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小修】【四更合一】……(2 / 2)

攻玉 凝隴 24956 字 12個月前

滕玉意心怦怦直跳,井口黑霧繚繞,底下竟是深不見底,透過濃濃的霧氣,隱約可見底下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海,海水中飄滿了慘白的屍首,海浪無聲聳動,那浩瀚無垠的陰森海麵,隻一眼就讓人覺得頭暈心悸。

就連五道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種源自陰冥地獄的陰戾景象,遠比單單麵對耐重和屍邪這樣的魔物來得更可怖。

滕玉意聽說過飛天夜叉,上在大隱寺躲災時她在佛經典故上到過關於此物的描寫,亦是著名的修羅道惡鬼,但與耐重不同,此物乃是一雄一雌,來喜歡出雙入對。

傳聞中這對夜叉“形如蝙蝠,兩翅席”,奔走時其疾如風,兩爪一張,能抓破至堅至硬的岩石,法術再高明之人也難敵它們一擊。

成王妃麵如寒霜:“前有屍邪和耐重,多引來一對飛天夜叉也不稀奇。這陣勢它們已經遁走了,寬奴,你速去大隱寺告知緣覺方丈,請方丈連夜集結滿城僧道齊力降魔,我和五位上人留在此處輔佐師父做法,絕聖、棄智、阿玉,你們三個修為不夠,留在陣外與常統領等人護陣。”

“是。”

陣法啟動前需做些籌備工作,事態越緊急,成王妃越是沉穩剛毅。

她讓絕聖棄智將臨安侯府的一眾下人護送到青雲觀,同時讓常統領連夜進宮稟告此事,不久,果有大批金吾衛和禁衛將臨安侯府團團圍住。

天亮時,成王也從宮裡趕來了。

滕玉意一顆心落了地,禁衛們訓練有素,且由成王親自指揮,以成王的沉穩和睿智,不用擔心眾人做法時出什麼岔子。

井口轉眼就貼滿了符籙,但仍源源不斷有煞魅湧出,沒多久,玉虛觀等大長安道觀的道長也聞訊趕至侯府。

與他們同來的,還有緣覺方丈座下的弟子圓惠和圓清。

想是考慮到出了靜塵師太的事,方丈唯恐這些道人中混入了奸邪之徒,自己忙著找尋飛天夜叉抽不出身,故而派出幾位敏銳的大弟子幫清虛子護陣。

清虛子倒是沒說謝,但忍不住瞟了好幾眼那兩個大和尚。

一番緊鑼密鼓的安排後,臨安侯府內外嚴陣以待。

偌大一座府邸裡三層外三層,轉眼就據滿了各方人馬。

清虛子盤坐在眾人中間,沉聲道:“地獄之門一開,長安子民難逃一劫。此門開啟已超過三日,封閉絕非一日之功,即使貧道以五相歸魂陣鎮壓,少說也要七日七夜方可將洞口封住。此外諸位也到了,此地除了惡鬼,尚有大量無辜遊魂,若統一以法術鎮壓,有違天道,故而我等施法時,請玉虛觀、淩雲觀諸觀道友幫忙誦咒超度,此既能送走著附近冤魂野鬼,也防止它們被周遭惡鬼所吞噬。”

眾道洪聲道:“依此行事。”

清虛子又對圓惠圓清道:“煩請兩位法師幫忙掠陣。”

“諾。”

清虛子又著滕玉意:“滕娘子是應劫之人,你到何處,邪祟就會跟到何處,吾等法時,還請滕娘子務必守在陣外。”

滕玉意正色道:“悉聽尊便。”

