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平章侯來了?”不多時裡麵傳來了兩聲咳嗽聲,隨後雲晟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的陛下。”吳正義躬身說道,被太後嗬斥之後,他對雲晟的態度也明顯好多了。“還有白虎衛的副都統陳子箏也一同覲見。”
原本陳子箏要見皇帝需要通傳,但是雲晟的狀況,陳子箏幾乎是對他的寢宮長驅直入,壓根不需要在乎什麼禮儀。
陳家人這點特權要是沒有的話,也真真的是白混了。
紗幔背後的雲晟沉默了下去,隔了片刻才傳出一陣咳嗽聲,“原來子箏表哥也來了。趕緊賜座。”
“是。”吳正義連忙叫人搬來了一張繡墩。
陳子箏朝杜憲挑了挑眉梢,大咧咧的坐了下去,隨後才朝著雲晟的方向一抱拳,“多謝陛下恩典!”
杜憲真想丟個大白眼給陳子箏,得瑟什麼啊,不就是他坐著,自己站著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多時,有宮女上前將紗幔層層打開,一股更重的艾草味道從床榻那邊飄了出來。
雲晟被人扶著坐了起來,衣襟半開,露出了一段少年羸弱蒼白的身軀。
兩名太醫收拾著剛剛用過的艾條,銀針等物,又有太監和宮女上前去替雲晟整理衣服。
等大家都收拾妥當之後,雲晟被人扶著起身,朝著陳子箏和杜憲走了過來。
他蒼白的臉上透著點青,看起來糟糕透頂,也就隻隔了一夜,他的精氣神都好像被耗儘了一般。
杜憲知道他是停了那個藥的緣故,好在有鬼醫的藥丸穩定他的心神,不然的話,估計他現在怕是連站都站不住了。
他咳嗽完了之後就拿了帕子擦了擦,有鼻水從鼻孔流出。
“讓二位愛卿見笑了。”他顯得十分的虛弱,就連說話都是帶著幾分嘶嘶的喘息聲,好像咳嗽已經破壞了他的喉嚨,讓他說話的聲音如同漏了風的風箱一樣。
有人搬來椅子,扶著他在杜憲還有陳子箏的麵前坐了下來,又咳嗽了起來。
“陛下看起來病的挺重的。”陳子箏微微的抬手有點厭惡的掩住了自己的鼻子,蹙眉說道。
“表哥。”雲晟抬起了眼眸,可憐兮兮的看著陳子箏,“朕素來身體不佳,這次的病來勢洶洶,朕有點招架不住。”
“病了就多休息。”陳子箏見他不咳嗽了,這才放下了自己的手,冷冰冰的說道,“太醫怎麼說?”他看向了一邊。在一邊垂手待命的太醫趕緊過來給陳子箏行禮,“回陳副都統的話,陛下是因為嘔吐,腸胃不適引起的發熱等於風寒類似的症狀,已經服藥了。卑職等奉太後之命在此寸步
不離的守護。隻等陛下身體有所好轉才會離開。”
寸步不離!
杜憲默默的給自己點了根蠟,那就是今夜肯定有人值夜了。
怎麼把小皇帝弄到地道裡麵去,難度頗大啊!
“昨兒不還好好的嗎?”杜憲問道,“昨日本侯來見陛下的時候,陛下不說生龍活虎,至少還不曾這般的虛弱。”
“回侯爺的話,許是陛下水土不服的緣故吧。”太醫回話道。套路,都是套路,找不到原因就朝各個理由上靠。杜憲隻能說她真的是太佩服這群太醫了,橫豎都是有理的。這裡距離京城才多遠,離皇陵更是十分的靠近,陛下在皇陵
生活了那麼許多年,也沒什麼水土不服,單單到了溫泉行宮就水土不服了。
你也不能因為陛下水土不服就治了太醫和伺候的宮女以及太監的罪……“明日可是春獵的開獵大典。”陳子箏跟上來問道,“陛下這般模樣,明日可以出席嗎?若是陛下不能到場,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幫太醫如何對太後交代!”