遲了,還請大族長寬恕。”
陰長黎淡淡“嗯”了一聲,繼續與項海葵傳音:“你不知道,我不僅少了些自信,還多了些不安。”
項海葵蹙了蹙眉,他聲音平靜,外表仍是一派優雅,但有一霎,她似乎從他烏黑潤澤的眸子裡,真的感受到了他內心深處的一些不安。
有一說一,項海葵伸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按:“陰前輩,自信一點兒,其實您的優勢特彆明顯。”
陰長黎微微一怔。
項海葵的表情有些好笑:“您換個角度想想,彆的男人在我這可能都還會繼續降低分數,您卻不會了啊,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下降空間了,不會更差了。”
這下輪到陰長黎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
“我不是在諷刺您。”項海葵給他一個“是真心話”的眼神。
多少感情起因於不了解,終結於過多了解。
所以其他男人都還有下降的空間,陰長黎沒有。作為目前為止與她關係最親密的男人,她見過他眾多麵目。
善良的,溫柔的,狼狽的,混賬的,惡劣的。她可能是這世上見過他最多麵目的女人了。
太過了解一個人,就不會存在濾鏡,自然也不怕濾鏡破碎。
陰長黎配合的牽起唇角,然而笑意難掩苦澀。
這種不能更差的“優勢”他真不想要,明明最初之時,他是真有優勢的,他是他們父女的救命恩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裡,總是帶有幾分崇拜的光。
用項海葵常說的話來講,自己真是將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幸好帝君的牌技比他更爛,不然他隻剩下哭著認輸的份了。
“阿嚏!”白星現在背後打了個噴嚏。
陰長黎睫毛微顫,回過神,看向那名叫木犀的岩狐,問道:“路上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回大族長,出山之前我被幾位長老盤問了一番,因此耽擱了……”木犀麵露尷尬,硬著頭皮解釋,“幾位長老讓屬下帶話給您,請您立刻回族中一趟……”
陰長黎冷笑:“是得回去一趟,看看是誰的嘴那麼閒碎。”
先前他為了控製住發瘋的項海葵,被她所傷,此事傳回族裡之後,免不得要被長老們念叨,他是早有心理準備的。
“那您……”
“回也不是現在回。”
即使陰長黎無法進入山內,也必須在山外守著。
其一項海葵,其二白星現,生命中最寶貝的人都在這,天塌下來他也不可能離開。
木犀滿臉糾結:“但是族長……”
陰長黎用眼神製止他繼續說下去,隻吩咐道:“照顧好他們,用你的生命起誓。”
木犀連忙肅容:“是!”
“有勞前輩。”項海葵朝他抱拳。
“不敢當。”木犀禮貌性回禮。
項海葵感受的出,他對自己並不是十分友善,但好在他並沒有刻意隱藏這份不友善,陰長黎肯定也能感覺得到,依然認為他可以信任,那應是沒問題的,她便不用提防。
陰長黎取出幾張符籙,本想遞給項海葵,想起來先前他曾給過她一張更高級的召喚符,她根本不用。
他轉身遞給白星現:“小白,有事兒及時聯係我。”
“好的叔叔。”正和路溪橋擠在一起取暖的白星現,艱難的從袖筒裡抽出一條手臂,接過符籙。
“去吧。”該交代的陰長黎事無巨細全都交代過了,指了條山道,示意木樨前行開路。
“那我們走了。”項海葵裹緊氅衣,跺了跺發麻的腳,帶著小白和路溪橋扭頭跟上去。
目望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陰長黎也裹了裹身上的氅衣。
他受不得冷,眉毛上已經結了一層白霜,卻不回行宮裡去。
行宮自帶結界,會阻隔他的神識窺探四周。
“誰?!”卻見項海葵突然停下登山的腳步,一道劍氣從劍匣飛出,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冰泉山方圓寸草不生,劍氣所過之處,皆為空地。
直到劍氣散了,也沒有任何異動。
“怎麼了?”白星現順著劍氣,什麼都感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