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玉說完,就看到杜憲斜著眼看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慕容如玉問道。“你總是跑來說教我,若是你真的覺得我無藥可救,大可放任我不管。”杜憲嘴角稍稍的一撇,緩聲說道,“在茶寮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止他打下那一拳,你卻沒有,是怕我在人前與你有什麼牽扯,被人看到,傳揚開來會汙了你的清譽。”杜憲說道這裡,垂下了眼簾,“你若真不想與我有所牽連,現在為何又單獨留下?難道隻有在人前你便覺
得與我在一起拉拉扯扯的有礙觀瞻,但是私下卻是無事嗎?”
慕容如玉大可隨著薛寶玉一起離開,順理成章,但是他沒有。“我之前曾經問過你,如果與你一起長大的我是個女孩子,你是不是還會如此的避我如蛇蠍。”杜憲再度抬起了眼簾,眸底閃耀著讓慕容如玉看不懂的,卻是帶著一種略顯
的瘋狂的光芒,“你說即便是個女孩子,你也是不喜歡的。如今我再問你一回,也是最後一回,如果今日說喜歡你的是個女孩,那你會喜歡她嗎?”
阿夏與阿春在房門之外對看了一眼,緊張的臉色都有點發白。慕容如玉的手本是虛捏成拳放在雙膝上的,如今手指驟然收緊,用力的攢了自己的衣擺,他深深的蹙著眉頭看著杜憲,心底竟是掠過了一絲的疑惑。不過那絲疑惑存留的
時間極短,很快便就又恢複了正常。“杜憲你又要花說八道什麼?”慕容如玉凝視了他片刻之後,冷聲說道,“你莫不是現在又要說你自己覺得你是個姑娘家吧!杜憲,我自小當你如兄弟一般,你若好好的,不胡思亂想,不滿嘴胡言,我會一如既往的待你。你總覺的我是在疏離你,厭煩你,可是你看看你如今做的事情,說的話,又有哪一樣不叫人覺得心生厭惡。你明明已經承襲了爵位,那就該像個侯爺的樣子,俯仰天地,無愧於心。即便你不能達到你父親當年的高度,至少做一個謙謙君子,對的起你杜家的列祖列宗。如今你幾次三番不管是在人前還是在人後都這般瘋魔。你叫我如何對你不疏離?如何對你不厭棄!我承認之前在茶寮我是可以拉住薛寶玉,但是我想總該讓你吃點苦頭,不然你總是不長記性,還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要縱容著你,由著你的性子胡來。杜憲,你知道不知道你之前說過的那些喜歡我的話,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你若是真的好了男風,我勸你還是儘快戒除。你杜家也就你一個男丁留下了。你不為你的名譽著想也要為你杜家著想。還有你彆整日想那些沒用的!清醒清醒吧,現在是什麼形式?你若再這樣下去,害的隻
有你自己!”“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避而不答,說了這麼一大堆說教之詞來搪塞我。”杜憲的心漸漸的發愣,便是連之前臉上掛著的笑容也都凝在了唇角,“慕容如玉,我今日隻要你一句
話,你答了我便是!”
“我不喜歡!”慕容如玉著惱的看著杜憲,一字一句的說道,“如今你可是滿意了?”
杜憲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她就知道啊,可是每每都還會存著那麼一點點連她都覺得不太可能的僥幸。
可是每次又都被她言中!“滿意了。”杜憲再度笑了起來,可是這笑容卻是讓慕容如玉的心沒來由的微微一顫。那笑容竟是帶著幾分深入心髓的失望,就連她原本該是布滿星輝的眸子也漸漸的暗淡了下去,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她眼底所顯露出來的落寞讓他有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他是說錯話了?不,慕容如玉很快就醒悟過來,他沒有說錯半句話。不能再讓杜
憲行差踏錯下去了!所以半點希望都不能給他。
“你走吧。”杜憲無力的朝慕容如玉揮了揮手,自己拉扯了一下被子想要將自己完全蓋住,好像這樣便能蓋住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落寞也傷心一樣。“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