清虛子又將視線轉陣外的成王。

成王抱劍立在亭中,端的是如玉鬆,他身前不遠處,就是忙著檢視陣法的成王妃。

成王懷中的赤霄劍似是感受到四周的邪祟之氣,不斷發出嗡嗡的警示聲,雖然尚未出鞘,但劍光早已水浪般一圈圈震蕩著周圍的陰氣。

成王原本注視著妻子的身影,察覺到清虛子的視線,轉過頭朝清虛子頷了下首,目光很柔和。

老人眼中憂色儘消。

滕玉意便暗猜道長是在詢問聖人的狀況,法事不做便罷,一旦正式開始,清虛子等人須臾不能離開此地,老人最不放心的想必就是聖人了,好在聖人體內餘毒發前多少會有征兆。

樣子,聖人安然無恙。

安排好一切,清虛子揚手將一個布囊似的物事甩至半空,同時一甩拂塵,朗聲喝道:“煞魅橫行,蒼生罹難。弟子清虛子,謁見上君。死生之際,道神無奈何,弟子欲舍身製百邪百鬼,自明真道永長存,恭請五皇老君以太虛之芒濟危救困,覆載天地,光明四海。”(注)

這番話黃鐘大呂,一時間震蕩四海。清虛子聲調陡然一揚:“高奔日月吾上道,急急如律令,破——”

起先隻是園中草木簌簌搖動,緊接著那風聲陡然揚升,雄兵會師鳴鑼擊鼓,驅千旗,馭百兵,四麵八方彙聚而來。

與此同時,半空中那破舊的囊袋靈光乍現,同一輪圓月穩穩當當懸在井口上方,袋口落下一道筆直的幽幽光柱,源源不斷與井底的陰煞之氣相抗衡。

井口那陰寒至極的獵獵陰風,仿佛被一床不見的厚重棉被壓住,頓時有所衰減。

滕玉意心中激蕩,百名道士的誦咒聲中,這名動天下的五相歸魂陣正式啟動了。

這陣法一做,便是整整七日七夜。

在清虛子等人的護持下,陣法靈氣長盛不衰,井口的陰氣時而變弱時而暴漲,但遲遲沒有關閉的跡象,但好歹不再源源不斷往外湧邪物了。

為了避免出現差池,在洞口正式關閉前,陣中之人隻能在陽氣最盛的午時稍稍休整一。

也隻有中午這時候,陣中人才可以停下吃點東西,或是起身在周圍走動一。

每到這時,滕玉意和絕聖棄智便將做好的湯粥一一送到陣中諸人。

聖人和皇後雖在宮中,卻極為關注城中降魔之事,除了連夜下旨號召洛陽等地的道長前來幫忙除妖,皇後還親自帶著尚食局為眾人做膳食,考慮到護陣極消耗元神,每頓都少不了提氣滋補之物。

到第七日中午時,清虛子道長依舊巋然不動,但麵色已經相當難看了,絕聖和棄智親自為師公喂食,清虛子隻吃了兩口就擺手讓撤下。

滕玉意憂心不已,這等大陣對主陣之人的內力要求極高,道長他年歲已高,日下來難免支撐不住。

成王和王妃也露出憂色,成王妃起身到清虛子道長身邊說了句什麼,大約是建議換彆的道長來主陣,道長睜開眼睛往四周一,旋即又閉上眼睛緩緩搖頭。知人知麵不知心,倘或有變,遭殃的不隻是應劫的滕玉意,陣中這些人、乃至長安百姓,全都難逃一劫。

絕聖和棄智提著食盒出陣,滕玉意將盛好的飯菜推到他們麵前:“道長他——”

棄智惴惴不安扒了一口飯,悶聲說:“不必擔心,以師公他老人家的內力,再撐個兩日沒問題。”

“沒錯沒錯。”絕聖接話,“今晚是陰日,捱過今晚就算大功告成,再說師兄也快回長安了,大不了師公支撐不住的時候,由師兄接手就好了。”

滕玉意一愣,藺承佑快回來了?阿爺不知是不是安好,可惜這日困在侯府也沒法讓程伯打聽前方戰事,她心裡七上八下,擔憂地望著前方,短短幾日連成王妃也消瘦了不少。

“除了用這陣法來鎮壓,就沒有更簡易的法子麼?”

