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2 / 2)

穿成侯府傻女 漫步長安 11159 字 9個月前

“為臣者自是要替皇帝分憂,你東山王府蔑視皇權,我父親不過是儘臣子之責。至於滅你公冶家滿門之事,與我程家有何乾?”

公冶楚冷道:“堂堂天子忌憚臣子,竟然行宵小鼠輩之事,這主意是誰替他出的?”

“我父親絕不是那樣的人!”在程禹心中,他的父親自然是光明磊落忠君一生。東山王府被逆軍滅門,指不定是東山王府行事張狂惹的禍根。

寒氣裹挾著殺氣,冷得裴元惜上下牙碰在一起。她牙齒咯咯作響,淚珠子成串串地滾落,聲音越發的抖不成調。

“程公子,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程禹絕望的心情生出些許的複雜,他此時沒有心思去想她是真怕還是假怕,不過她不想死那肯定是真的。

公冶楚不會放過他,他若心狠一點自然是要在死前拉一個人墊背。她哭泣的聲音被風吹散,他的心有些亂。

“裴二姑娘,你既然選擇了我,便應知會有今日。”

自來富貴險中求,成則為王敗成為寇,這是亙古以來的定律。

“明明是你們把我擄來的,哪裡是我選擇了你…我可是侯府的姑娘,萬不可能同你這等亂臣賊子同流合汙…”

程禹的心冷硬起來,他是亂臣賊子。所以裴二是眼見著他鬥不過公冶楚,所以臨時倒戈嗎?果然重利之人皆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好人。

絕決之意一起,那劍便迫近一分。

裴元惜淚眼汪汪,巴巴地看向程禹。程禹的心像受到撞擊一般,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土崩瓦解。這樣的衝擊隻在一瞬間,卻是足夠她動作。

她身手極為熟練地抓住他握劍的手一矮身,推開他的時候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前胸。瞬間過後她人已在公冶楚的身後,公冶楚手中的劍直指他。

他捂著胸前被刺的地方,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匕首抹了藥,他往後重重倒去,那雙瞪著她的眼中滿是憤怒。

“我被人挾持過一次,一日不敢忘。”

所以她請教過洪寶珠拳法,還有被人挾持時的逃生之法,並且日日苦練。方才那一招,她不知練過多少回。

也虧得他對她沒怎麼設防,她才能一舉成功。

她從公冶楚的身後出來,哪裡還有半點害怕的樣子,“程公子,你有些自以為是,心也不夠狠,所以你注定會失敗。”

程禹瞪著她的眼睛努力撐著,“最毒婦人心,後宅女子最陰險。我真是看走了眼,我還以為你不一樣…”

“我何曾騙過程公子,我說過我是一個最時務的人,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方,很顯然你不是公冶大人的對手。”

“你好狠…”程禹的眼皮子再也撐不往,不甘心地合上。

匕首上塗的是和豆腐裡同樣的藥,但藥量卻多好些倍。他不是中毒身亡,而是因藥力之故迷睡過去。

幾道黑影出現在不遠處,為首的是柳則。

“大人,莊子上的人已經全部捆綁完畢。”

裴元惜心一跳,“大人,莊子上有些人並不知情,他們甚至不知道程世子的身份。那些人罪不至死,還請大人網開一麵。”

公冶楚朝柳則那邊略為點頭,柳則便對身邊的兩人示意,那兩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夜風襲來,裴元惜額前幾綹發絲亂飛。她看向程禹的目光帶著幾分同情,“若是衍國公府還在,他原本應該過著錦衣玉食受人景仰的日子。”

而不是東躲西藏,最後倒在這山野林間任人宰割。

“如果東山王府還在,我將和我的祖輩們一樣精忠報國戎馬一生。”公冶楚的聲音極輕,像是說給她一人聽。

她低低歎息,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匕首上淬的不是毒藥,他性命無憂。”