五道坐在一旁用膳,聽見這話,見喜大剌剌地說:“法子當然有,滕娘子是應劫之人,這股天地的煞氣是因你為了破咒強行除妖而起,隻需以你的身軀堵住井口,保證連飛天夜叉都逐你而去,但此一來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道長和我們怎麼可能——”

見天揚手就拍了見喜後腦勺一巴掌:“少放屁,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見喜自知失言,嚇得一句都不敢說了。

滕玉意微微蹙眉,原來如此,再清虛子和成王妃時,眼中益發添了感激之色。

絕聖和棄智忙拉著滕玉意吃飯:“滕娘子你再不吃,這碗芋泥羹就被我們吃完了。”

到了晚間,天色空前幽沉,穹窿陰雲密布,與之相應地,井底的景象又有了變化,不再是浩瀚無垠的黑海,而是滿布著熾熱的岩漿和烈火,陰氣再次衝天而起,無數隻惡鬼試圖從滾動的岩漿中爬出。

清虛子的誦咒聲比此前更為高亮,在眾人的合力下,布囊中的清光刹那間被催到極致,籠罩到井口,再次將那湧動不已的陰氣死死扣住。

陰氣一漲,陣中人需耗費更多心神,短短幾個時辰,人人都滿頭大汗。

後半夜時,忽然有人急匆匆來找成王。

來人是宮裡的關公公。

關公公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嘴上說:“奴婢奉旨來探望道長和諸位道友。”

然而趁人不注意時,卻飛快對成王附耳說了句什麼。

成王麵色果然有了變化,隻坐了一會就同關公公離去了。

滕玉意心直往下沉,雖然成王轉瞬就恢複常,但能叫成王色變的,絕不可能是小事。

莫非聖人餘毒發了?

……假聖人短期內會發,清虛子怎麼可能放心在此布陣。

忽然一驚,難道這滿城的冤祟惹得聖人提前發了?怪不得王妃和清虛子布陣前那樣憂心,雖然不是很篤定,但他們一定考慮過這種可能,樣子提前了不少時日,連一貫周全的成王都始料未及。

成王走後不久,常統領來找成王妃,麵上表現得很尋常,腳步卻比平日稍顯匆忙。

常統領俯身對成王妃說話,成王妃倏地睜開眼睛,旋即又穩住了,隻微微笑著說:“讓皇後彆再費心為我們做宵夜,陣法要收尾了,送來也沒機會吃,明早我和師父就進宮,到時候在好好嘗她的手藝。”

清虛子白眉微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滕玉意背上悄然滲出一層冷汗,她沒猜錯,聖人就是發作了,護陣離不開成王,成王隻能派常統領過來報信。

解毒時成王和聖人都毫無防備,相當於將兩人的性命一齊交托出去,此護陣之人不但得懂法術之人,還要比誰都靠得住。

普天之下,除了成王妃和清虛子,也就隻剩緣覺方丈了。

果然聽成王妃閒閒說:“這日緣覺方丈忙著找尋飛天夜叉,想必早已疲累不堪,不知他老人家要不要吃點宵夜?”

常統領笑著說:“方丈已經找到飛天夜叉了,正帶領眾僧人降魔,那東西好生厲害,聽說半邊寺廟都被它弄塌了。”

滕玉意屏住呼吸,這是連緣覺方丈也抽不出身了。

忽又想到,那位幕後主家是不是料定聖人會提前發?不,他根本連她也算計進去了,此人好深的算計,乎將所有人的弱點都拿捏住了。臨安侯府的陰煞地府、逃竄而出的飛天夜叉……清虛子等人為幫她破咒困在此處……

一切的一切,隻為今晚成事。

成王妃笑道:“找到了就好,不知是一隻還是一對?”

“聽說隻找到了一隻,另一隻仍無蹤影。”

眾人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差。

“知道了,你先進宮複命吧。”成王妃神色如常。

常統領走後,成王妃和清虛子飛快對了個眼色,哪怕人儘力掩飾,眼中也可看得出焦色。

思忖再三,成王妃似是想好了對策,抬頭對玉虛觀的含塵子道長道:“晚輩有些精力不支,煩請上人幫忙替一會兒,絕聖棄智,含塵子道長前不久才生了一場病,眼下元氣尚未全數複原,你們全程護持左右,必要時幫道長輸送元氣。”

這是防著含塵子生變,絕聖和棄智忙應了。

成王妃前腳離開陣眼,含塵子後腳頂上去,但含塵子許是年歲太大又受過傷,內力明顯不成王妃,這麼一替換,囊袋中的清光登時暗淡幾分。

絕聖和棄智連忙以掌抵背,一晌過後,光芒才慢慢熾亮起來。

成王妃顯然放心不下成王和聖人,便要帶人離去,但就在這時候,府外忽然傳來一聲怪叫聲,直奔花園而來,那聲音猛一聽像啄木鳥用喙啄著樹樁,隻是刺耳許多,也嘹亮許多。

聽到這怪聲,在場所有道士麵色齊齊一變。

“飛天夜叉!”

滕玉意驚異地聞聲望去,就見夜空中襲來一隻似人似鳥的物事,那東西兩眼血紅,頭顱似鼠,模樣有點像蝙蝠,但體型碩大無朋,雙翅足有丈餘寬,淩空襲來,瞬間將眾人頭頂遮擋得嚴嚴實實。

***

夜色中,一輛馬車飛馳進城。

車上,藺承佑正用內力幫滕紹續命,他們晝夜疾行,一路上換了好幾千裡馬,原本需要半月的路程,隻七日就趕到了。

滕紹體內的屍毒已經蔓延全身,換旁人早就咽氣,但藺承佑先前那番話起了用,滕紹為舍不下女兒,依舊在用意誌力堅持著。

藺承佑一進城就感覺到了周遭的陰氣,麵色一沉,掀開窗帷往外。

此時,昏迷了許久的滕紹猛然睜開眼睛:“玉兒——”

“滕將軍。”

像是預料到女兒有危險,滕紹吃力地抬起頭,語氣悲涼道:“玉兒。”

或許是與女兒心意相通知道此時女兒有危險,又或許是知道唯有自己的死能為女兒換來一線生機,此話一出,滕紹竟再無求生之意,麵色驟然黯淡下來。

***

飛天夜叉猩紅的雙眼往底下一望,直朝滕玉意飛來。

院中之人發出驚駭的騷動,即使有法力在深,麵對此巨物,也很難不覺得膽寒。

滕玉意惶然往後退,然而不等那東西飛到近前,便有三條火龍迎麵飛去,一下子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成王妃催動噬魂鈴,沉著攔在滕玉意麵前。

可惜她顯然不是這等魔物的對手,飛天夜叉毫發無損,竟帶著三條火龍勾動雙爪,朝成王妃抓去。

清虛子睜開眼睛暴喝道:“你不是她的對手,快躲開!”