公冶楚望過來,不明其意。

她自嘲一笑,“他雖然幾次三番以我為質,但這些日子他對我還算以禮相待。如果他再卑鄙一點,恐怕我都不會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裡。你說我偽善也好,假慈悲也好,我確實對他沒有殺心,否則那匕首上抹的就應該是另外的東西。”

柳則欲過來,被公冶楚用眼神製止。

“你想救他一命?”公冶楚問,聲音極冷。

她搖頭,“我乾嘛要救他。他是對我還算客氣,但他也是擄走我的人。我不殺他是最大的仁慈,彆人殺不殺他我可不攔著。大人要想永絕後患,上前補他兩刀便是。”

公冶楚將自己的人招手過來,讓他們把程禹抬到馬車上。然後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那馬便像離弦的劍一樣跑遠。

柳則暗道,大人為了討裴二姑娘的歡心竟然放走程世子,難道…他告退的時候多看了裴元惜兩眼。

裴元惜可不認為公冶楚此舉是聽了她的話,她也沒把自己想得那麼重要。程禹備有後路,顯然還有其它的藏身之處,暗中還有其他的追隨者。

他放走程禹,不就是想順藤摸瓜。

“大人,你猜程世子會投奔誰?”

公冶楚深深看著她,冷漠的眼中難得出現一絲讚賞,“人太聰明並不是什麼好事。”

“那也總比傻子強。”她惆悵歎息,“我傻了太久,再也不想當傻子。”

莊子那邊已經清理乾淨,眼下全是公冶楚的人。院子還是那個院子,院子裡的石磨還在,空氣中還飄蕩著豆子特有的清香。

仿佛白天的歡聲笑語還在,一夜之間已然是翻天覆地。

萍水相逢之人,此生或許不會再見,她希望相聚分離皆有始有終。所以她想多住一晚,明日同李嬸張嬸她們道一聲再見。

“大人公務繁忙不用管我,還請大人留幾人下來護送我歸京即可。”

公冶楚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背著手進屋。

她怔神一會,然後跟著進去。

這一進去不要緊,倒讓她生出一種誤闖他人屋子的錯覺。隻見他已經靠在床邊,一手支頭閉著眼。

“大人,這是我的屋子。”她上前輕輕喚著。

“我幾日未睡。”他說。

他幾天不睡覺跟她有什麼關係?莊子上空屋子那麼多,他隨便找一處睡下即可,為什麼要和她搶屋子搶床?

“看來有些事重兒並沒有告訴你。”他緩緩睜開眼,看著她。

她一臉莫名。

他唇角微揚,似乎在笑,“他始終還是更親近我。”

她怒了,這人在挑撥離間,他在離間他們母子的感情。他天天擺出一張冷冰冰的臉,重兒怎麼可能更親近他。

“怎麼可能?”

“若不然,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要睡在這裡。”

她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搶彆人的床,也沒有興趣知道。既然他願意睡這裡,那她去找彆的地方睡。

腳步還沒動,人卻被按坐在床邊。

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交纏在她的心裡,之前他不顧她的生死,現在又霸占她的床。他莫不是以為她會嫁給他,處處吃定她不成?

“你乾什麼?”

“睡覺。”他的聲音帶出一絲疲憊。

她怒視著他,這才發現他的眼下是一片青影,不由得愣了一下。仿佛在此刻她才意識到他不過是血肉之軀,他和普通人一樣會累會疲倦。

世人畏他殘暴之名,懼他鐵血手段。又何嘗知道若不是東山王府一朝覆滅,他合該如同其他的世家子弟一樣鮮衣怒馬瀟灑恣意。

她突然不生氣了,自嘲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沉沉睡去。她正欲起身,不想才那麼一動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豆腐好吃。”他不知是在說話還是在囈語。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中,溫熱和陌生的觸感令她耳根發燙。聽到這聲豆腐好吃她羞惱不已,低聲磨牙。

“胡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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