成王妃身手極為敏捷,就地一滾勉強躲開了那巨爪。

清虛子是主陣之人,注意力一分散,頭頂那清光再次變弱,很快就便有倀鬼從井口鑽出,怪笑著襲擊陣中道士。

圓惠和圓清連忙擲出念珠,眾道也紛紛揚出符籙。

但這地獄之門的陰力非同小覷,稍有縫隙就鑽出了大量惡鬼。

防住這邊,那邊又冒出來。五道情急之下驅劍對付,此一來陣中靈力又有所衰減,轉眼之間,又湧出更多惡鬼。

滕玉意看得心急,這樣下去陣中人都得遭殃,握劍上前幫忙,很快幫著清了兩三隻,但很快,她就聽到背後傳來獵獵風聲,那氣息腥穢無比,寒到人心坎裡。

這速度快閃電,她甚至來不及躲閃,飛快往後刺出一劍,猛地往前一撲,說時遲那時快,成王妃將三條火龍化為一股,那空前熾熱的火光總算灼痛了飛天夜叉的後背。

飛天夜叉發出一聲尖嘯,舍下滕玉意,改而抓成王妃。

“快跑阿玉。”成王妃身手燕,飛快竄至一旁的樹梢,左躲右閃,拚死將飛天夜叉引開。

滕玉意眼眶發澀,在清虛子的主持下,陣法好歹重新穩住了,但飛天夜叉卻似瞄準了成王妃,對成王妃緊追不少。

僧道們想方設法對其施法,但飛天夜叉非但不曾受傷,陰力反而愈發強盛,在它的召喚下,井口的陰氣再次竄起,哪怕清虛子拚儘全力與其對抗,也有些抵擋不住了。

忽聽圓惠一聲驚呼,原來飛天夜叉很快破開袈裟奔樹梢,眼看再差數尺,巨爪便要抓成王妃的天靈蓋。

滕玉意喉頭一哽,那是藺承佑的阿娘,阿娘出事,藺承佑會肝腸寸斷的。

她移目看陣中,眼前的清虛子和絕聖棄智,無一不是藺承佑所珍視的。

要不是為了保護她,他們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還有五道,平日那樣奸滑,今晚為了幫她破咒怕是也難逃一劫了,說話那樣討人厭,做事卻那樣講義氣……

至於宮裡的聖人,那是一位難得的好皇帝,他不隻疼愛藺承佑,還極為憐恤百姓,假解毒不及時便會重新變成癡兒,算是蒼生之禍。

成王此刻忙著為聖人解毒的成王,那人謀算多時,好不容易困住眾人,今晚定會發動宮變,成王和聖人雙雙困在宮中,若無摯親幫忙護陣,少不了遭人暗算。

還有今晚幫忙護陣的僧道們,長安城被邪祟侵擾的百姓們……這禍事本與他們無關,卻因為她的緣故無辜受牽連。

這是她滕家的冤孽,怎能連累旁人。

眼看飛天夜叉已經襲到成王妃背後,滕玉意暴喝一聲:“喂,耐重是你的好朋友吧?它是我殺的!你吃了我不但可以陰力大漲,還可以替你的好朋友報仇。來,你有本事就吃了我!”

飛天夜叉聞言,果然在半空中一拐彎,發出陰惻惻的笑聲,襲向滕玉意。

清虛子和絕聖棄智猛然睜開眼睛:“滕娘子——”

成王妃麵色大變,急忙施展輕功追在飛天夜叉後頭,但飛天夜叉豈是尋常人能追上的,一轉眼就將她遠遠甩到背後。

滕玉意快步走到井前,頭,透過淚霧仔仔細細端詳麵前的每個人:“道長、絕聖、棄智、五位前輩——”

她在心裡認認真真地叫著每個人的名字,哽聲笑道:“雖然沒能破咒,但能與你們結交一場,也算值了。”

說著說著,淚水從眼中滑落。

五道麵色難看起來:“滕娘子!”

絕聖和棄智似乎預料到滕玉意要做什麼,哭著拚命搖頭:“不能、滕娘子你不能——師兄會難過死的——”

滕玉意眼眶一熱,握緊手中那塊玉佩:“你們師兄知道我最惜命了,我儘力了,命該此。替我跟他說一下,下輩子,我再給他做鮮花糕。”

話音未落,那巨大的身影已經掠到了跟前,成王妃似乎絕望到了極點,悲聲喊道:“阿玉!”

滕玉意麵色一沉,用她一人,換所有人活下來,不等那怪物的巨爪抓自己,她雙手握著玉佩放在胸前,毫不猶豫縱身跳入井中。

就在此時,外院上空有道月白色的身影縱身撲至,見狀,肝膽俱裂,此人身手俊鶻,倉皇越過眾人頭頂,一把抓滕玉意的後背。

卻隻撕下一塊鵝黃色的衣角。

“滕玉意!”

那洶湧不滅的陰氣,隨著滕玉意身軀的沒入,終於黯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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